后来……后来郑丞相病死了,赵璟然着手准备着郑丞相的后事。随着郑丞相的去世,赵国公已经开始了他篡位的最后一步,为了这一步他做了不少的准备,甚至包括让赵璟然娶禁卫军统领的女儿做妃子,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反抗。
就这样,不费一点兵力,赵国公就占领了京都,成了高高在上的王,而赵璟然身价倍增,成了太子。
而这一切,郑落雁并不知道,每日里被困在丞相府,听到下人小声的议论,她这才知道,赵璟然已经成了太子,她才知道外面已经改朝换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丞相遗女还活着,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还记得父亲去世之前,拉着自己的手,说要自己好好活着,父亲说赵璟然虽然助纣为虐,却对自己始终有愧不会害自己,还说……要自己找机会杀了赵璟然。
这样心如死灰的迎过了新年,迎来了赵璟然要娶太子妃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落雁正在为父亲摆香,一失手,香炉都翻到了地上,满地的灰尘,吓了郑落雁一惊。手忙脚乱的摆好,却怎么也摆不好。
“爹……对不起爹。”郑落雁嚎啕大哭,好像是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离开了自己一般,这一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只是身边没有父亲、没有赵璟然。
大概,心碎就是如此了吧!自己深爱的男子倒了一场骗局,把自己骗了进来,然后囚禁自己的父亲,直到病死,虽然赵璟然没有动手,可是这一切都有他的份。
可是,郑落雁却选择了相信赵璟然说的,他有苦衷。
可是当赵璟然要成亲的消息传到郑落雁的耳朵里时,她的世界都在崩塌,都是假的吗?之前是假的,另有隐情也是假的,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相信了。
一天里,郑落雁都是无精打采,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呆滞,好像生无可恋一般。
看到这个场景,那些侍女只能是匆匆忙忙去找了赵璟然。
“落雁。”赵璟然是在晚上匆匆赶来的。
郑落雁浑然未觉。
“落雁……”转过郑落雁的身子,才发现她是满脸的泪痕,赵璟然满是心疼。
“落雁,你听我说,我应下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且宽心,我已经计划好了,等成亲当晚,我便让侍从假扮我,我来找你,我们一起走,我不做太子好不好?”
听到赵璟然这么说,郑落雁才勉强回神。
“真的?”郑落雁因为长久没有沾水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赵璟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我对天发誓,若是……”
伸手捂住了赵璟然的嘴,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害怕赵璟然说的誓言太重,还是害怕赵璟然说出的话做不到,图白让自己伤心。
“你相信我了吗?”赵璟然握着郑落雁的手说道。
郑落雁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我饿了。”
“好,来人,上饭菜。”赵璟然显得十分欣喜与高兴。
赵璟然的婚事很快就到了,郑落雁半是期待紧张,半是担忧害怕。
站在后院的池塘边,郑落雁望着后门方向,她的手里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她身上穿的是橙黄色的刻丝鹤纹软烟罗月华裙,这是十六岁生辰宴时她穿的衣服,那时候她还是显赫非常的丞相独女;头上一支堑花蝶形银簪,这是赵璟然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那时候她与赵璟然还是恩爱非常的普通夫妻;旁边是她幼时想要偷偷出门而爬的树,这是她与赵璟然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他们还互不相识,却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见面……
眼看着过了约定的时辰,郑落雁抬头看了看那棵树,又看了一眼后门的方向,自嘲的笑了一笑,果然都是骗人的,自始至终,赵璟然都是在说话罢了。
轻轻的放下包袱,走到了池塘边,看着月光下自己在池塘中的倒影,郑落雁有些失神。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第二天是花灯节,细细想来,自己竟然没有与赵璟然一起过过花灯节,倒是不知道赵璟然会不会做花灯呢。
水中的倒影不知不觉竟然变成了赵璟然的样子,此时的赵璟然身穿喜服,笑的甚是好看。他伸出手,对着郑落雁笑,郑落雁伸出手,可是还没等牵上,赵璟然的手中便有了另一双玉手,那是与赵璟然同样身穿喜服的女子,盖头盖在头上,看不到脸,可是郑落雁却也感觉到她很开心。
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水中的倒影已经恢复了郑落雁的样子。
最后留恋的环顾了四周,纵身一跃,跃入了池塘。
水真凉啊,寒冷刺骨,凉的郑落雁都感觉不到窒息的痛苦,凉到郑落雁的心都凉凉的。池中冒出了巨大的水泡,郑落雁在水中毫无挣扎,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苦,就轻轻的沉入了池底。
她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赵璟然会怎么样,会惊慌失措?还是会带着愉悦的笑?
远远看到两个黑色的人影走过来,郑落雁恍恍惚惚的跟着两个人走,等到了鬼界,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死了。
可是站在桥下,却怎么也不想过去。
……
听完郑落雁的故事,孟苡婳轻轻叹了口气,果然又是痴情人,果然又是成亲当晚……
“孟姐姐,你说他会来吗?”郑落雁眸中带着希望。
原来,郑落雁即便是死了,却还在试图去相信赵璟然的话。
“我们谁先死了,就要在鬼界等上一等,这是我们说好的。”郑落雁笑着。
孟苡婳看了看身后,会来吗?孟苡婳不清楚,却总是觉得赵璟然不会来。
这么多年见过的情侣不都是说什么生死相随,生死与共吗?可是等来自己要等的人的却少之又少。而赵璟然竟是从一开始就策划好了骗局,三番两次的欺骗,即便是再痴情,郑落雁心底,多少也是有些没信心了。
“也许会吧!”孟苡婳清冷的声音想起,给了郑落雁有些希望。“他既然在你家中倒台之后依旧照顾你,怎么说,对你也应当是有感情的。”
“我觉得也是。”郑落雁欣喜的点了点头。
“孟姐姐常在这里,可看到我父亲了?”郑落雁期待的问道。
一日之中从孟苡婳眼前经过的鬼魂不下百位,她又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大多数的情况下,孟苡婳只是细细的将来者的记忆情感看完,或是当即既忘,又或是过几日再忘,能记许久且清晰的,却没几个。
孟苡婳为了不让郑落雁失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很好。”说完就闭口不言,不再开口说什么。
郑落雁也不执拗在此,听到父亲很好,她便满足了。
“孟姐姐,你在这里很久了吗?”郑落雁好奇的问道。
孟苡婳估算了一下时辰,按照郑落雁那个世界的时间算的话,现在应当是清晨了。
孟苡婳点了点头,被郑落雁这样一问,却有些恍惚,四百年来,自己在鬼界生活了四百年,而自己做人也只是短短的二十年罢了。
“已经四百年了,竟然是比我做人的时间都长。”孟苡婳感慨道。
“四百年?”郑落雁惊讶,“人的寿命不过虚晃几十载,四边年的确好久。”顿了一顿又道:“孟姐姐以前也是在人界吗?孟姐姐在人界也应当是美女,只是我怎么没有听过?孟姐姐是哪里人?”
第三十九章 虚虚实实哪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