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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双面
  说是雅间,隔音却很不好,时不时就能听到隔壁房间忽高忽低的呻吟声。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熟门熟路的嘛。
  我经常来。
  哈,你一个断袖,你,你来干嘛啊,好奇?偷窥癖?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去牛郎店嘛!
  贺天择瞪了她一眼,不再跟她逗贫,难得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
  关子宁闲来无事,就自己在房间里随便溜达了几圈,发现这个房间布置的非常雅致,而且没有一点点色情的东西,练个春宫图都没有,简直不像个青楼。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女人,径直的走到贺天择的面前,坐了下来。
  那女人个子很高,小麦色的皮肤,略显粗壮,眉眼深邃,长相偏粗犷,有一股异域风情,一看就不是东临国的人。
  让公子久等了。
  无妨,我也才刚来。
  哟,这位姑娘是?
  我的贴身侍女。
  之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姑娘,什么时候纳的?
  我不是他的暖床丫头!
  在哪些个小姐面前,关子宁不敢吱声,现在在这里,她有必要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
  哈,挺有个性的嘛。
  贺天择一眼也没有看关子宁,对她的话也是置若罔闻。
  库娜,最近南边怎么样了?
  那个叫库娜的女子,看了一眼关子宁。
  是自己人,不碍事。
  关子宁冷哼一声,她才没兴趣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呢。
  南边倒是没什么消息,只是西凉那边又有了动静。
  什么动静?
  西皇听闻静宜公主即将回到西凉,正准备与南沧国结亲呢。最终,西皇还是选择了更有权势的南沧国太子。库娜现在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要放静宜公主回去?
  不放她回去,难道留着?
  留着终归是好的,这样就可以与西凉从此开始交好,继而把矛头只想南沧啊。
  呵,你以为,就凭现在的西凉国,也能比得过南沧国?更何况,我们与西凉已经撕破脸皮,就算有静宜公主这一层,也是难以维持长久的。
  那殿下直接把人杀了便是,又何必费心放虎归山呢?
  关子宁惊恐的捂住嘴巴,这个库娜,怎么能把杀人这种事情,说的那么随意呢。
  而贺天择更是表情无异,显然和库娜是一类人。
  库娜似是嘲讽的勾起唇角,看了关子宁一眼。
  贺天择还是一眼都没看她,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库娜两个人。
  通过这半年来的交战,我很了解西皇。他虽然表面上对东临国毕恭毕敬的示好,但是有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报复东临国的机会。所以,我给他这个机会。
  库娜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发出一声感叹。
  库娜知道了,殿下是想引得西皇投奔南沧,这样我们出师有名,照样可以拿下西凉,只是,殿下怎么能保证,南沧不会为了静宜公主,借兵给西凉呢?
  哼,南宫靖辰要是真的这么喜欢叶静宜,为何在她被当做礼物包起来送到东临国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他最在乎的,恐怕不是叶静宜,而是,西凉国。
  可是,当年南宫靖辰和颜亦川,为了叶静宜闹得险些开战,这事的确是真的啊。
  库娜毕竟是个女人,她想问题还是比较感性的。
  这事倒是不假,只是这其中到底是情多一点,还是欲多一点,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了解南宫靖辰,他不是会为了女人头脑发热。所以我们唯一要提防的是,不要让南沧渔翁得利,白捡了便宜。
  库娜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真是心思缜密,足智多谋。
  叶静宜现在走到哪儿了?
  估计再有不到十天,就到西凉了。
  和我们的人随时保持联系,不要让她出现任何闪失。
  库娜明白。
  关子宁听了半天,听得冷汗直流。
  自己跟贺天择在一起这么多天,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与狼共舞!
  想什么呢关子宁,该走了。
  啊?
  回过神来,库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你们,商讨完了?
  嗯。饿了吗?
  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声音超大超长的那种。
  你的肚子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走吧,你也饿了一天了。
  一路上,关子宁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贺天择时候的样子,跟在他身后,规规矩矩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像只小弱鸡一样。
  关子宁不解的看着他,明明这么亲切的一张脸,为什么就让她有些想逃离呢?
  我,没事,可能起得太早了,头有点晕。要不,我们回宫吧。
  好,回去找太医给你看看。起得太早了为什么会头晕,昨晚上没睡好?
  不是,我可能低血糖犯了。
  什么?
  就是,气血亏。
  那你躺到马车里睡一会儿吧,不要说话了。
  关子宁心想,老娘就是困死也不敢在你面前睡啊!
  这个低血糖关子宁还真不是装的,从早上就没来得及吃饭,忙活了整整一天,就在钱尚书家里吃了些点心,又在醉春楼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能不犯病嘛。
  关子宁躺在马车上,但是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不敢闭上。
  你睁着眼睛干嘛?
  不要管我,闭上眼睛头更晕。
  过来。
  去哪儿?
  到我这边来。
  不,不用了吧,在这儿挺好的。
  贺天择叹息一声,坐到她旁边,把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按压着关子宁头部的穴位,好缓解她的头晕。
  关子宁却一直提心吊胆,身体紧绷着,不敢放松。
  别紧张,放松点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这个‘吃了你’,关子宁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
  贺天择哭笑不得。
  你很怕我吗?
  没,没有。
  不对,从醉春楼出来你就不对劲,你是不是在害怕?
  我真的没害怕,我只是不舒服。
  贺天择也拿一个病人没办法,只能让她紧绷着,就这样回到了宫里。
  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记得路的。
  万一你晕在路上了,可没有人会管你的。
  不会的,哪有那么严重。
  好了,把你送到我就走,不多待。
  关子宁没吱声。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的走过来。
  好了,我到了,你走吧。
  关子宁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进殿。
  忽然,贺天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子宁,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相信我。
  我,我知道啊,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看你,好像对我有点惧怕,还有一点失望。
  没有,没有的事。
  你看,往常的话,你应该顶我几句才对。
  呃,听话一点难道不好吗,至少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子宁,我不会杀了叶静宜,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了,我只是你的巫师,只需要替你做好我分内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好,进去休息吧。
  贺天择松开了手,目送她离开。
  关子宁听到身后轻轻的一声叹息,差点儿就心软了。
  对于自己猜不透,看不穿的东西,关子宁总是会下意识的敬而远之。
  就好像今天的贺天择。
  他明明是那个狡黠又逗贫的少年,也是那个喜欢折腾她的死断袖。
  可是今天在醉春楼,她好像见到了真正的贺天择。
  对身边的人,也算计的分毫不差。
  看似是恩情,实际暗藏阴谋。
  当初的传闻中,贺天择对静宜公主百般爱护,甚至不惜因此而得罪圣上,丢了太子之位。
  是,关子宁是觉得这种人很傻帽,但是对静宜公主来说,又怎么算不上是一种幸福呢?
  可是今天呢,一切都成了调了了个个儿。
  痴情人变断袖,护花使者变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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