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叫钱家和沈家钻了空子,他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来阻碍她们占了这白心然的位置。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所有的付出,都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而已,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子宁!你一定要这样剜我的心吗?!”
关子宁听到他声音有些异样,便抬起头来看他。
“呵,太子殿下怎的还哭了?我都还没哭,你怎的先哭上了?”
为了证实自己是对的,关子宁还伸手摸了摸,触到他眼底的湿润之后,却是如触电般抽回了手。
“你不要再对我使用这些拙劣的苦肉计了,为着你和白心然的事,我也算是心力交瘁,再燃不起一丝的热情……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放我走吧,这样对你我她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这不可能!”
贺天择否定的十分坚决。
“除非,你今日便在这里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关子宁不住的后退着,这人怕是已经疯了,他执念太过深重,一个白心然就可以叫他惦记七年。
只是不知道,她又能叫他惦念多久呢?
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眼前的人虽时常陪伴左右,但却永远都比不得那远方的百灵鸟儿。
“贺天择,你不要用这种方法来逼我……我早就说过,如果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我,如果我走了,谁也找不到我!”
“是吗……”
被二十几个守卫日夜颠倒看守的关子宁,十分后悔当日的大放厥词。
怎么一激动,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了呢?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回现代,连自己天字一号的情敌都没能见上一面就走了,这也太冤了!
该死的盒仙姑,临走也没告诉她,为什么看不到贺天择的命格,难道因为他是渣男?
一连几天被关在这个地方,关子宁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生锈了。
“你,知不知道静宜公主在哪儿?”
“小的不知。”
“这怎么可能,才不过几天时间,不会这么快就被送走了吧?”
“小的不知。”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小的不知。”
“……”
关子宁一巴掌呼在那守卫的头上。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站在这里!去,给我把叶静宜找来!”
“小的……小的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关子宁呼吸一窒,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这执着劲儿,分明就是另外一个方脑壳!
“你要是不去,我就剃光你的头发!”
说着,关子宁抽出他身上的刀。
“就用这个……”
“我去,我现在就去!”
不等关子宁把刀拿起来,那守卫就毫无原则的跑去办事了。
“这货真是比方脑壳差远了……不过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来了。
“静宜公主在最南边的营帐里,不过殿下吩咐过,她不能随意进出。”
关子宁早就料到了,作为一个人质,叶静宜的职责就是老老实实呆着,千万不要没事找事。
贺天择也不是南宫靖辰,绝对不会含糊了去。
“那你跟她传个话,问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那边!”
“是。”
这一次,用不着大刀威胁,那人就颠颠儿的跑去当传声筒了。
这一来二去,关子宁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概况。
贺天择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知道要先牢牢的握紧自己手中的筹码,只要对方不松手,自己就绝不会先松手。
叶静宜在这里待了好些天,从来没有听到过要将她送走的动静,弄得她整日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拽上了花轿。
关子宁正要想个法子跟她见上一面,这不,眼下操控大局的不速之客就出现在眼前了。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何贵干,无事便滚!”
对于贺天择,她只有这么几句简单的问候。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也没想跟你吵,有事说事。”
“我不打算要送走叶静宜,你放心便是。”
几日不见,贺天择倒是又清瘦了些,想必是战事有些不顺吧。
“笑话,你不打算孝敬北冥王,难道还想留着自己享用?”
“你……”
贺天择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尽量与她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将她从南宫靖辰手中救回来,只是为了防止他拿人去和颜亦川做交、易。外人都当我是要用她来讨好颜亦川,实则,我会在两国战事结束的时候,还她自由!”
闻言,关子宁脸上的笑意一僵。
“哈,这话你留着去忽悠叶静宜吧!如果不是担心北冥出尔反尔,恐怕你早就把她卖了!”
“我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她毕竟对我有恩情,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可能得了好处就转手将人卖了!”
贺天择说的句句属实,他本就没想过出卖叶静宜,虽然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此举根本就是想借机扳倒南沧,但他自认问心无愧。
“呵,看了吧,好一个多情种啊!也对,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也该保她一生平安康泰!”
“到底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如此尖刻,把我说的如此不堪?难道就是因为那些过往的事,你就要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全盘否定吗?!”
贺天择赤红着一双眼,他心中又何尝不难过,在这短短两个月里,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关子宁和南宫靖辰之间的事,他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
为的就是怕她伤心,经历了这些,他知道她的心里也不好受,都是他太过疏忽大意,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她是因为此事怪罪他,他自然无话可说。
但现在的情形,却叫他觉得,关子宁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在她心中,早就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不管他做什么事,在她看来,都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的。
“我本就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如果被我戳破了心思,那我倒是得跟你道个歉了!”
关子宁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总是能叫他内心崩溃。
“你今天来,就是想跟我解释这个嘛?”
关子宁看他已经快被气的背过气去了,于是就大发慈悲的换了个话题。
“这几天吃的用的可都还舒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他们,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的要求他们都会尽量满足。”
关子宁看了看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懒散说道。
“索性我也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倒也十分习惯。只不过这儿现在换了个主人,倒是不太习惯!”
说完,眼睛还十分挑衅的看着他。
只见眼前的人下颌一鼓一鼓的,头上的青筋蹦哒的很欢快。
“关子宁,你好样的!”
最了解的人,说起那伤人的话,才是最一针见血的。
关子宁总能轻易的找准他的痛点,然后再用那钝了的刀子,一点一点的,扎进他的血肉里。
“时候不早了,你如果没兴趣留下来一起赏月的话,就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说着,关子宁伸了个懒腰,自己自顾自的跳到床上,顺手给自己捂上了被子。
两人就这样僵持半晌,终于,只听到被子外面的人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贺天择走了,她也算松了一口气。
刚才差一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他这算什么,用对另外一个女人的仁慈来对她表示,他并非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想来想去,关子宁竟然觉得又委屈又怄气,有时候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见亦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