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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牛肉酱
  许一白突然沉默了,等了好久他才嗯的声,挂断了电话。
  余夏盯着手中的电话,笑着扔在一旁,然后继续的吃着面条。
  这一碗面条她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搁下面条以后,转身准备回房休息。
  天彻底亮了以后,余夏收拾东西,然后趁着车站人少,现在赶到车站坐车离开。
  窗外的风景不断的朝着身后退下去,余夏闭着眼睛睡了一觉。
  而一觉醒来,刚刚到达老家。老家人不多,大多数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几户人家。
  余夏背着背包下车,在古旧的村落里转了许久,最后找到了奶奶家。
  奶奶早就醒来了,今年初一,所以她现在去了庙子里烧香。这是她每年的传统。
  余夏推开房门,见着房间里东西多,而且杂乱。她小心翼翼的跨进房间里,然后边走边整理身边的东西。最后东西全部给整理好了。
  眼见着马上就中午了,余夏进入厨房里,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遍,只找到腌好的几块腊肉和一些从土里挖出来不久的蔬菜。
  余夏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全部用盆子给装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端着盆子去了水井旁。
  她认真的清洗干净了盆子里的东西,然后切好以后准备做饭。
  奶奶回来的时候,余夏刚刚把饭做好。她似乎有些奇怪余夏怎么来了,放下东西盯着她。
  余夏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奶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奶奶放下东西,“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你妈不是特别讨厌我。她准许你来了。不怕骂死你。”
  这一连串的话把余夏给弄得特别无奈,她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余夏把煮好的饭菜放在桌上,见着奶奶拿出碗筷出来,然后抱怨着。
  “庙子里的斋饭就那么一点儿,只吃了一块菜叶子。看到你做的饭菜,还真的有些饿了。”奶奶低声道。
  余夏给她盛了一碗稀饭,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奶奶,你肚子饿了,就先吃点儿吧。”
  奶奶当真端起碗筷慢慢的吃着了,余夏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粥,然后坐在奶奶的面前。
  两人就这么相对的坐着,奶奶吃着吃着突然就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余夏呢。
  “你这次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奶奶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余夏笑着挑了挑眉,“我就是来看看你,陪你过年,怎么,难道你不高兴。”
  见着余夏一本正经的说着,奶奶被她逗笑了。奶奶嗤笑一声。
  “你这丫头,你妈难道同意你回来。她不是恨死我了。”奶奶一脸不在乎的吐槽着。
  余夏听着有些无奈,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确恨死你了,但是这么多年了。再多的恩怨也化解了。少让你当初欺负她的呢。”
  奶奶听到欺负两个字,立马竖起耳朵为自己辩解,“谁欺负谁了,我都这么多的岁数了,她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儿。”
  余夏把一只螃蟹放在奶奶的碗中,“是是是,不是你为老不尊,是我妈不知道尊老爱幼,这下你总该消气了吧,继续吃饭吧,别生气了。”
  奶奶笑着继续吃着米饭,嘴角微微的勾起笑意呢,“你这小丫头,不过说实话,其实你妈有时候挺厉害的。按照你爸那脾气,又软弱又没有本事的。要不是你妈,那么多工程,怎么做得了。就是脾气太差了。”
  余夏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立马竖起耳朵追问着,“奶奶,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夸我妈有本事,这话回头我一定得说给我听,让她骄傲骄傲来着。”
  奶奶听着这话,觉得有些无语,恶狠狠地刮了一眼余夏,“臭丫头,你要是敢乱说,丢了我的面子,小心我收拾你。”
  余夏笑着挑了挑眉,一脸我就是不怕的模样,“奶奶,你就别吓唬我了。你舍得嘛。”
  见着某人如此厚脸皮的说着舍得两次,奶奶瞪了眼她,继续的扒拉着米饭。
  “行了,我承认我老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反正管不着。”奶奶道。
  余夏吃着螃蟹,然后吐槽着,“这次我专门去的水产市场买的螃蟹,每家价格都不一样。我挑了好久,才挑到这种又大又肥的螃蟹。瞅瞅,这螃蟹的蟹黄真多。”
  奶奶吃了一口螃蟹,然后喝了一口汤,“现在的小孩子,活的真享福,瞅瞅这种螃蟹想吃就可以买到。像我们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
  余夏不说话,继续的剥螃蟹壳,然后把肉全部放在奶奶的碗里。
  这顿晚饭,两人吃的特别的自在,途中奶奶还给她讲了以前和她妈的事呢。
  奶奶笑着啧啧的摇头,“你妈以前就凶,从来不会让着我。我骂她一句,她十倍还给我。自从他们离开这里二十多年,我现在才想明白。哪家的孩子不是被自己亲妈冲着长大的,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要受莫名其妙的气,也怪可怜的。所以我现在见不得姑娘受委屈。”
  余夏听着奶奶的忏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呢,“奶奶,我妈脾气虽然差,但是心肠还是不错的。等她消气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她似乎不抱这个愿望,笑着摆了摆手,“要她回来看我,我还是继续做梦吧。你明天走的时候,把我做的酱带走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余夏笑着点头,“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奶奶你做的酱了。”
  午饭以后,余夏跟着奶奶一起上山祭祖,然后去观音庙里求了一签。
  “丫头,回去以后尽量好好对待你妈,她其实也不容易。”奶奶笑着劝解着。
  余夏把签文揣进兜里,然后起身跟着奶奶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奶奶把包的饺子从冰箱里拿出来,然后晚上两人吃着蒸饺,一起说话聊天。
  晚饭过后,余夏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而隔壁的邻居刚好放风回来,见着余夏,便嚷嚷着大嗓子。
  “哟,这位不是余夏嘛,记得当初你爸带你回来的时候,我瞧见才七八岁模样,比我矮好多呢,怎么这才多少年,一下子长这么高了。你妈肯定没回来吧,那倔脾气,和你奶奶太像。”
  这人可谓是说完专门火上浇油的,余夏听得有些头疼,连忙的解释着。
  “没有没有,我妈没回来。你这是去哪儿,要不要进来吃点儿蒸饺,奶奶亲手包的。”余夏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有想到直接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坑。
  见着这人连忙欣慰的点头呢,“好啊,正好我也饿了,你奶奶的手艺我好久没有尝过了,倒是真的很想尝尝看呢。”
  还来不及等余夏说我们已经吃完了,这人已经进屋直接的蹭饭了。
  余夏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直接的推卸责任。奶奶略微无奈的瞪了眼她。
  余夏立马讨好的看着她,然后抬头继续看星星。
  这人真的废话挺多的,说的话,余夏没有一句是喜欢的,大约都是怪老妈脾气不好,让自个儿不要跟着她学。余夏特想发火,可是偏偏不敢发,全部憋着。
  奶奶也听得有些烦躁,笑着打圆场,“行了,你别说话了,吃了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这人还是不识趣,依旧唠唠叨叨慢吞吞的吃东西,余夏被他气得无语,转头准备回房,见着傲雪的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电话,余夏找了一处安静点儿地方聊天。
  “小雪姐,你找我什么事。”余夏问着。
  傲雪听着,有些疲惫的叹气,“小夏啊,你能不能给我弟弟打个电话,他不接我电话。我就只能找你了。那个混小子又耍我,跑去参加什么中型犬的选美比赛。”
  听着傲雪的话,余夏突然有点儿想笑来着,“噗,真的参加了选美比赛,这也太闲了吧。我以为他骗我的呢。”
  傲雪听着就觉得头疼,“那小子就是三天不揍,就上房揭瓦的尿性。你说说我要不要把他的狗拿去炖狗肉,你告诉他,在不接电话,真的炖狗肉了。”
  傲雪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余夏拿起手机给傲夏打电话。
  大概两声以后电话就接起来了,电话那头依旧是傲夏那欠扁的语气。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真让我高兴呢。”傲夏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应该是周围太吵了,都是狗叫声。
  余夏听着这些狗叫,就觉得头大,“你真的参加了选美比赛,你不觉得闲得慌嘛。能不能稳重点儿。你姐让我告诉你,你再不接电话,小心她把你狗炖了。”
  傲夏那边立马就叫唤了起来,“你们这群可恶又可恨的人,就想着炖了我家的阿福。想得美。我还有事,不聊了。”
  傲夏也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余夏盯着手机有些无语。这两姐弟竟会给她找事,自己都快要委屈死了。被两人当成了什么,就会对着自己发起来着。
  余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家中,见着那人已经离开了。
  奶奶正在收拾着桌面,余夏走过去想帮忙,奶奶连忙的推开她。
  “一边去,我家里的瓷碗你不准碰。你这么粗手粗脚地,我怕你把我家的瓷碗给碰碎。快进去睡觉去。”奶奶张罗着。
  见着她这么宝贵这些瓷碗,余夏笑着凑上去呢,“奶奶,你还是不许我碰你的瓷碗呢。”
  奶奶刮了眼她,“这碗是我和你爷爷的定情信物,你爷爷当初定亲的时候,就担了一箩筐的碗来。说让我嫁给他,以后保证有吃有喝的。嫁给他以后是都有吃有喝,可是才过了几年,你爷爷就遇上了山难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养你爸爸。”
  余夏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瓷碗当定情信物的,这也太好玩了吧。
  “奶奶,别太伤心了。我不碰你的瓷碗就是了。”余夏笑着转身回房了。
  进屋的时候,傲雪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余夏接通电话,整个人略微疲惫的靠在木板床上。
  “喂,你找我什么事呢。”余夏有些疲惫的追问着。
  傲雪在电话那边大声的说话,听起来周围太吵了。
  “小夏,刚才我接了傲夏的电话,真的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吧。”傲雪匆忙的说了以后,还不等余夏回答,就已经挂断了。
  余夏有些无厘头的盯着手机,然后挑了挑眉,随手扔在了桌面上,然后有些疲惫的揉眉心。
  奶奶家中的木板床有种独特的味道,那是浓浓的阳光的味道。那种温暖闻起来温暖的很。
  所欲余夏闻着床铺的味道,缓缓地睡着了。老一辈的人喜欢在出太阳的时候,把家中的棉被全部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
  而现在的人似乎没有晒棉被的习惯,大多数都是洗了换上干净了,所以棉被上全部都是洗衣粉的味道,没有这种温暖的味道。
  余夏今晚很早就睡醒了,睁开眼,而奶奶也刚刚醒来,在厨房里摸索着做早饭呢。
  她换上衣服去了厨房帮忙,见着奶奶精神奕奕的淘米,然后招呼着她帮忙烧柴。
  余夏连忙的过去帮忙呢,最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奶奶,“你今天挺高兴的呢。”
  奶奶笑呵呵的翻出一些做好的腊肉,只需要放在锅里翻炒就可以吃了。
  “今天初二,可以上街热闹。我约了几位老人家,去对面山上赶庙会呢。你走的时候我送不了你了。诶,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说来也好玩儿,大半的人生都经历了,现在就想烧烧香,拜拜佛,积攒点儿功德。”奶奶乐呵喝着。
  余夏偷吃了一块腊肉,然后吧唧着嘴,“奶奶,这点儿愿望肯定能够实现的。”
  奶奶笑呵呵的点头,“那我就托你的佛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做饭,然后早天亮之前就做好了饭了。
  常年在农村里的人,不必城市里的人有丰富的夜生活,大多数农村的人,有着规律的生活节奏,晚上一般都睡得挺早的,而早上大多数都是天没亮就起来做饭了。
  而奶奶因为年纪大了,晚上反复的睡不踏实,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索性爬起来做饭。
  吃饭的时候,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银手镯,然后递给余夏。
  “小夏,这根手镯我就送给你了。这是当初你爷爷那全部钱给我买的。我一直珍藏着,现在送给你了。我拿着也没有意义了。”奶奶把手镯直接的递给余夏。
  余夏接过手镯,然后放在手掌上认真的观察,这手镯的模样复古,看起来应该是老物件了。
  余夏收下手镯以后,奶奶便背着竹背篼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让她路上小心点儿。
  见着她的背影,余夏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收拾东西,带着奶奶送的酱回城市了。
  刚刚到达城中,城市里就开始下起了小雪,她不紧不慢的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回家。
  推开家门,见着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见着余夏回来了,笑着冲着她招手。
  “回来了,坐坐坐。”余爸笑着招呼着。
  余夏小心翼翼的站过去,然后把奶奶做的酱放在桌面上。
  “奶奶做的,我见着应该特别的好吃呢。”余夏道。
  余爸打开盖子,然后吸了吸酱的味道,“嗯,好香啊,这什么口味的,肯定是我喜欢吃的。”
  余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盯着他,“老爸,说错了,这是牛肉味的,是老妈喜欢的。”
  余爸听得有些奇怪,“你奶奶没放毒吧。”
  说着话,余夏听得顿时乐了,“爸,你这么不相信奶奶呢。对了,妈呢,怎么没瞧见。不会又去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吧。”
  余爸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尖,略微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两个工地的工程款没有拿到,你妈直接带着人上门要钱去了。我也没办法。”
  见着老爸一脸的不好意思,余夏心情甚好的靠在沙发上,嘴角枸勾起笑意呢。
  “应该怎么说你才好呢,只会给老妈惹事。钱都不要了。”余夏吐槽着。
  而两人说着话,家门就被一脚给踢开了,见着老妈雷厉风行的踩着高跟鞋冲进来骂人。
  “余东,你这个混蛋,下次再干这种蠢事,小心我不帮你了。”余妈大骂。
  余夏和余爸两人不敢说话,因为说话就被骂的更凶。等着她气撒完了,余妈这才注意到余夏。
  “你回来了,怎么样。”余妈变脸,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余爸连忙冲着她使了使眼色,余夏心领神会,立马的点头,然后把桌面上的酱给推到余妈的面前。
  “老妈,你瞅瞅这酱,你最喜欢的了,牛肉味的。奶奶让我拿上来的。”余夏一脸的讨好。
  余妈差点儿被她的这话给呛着,连忙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喘了一口气。
  “不是吧,你奶奶这才没毛病吧,给我做什么酱。我们两什么关系,一辈子的仇人呢。”余妈吐槽着。
  余夏听着她的这话立马就乐了,“妈,你不是最大方,最温柔可爱的嘛。什么仇人呢,奶奶说现在挺心疼你的。你嫁进我们家,受了这么多气。别家的女儿都是疼着长大的,只有嫁入了婆家,无依无靠的。你就大方点儿,别生气了。”
  余妈听着她的这话,显然有些不太敢相信你,“这话真的是你奶奶说的,你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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