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如今的身高将近一米八,而东山族天生矮小,最高大的也不过一米三四,通常都在一米左右。
不过矮小的身高,并不妨碍他们在魂器上的超高造诣,天下公认的四大炼器师,其中有两个就是东山族族人,这对于人数比例极小的种族而言,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除了魂器之外,东山人对于一切关于器具的事物,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从而也赖以为生。
当然,脾气暴躁,也是东山人闻名天下的特征之一。
方朔看了看怀中的肥狗,说道:“要不要过去搭个便车?”
肥狗道:“听说……他们不好招惹啊。”
“不就是脾气不好嘛,我又不惹他们生气,你要知道我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我怕等我走到风辉城的时候,已经累死了。”
肥狗道:“那随便你。”
方朔笑了下,便朝那矿车队走了过去。此时车队正停在路边歇息,所以方朔不需要追赶,很快就来到了车队跟前。
当方朔靠近车队的时候,车上的东山人们便警惕了起来,毕竟方朔在他们眼里是异族。
不过见方朔年纪轻轻,而且孤身一人,只抱着一条狗,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性,他们便放松了警惕。
方朔问道:“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赶往风辉城?”
其中一个中年人说道:“没错,是去风辉城的。”
“可不可以搭我一程?”
中年人问道:“你去风辉城干嘛?”
方朔迟疑了片刻,心想总不能坦白说自己是逃跑出来的吧。
“我是去学炼器之术的。”
此言一出,车队里的十多个东山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方朔,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之意。
毕竟在魂器这一门手艺之中,炼器可以算得上是最高级的技能了。几乎每一个喜欢魂器的东山人,都梦想着成为一个炼器师,而方朔此时说出这句话,便和他们有了共通之处,看待方朔的眼光,也平和了一些。
唯有那中年男子保持着怀疑,问道:“虽然我知道你们人类也不乏炼器天才,但那只是少数,你以为炼器你想学就能学的?”
方朔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天赋,但前不久有个女人找到我,让我去风辉城找一个叫斋乌卡的大师,于是我便来了。”
“斋大师?”
听到方朔说出那个名字,包括那中年男子在内的所有东山族人,都惊呼了起来。显然,斋乌卡在他们心目中,是极为崇高的存在。而且他们也的确有听说,斋大师有想要收徒的打算。
中年东山人重新打量着方朔问道:“你可知道斋大师是多么伟大的炼器师?若是信口雌黄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句话便有些恐吓的味道了,方朔微微一怔,心想这些家伙还的确容易激动。
方朔道:“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搭个便车,那些应该都不怎么重要吧。”
中年男子人固执地说道:“不,很重要,你们这些明空帝国的家伙最阴险狡诈了,我绝不容许你欺骗我们!”
方朔很是无奈,从空间戒中拿出了一个圆形的铁球,说道:“这个,应该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那东山人接过铁球,用粗糙的手掌换换抚摸着,同时也将魂识探入其中,片刻后,双眼惊奇地一瞪,说道:“这铁球上面的魂纹十分复杂,就算不是斋大师的手艺,也绝非凡品!”
说着,那中年东山人便举起铁球,翻看了起来,直到在底部看到一个小小的“斋”字的时候,他才惊呼道:“果真是斋大师所炼制的魂器!”
场间众东山人一片哗然,在看方朔的眼神之中,都多出了几分敬仰之情。
方朔眉头微皱,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中年男子指着那个字符,说道:“这是我们东山族的上古文字,是一个‘斋’字。虽然很多骄傲的炼器师,都喜欢在魂器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字符,但唯有斋大师一人,会刻下东山族的上古文字,他这是在提醒我们东山族人,不能忘了祖宗,忘了传统。”
现如今世间大一统,很多稀少部落,为了更好地与帝国人交流,都使用起了帝国几大通用的文字和语言,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通用文化,很多年轻的部落成员,甚至都看不懂自己部落的文字。
方朔恍然大悟,道:“难怪我看不懂,原来是东山族的文字。”
那中年男子心里其实非常激动,但作为车队的领头人,总要保持仪态,于是便故作矜持地说道:“好吧,看在你没有欺骗我们的份上,就顺路搭你一程吧。”
方朔收起铁球,道:“多谢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潘西。”
“我叫方朔,还望潘大叔多多关照。”
没过多久,车队便搭着方朔,再次启程。他们所用来拉车的,是一种叫做“莽牛”的力量型一品魂兽,而吴家的莽牛劲,便由此得名。
通体青黑色的莽牛,力大无穷,拉着一大车矿石,竟是不喘粗气地轻快行走着,令方朔叹为观止。
方朔在和潘西大叔的交谈之中,得知他们是风辉城里的一个采矿团队,隶属于某个大财团,此次便是采矿归来。
而那潘西大叔则不断地向方朔提出一些关于炼器的问题,方朔一问三不知,差点惹恼了潘西大叔,直道:“真不知道斋大师的助手,为什么会看中你这样的人。”
对此,方朔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在他们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方朔看到前方站着五六个手持大刀的人类,他们拦在路中央,明摆着一副拦路打劫的模样。
方朔却见潘西大叔很是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潘西看了方朔一眼,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说道:“他们是职业劫匪,只要交点过路费就好了,这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方朔有些惊讶,心想这都能习以为常?不过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既然他们自己都如此觉得,那方朔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来到路口之处,潘西首先跳下车去,拿出一袋金币,说道:“这是此次的过路费,给诸位买个平安。”
那几人接过金币,清点了一下数量,一个脸上挂有刀疤的男子,低头地说道:“好像有点少了哦。”
潘西一怔,说道:“平时不都是这么多的吗?”
刀疤男子摇了摇头,指着矿车上的方朔,说道:“不,你们今天多了一个人,还有一条狗,所以……过路费得翻倍。”
潘西骤然一惊,说道:“就算是多载了一个人,也不用翻倍这么多吧。”
刀疤男子说道:“那可是高贵的帝国人啊,又不是你们这些卑贱的东山人,怎么能统一而论呢?当然,那条狗和你们东山人差不多,可以算做是一份。但那少年嘛,可就贵多了。”
旁边一人说道:“不对吧大哥,你看那条狗这么肥,应该算两个东山人的份吧。”
随后,那几个拦路打劫的劫匪都大笑了起来。
潘西知道,他们这是故意为了嘲笑自己才抬高价格的,刹时间,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了起来……
但很快,又熄灭了下去。
因为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过了无数次,被侮辱的次数也数不胜数,他很清楚,反抗的后果会是什么,如果自己不能带着这些矿石回到城里的话,那自己这车队领头的职位肯定是保不住的了,如此一来,女儿就无法再在那个学费高昂的学院学习了。
想到这些,潘西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愤怒压在了心底。
“潘西大叔,怎么回事?”方朔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潘西的肩膀,问道。
潘西一惊,回头看着方朔,想到他是自己很崇拜的斋大师看重的人,又不意思将他驱赶下车。
刀疤男子问道:“你小子叫这矮子什么?大叔?别丢我们的脸好吗?”
方朔微微一挑眉毛,道:“我叫他什么关你什么事?”
潘西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对方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们说你在我车上,要多加一倍的过路费,但我们车队的预算有限……”
方朔一惊,问道:“凭什么要一倍?”
刀疤男子说道:“因为一个帝国人,比无数个东山人都要高贵!虽然你叫这个家伙为大叔,是个很卑贱的家伙,但终究还是帝国的正常人。”
方朔盯着刀疤男子,冷冷说道:“你这种人,还有资格谈高贵和卑贱?”
刀疤男子提着大刀,嚣张地笑着,质问道:“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
方朔心气一沉,散发出强大的魂力气势,说道:“你觉得呢?”
刀疤男子顿时脸色一寒,道:“修行者?”
旁边一人说道:“而且实力不弱。”
可刀疤男子显然不怎么惧怕,而是说道:“敢威胁我?”
方朔刚才就已经用古魂瞳看过他们的修为境界了,说道:“你不过觉醒境后期的修为,其他几个人甚至还在中期,我就算威胁你们,又能如何?”
刀疤男子本就是仗着常年打劫练就出来的胆气,想要吓方朔一吓,结果却被一语道破,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心想自己几人根本都还没有动用魂力,这家伙是怎么看自己的修为境界来的?
刀疤男子吞了口唾液,道:“就算如此,你一个人,能保得住这群家伙?”
方朔的空间戒光芒一闪,从中拿出了几张魂符,夹在手指中,说道:“你觉得这样,够不够保住他们?”
第84章 高贵与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