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内心撇了撇嘴,外表却笑着说:“祖母说的是,前几天正好又添了一个丫鬟,小姑娘人倒是伶俐得很,祖母不用担心。”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孩,苦着说:“倒是委屈了你。”
李明月笑着说:“哪有委屈了孙儿,孙儿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有人伺候着,已经很好了,祖母不用伤心。”
老夫人高兴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这样,明天我准备带你们出去散散心,也好忘却这烦心事。出去好好玩玩。”
李明月并不说话,她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而一旁的竹青却觉得这位小姐变了,即使很是微弱,也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时,突然李明月给了她一个深沉的眼神,竹青却觉得自己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冷,实在是太冷了,这大夏天的。
这时,李明月又说:“祖母,孙儿还得回去准备东西,孙儿就下去了。”
老夫人嗔着说:“才刚来一会儿,现在就要走,可是烦我了。”
李明月笑笑:“祖母说哪里话,您要是愿意,我就经常来陪您。只是这几天虽然身体好多了,但还是胸口不太舒服,想必这郁结之心以难平复了。”
老夫人看着李明月倒是开始心疼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害死了儿媳,想必这孩子心里一直难受的,却不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只好说到:“那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是关键。”
李明月面色忧郁,但是还是安慰老夫人说:“谢谢祖母,您不用悲伤,说不定我母亲去了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地方了,这反而是一个解脱不是吗?”
老夫人倒是惊讶她能想得开,但是也觉得她这也不过是强忍悲伤而已。李明月又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老夫人的院落。
她慢慢的走在路上,似乎所有的东西都特别的美好,当然,除了一些她认为的贱。人。看着前面走过来的张氏和李蓝雨,李明月特别的厌恶,准备绕过她们走,但是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有后面一大票的人都直接走了过来。
想来也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出来。
李明月不想理她们,倒是张氏说:“真是稀奇啊,你竟然从夫人那里出来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鄙夷的看了李明月一眼。李明月却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们,她觉得自己很烦,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地方不说,还要接受他们这些烂摊子。
她并不说话,然后转了个弯就走了,张氏还想过去说些什么,被李蓝雨拦下了,她皱了皱眉头,她愈来愈发现这个李明月不一样了。不过她并不怕。
而李明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看着小兰在收拾房间,但是媛儿却不见了,她皱了皱眉头,坐在自己的小屋里,不一会儿,媛儿回来了,看见坐在凳子上的李明月,有些发怵,还没等她说话的时候,李明月冷冷的说:“去哪里了?”
媛儿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心的说:“前儿个老爷从纺织局拿回来几匹新布,想着小姐您已多时未添新衣了,便去领了一匹,想着为您做身新衣。”说着便露出手里的布匹,倒是白色素花布,但还是觉得她话里的古怪,只是现在并不想收拾她,自己还想多玩玩呢。
便淡淡的说:“嗯,做的不错,去做吧,我明天便要穿,下去吧。”
媛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李明月冰冷的脸色还是退下了。
李明月只是冷冷的看了看,便准备起了自己的东西,明天要去上香,东西也不宜带的太多,便只收拾了几身穿着,也就没了。
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有时候空下来想一想,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知道,这是真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次日醒来,媛儿和小兰都在身侧,想必媛儿也是怕了自己,不过她并不会心软,不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的么,那便做个坏人吧。
看着两个人,淡淡的说:“小媛先出去,小兰在这里吧。”小媛有些错愕,不过还是退出去了,只是出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本来可以随便揉捏的小姐现在竟然这么的强势。这根本就不是她吧。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她露出愤恨的目光。
倒是小兰笑着说:“大小姐,您要穿哪件衣服,奴婢来服侍您。”
李明月淡淡的说:“上香自然不可穿着艳丽,素雅一些吧。”
小兰听见她这样说,到是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件天蓝色的襦裙和一件蓝色外衣,只是上面缀着白色的素花。穿好衣服之后,让小兰拿上自己准备的东西一起去了大门外。只是并没有带上媛儿。
等到了门口之后,就看见外面的三辆马车,马车很大气,却并不豪华,想来也是老夫人的意思,毕竟老夫人是一个节俭的人,她喜欢实用的东西。
后面还有不少小厮和丫鬟。不一会儿就看见老夫人出来了,后面跟着张氏和李蓝雨,两个人看见李明月,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温良模样。
张氏笑着说:“月姐儿就该出来转转,正好这初春时节,该是出来玩玩的好。要总是闷在屋子里,想必也是不好受的。”
李蓝雨也是温柔的说:“姐姐和我们一起出去,我都盼了好久了,现在终于盼到了,姐姐没来过,可要跟紧妹妹啊。”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是个明白人就知道里面的意思。倒是李明月淡然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并不喜欢张氏,不过她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孙女,所以便笑着说:“好好好,这样就好了嘛!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月儿,跟奶奶坐一起可好。”
李明月点点头,然后坐上了老夫人的车。一旁的张氏恨得牙痒,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然后坐上了后面的车子。
而李蓝雨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所有的女眷都上车之后,她们就出发了。
老夫人的车里,李明月并没有先开口,她轻轻的掀开车帘,外面的小摊贩在朗声叫卖着,即使没有人买,也乐此不疲。看着看着心情倒是变得很好,市井也有市井的好。
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却是笑了:“月儿为何时而忧,既为何时而愁。”
李明月摇了摇头,笑着说:“祖母可是在笑话月儿,哪有什么烦忧,只不过是叹这世间百态罢了。人生在世,快乐就好。”
老夫人笑的爽朗,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非常硬朗,她说:“你这丫头人不大,心倒是稳重得很。这话倒也不错了。”
李明月笑了笑,内心深处却越发孤寂了。马车走走停停,半天便到了一处寺庙。
李明月看着这处寺庙,寺里的钟声响起,幽静深长。使人的心都平静了下来。等到她们都下了车之后,老夫人便说:“先去上香,上完之后,你们各自在近处转转,但不要走远。”
说完之后就先拉着李明月的手进了寺庙门,门外自然有人迎着,只见一披着袈裟的老和尚缓缓走来,笑着说:“夫人这次倒是来的巧些了。到也能看见这满寺桃花了。想必这位便是李大小姐吧。”
原来往年李明月并不来,老夫人却希望她可以出来走走。今年倒是来了。
李明月对着老和尚笑了笑,说到:“多谢师父纪念,这次我便来为祖母祈福,也顺便出来散散心。”
老和尚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缘则来以,缘则去以。”
李明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一群人走进了寺庙,拜了佛,上了香。老夫人也虔诚的拜了拜。张氏和李蓝雨却不甚在意的四处张望,等到拜完之后,老夫人便去后堂歇息了。
走时拉着李明月的手笑着说:“今儿个在外面好好玩玩,可别忘了回来。”
李明月点点头。然后老夫人就去休息了。
而李明月并没有看包藏祸心的继母和她的女儿,然后直接走出了佛堂,虽然李明月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长得很漂亮。那种漂亮大概是气质的问题。不是李蓝雨那种小家碧玉能比的。
李明月出了佛堂之后,走在寺庙的路上,感觉心灵都很幽静,这时,她走到一处地方,这地方开着满园的桃花,竟也吸引了许多的香客。想必这也是法华寺香火旺盛的原因了。
她走到园内深处,粉嫩的桃花开的旺盛,吸入鼻内满是香味,却并不是甜而发腻的味道,怪不得那和尚说来的巧了。倒也真是。
她静静地坐下来,靠在一棵桃树上,当真应了那句粉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旧笑春风。想必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喜爱的。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刘恩辞的眼里,那一刻,当真是惊艳了他。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刻,他都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牢牢把握住她。
可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粉面微扬的少女倚靠在树上,微闭的眼睛透着淡淡凉薄,淡蓝色的衣衫感觉她就要和天地融为一体的样子。那绝世的风姿另他心系。也另他动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第六章 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