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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例行表演
  演出在晚上六点半准时开始了,其实陈晨和王宽的节目都排在后面,表演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反而相对清闲,因为练基本功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们俩就坐在后台,擦干了汗,换了衣服,面对面坐着喝茶。
  练完基本功是不能马上洗澡的,只是练杂技的业内秘密,倒不是因为待会表演还要出一身汗,而是洗澡会散功,所以他们两个只好忍着满身的汗腻,期待着表演时间赶快到来。
  前面的舞台上锣鼓喧天,可是这些声响对于他们两个早就已经麻木了,麻木的就像在杂技学校里面老团长经常惩罚的倒立。
  陈车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被罚倒立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后来慢慢地能坚持了,可是眼泪鼻涕又开始控制不住了,一个劲地全流到了脑门上。
  此时的付老师正端坐在前后台交接的台边上,他要监督学员们的表演,然后散场之后要给他们训话,然后对于表演不到位的还是要罚倒立,这是在杂技学校留下来的传统。
  陈晨和王宽已经不用参加散场后的训话,刘晓飞和鲁承礼参加也只不过是个形式,他们两个负责给付老师整理队形,而在表演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充当替补和保护员的角色,如果有学院不慎受伤,他们就得递补上去。
  前面舞台上的鼓点突然急促了起来,他们两个知道离他们上场的时间不远了,刘晓飞适时出现在后台过来催场,然后给他们两个加油打气,陈晨和王宽相视一笑,疾步走出后台,来到了门帘前,只等鲁承礼的报幕声一响,他们两个就会一连串的跟头翻到台上。
  鲁承礼的报幕声响起,王宽带头撩起门帘翻了出去,陈晨紧随其后,他们两个翻至舞台两个前角稳稳站定,从他们的出场观众就知道最终的戏码就要开场了,于是又是一阵掌声欢呼声,还有不少年轻人吹起了尖锐的口哨。
  整个舞台上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只留两盏大灯当头罩下,光柱打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照例他们两个在后面的场务刘晓飞和鲁承礼为他们准备道具的时候各自都要拿出看家本领来即兴表演。
  陈晨随着音乐做起了街舞的高难度动作,身体不时腾空旋转,直让台下的观众看的烟花缭乱;王宽也不甘示弱,只见他以头拄地,在地上飞快地旋转起来,四肢伸展,煞是好看。
  台下沸腾了,坐在幕布后面的付老师也是欣慰的不住点头。
  道具就绪,陈晨和王宽分别分组做了几个动作,其实就是正式表演前的准备动作,不过这个时候为了调动观众紧张的气氛,他们要故意做几个失败动作。
  比如现在上刀山用的圆环还没有插上钢刀,他们反而老师撞到圆环的周边,因为圆环的直径很大,如果现在就撞了,呆会插上刀,人肯定是必死无疑。
  在这个时候刘晓飞和鲁承礼也过来表演了一下,他们是作为小丑的角色表演的,所以以失败的结果居多,不过在失败中一定要制造笑料。
  刘晓飞穿过圆环,在地上翻滚起身的同时顺手扯掉了铺在身下的垫子,紧接着反过来的鲁承礼就一声大响摔在了光地上,看到鲁承礼站起来痛的龇牙咧嘴,下面的观众会心的笑着,掌声再度响起来。
  下火海的火盆被师弟们抬了上来,盆里面的火炭喷着火舌,鲁承礼带头从火盆上飞跃而过,不过他是跳过去的,下面观众又笑。刘晓光在火盆一段连续助跑了三次,到了跟前却都紧急刹车,他滑稽表情逗的观众笑弯了腰。
  刘晓飞终于鼓足勇气,助跑起来,到了火盆跟前突然腾空跃起,紧接着身子在空中翻转,不过他翻的距离明显不够,眼看着就要落在火盆里,台下的观众一片惊呼,胆小的早已蒙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鲁承礼突然冲上前来,双手在刘晓飞腰小一托,让他顺利地落在了火盆的另一端,观众正要喝彩,可是鲁承礼顺势扯掉了刘晓飞的裤子。
  观众在一时三刻之间经历了惊险与滑稽,心里的滋味自然无法形容,只能再以掌声表达了。
  陈晨和王宽也加入了进来,不过他们两个还是追求稳定发挥,然后慢慢地将火海刀山的动作连了起来。
  可是鲁承礼和刘晓飞怎么能让他们两个稳定发挥,不时给他们制造障碍,这些障碍都是笑料,终于将观众的性质调动到最高潮,鲁承礼看时机成熟,突然后台一声锣响,紧接着是密集的鼓点,鲁承礼和刘晓飞快步到台边拿起无数把钢刀在圆圈上插了起来。
  观众们看来是没有料到这个节目真正表演的时候是这样的,底下又是阵阵惊呼。
  刀子插好,鲁承礼和刘晓飞作势要传过刀山,可是每次都望而却步,鲁承礼突然从台边抱起一个丑陋的狗熊玩具从刀口中间扔了过去。
  那圆圈中的钢刀何等锋利,那狗熊顿时被钢刀割的七零八乱,散落了舞台一地。
  观众还没来得及诧异,舞台另一头的陈晨早飞身跃起从火盆上飞跃过去,然后在地上一个前滚翻,紧接着迅速弹起身形,在瞬间从刀口中传了过去。
  这事完全可以理解为观众已经吓傻了,呆他们回过神来准备鼓掌,紧随其后的王宽也已经传了过去。
  观众席上立马沸腾起来,叫声,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调动起了观众的气氛,陈晨和王宽逐渐加大了动作的难度,直到把偌大的剧院里面的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弄的离席,站着看完了他们的表演。
  下了台,早有虔诚的师弟师妹过来给他们递上热毛巾,虽然他们两个不用参加付老师的训话,但是仍然恭敬地给付老师打了招呼,说是回房洗澡换衣服。
  付老师满意地点头微笑,让他们俩走了,接下来面色一紧,鲁承礼跟进给刘晓飞递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声令下,师弟师妹们赶紧忙不迭地排起队形,等待着付老师的训话。
  付老师的训话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先说好的,再说差的,回头再说好的,这样就让学员们先是有了自信,而后又认识了自己的不足,回头再充满自信。
  鲁承礼组织好了队伍,就背手站在了付老师身后,付老师开始讲话,他们两个就开始恶作剧,在付老师身后冲着师弟师妹们做鬼脸,那些小孩子有得禁不住他们在对面挤眉弄眼,之前有好几次笑了出来,所以被罚倒立。
  可是你不看他们两个就必须低头,可是这样不行,因为他们两个是站在付老师身后的,你把眼神转向别处,付老师会以为你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低头看地面,就更打发了。
  所以这些学弟学妹们只好煎熬着等着付老师训话完毕,然后该谁倒立谁就去倒立,其余的去打扫战场,然后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可是今天不同,付老师刚开了个头,突然从剧场正门走来一个人,打断了付老师的训话,付老师还没有在意来人是谁,可是鲁承礼和刘晓飞已经快步迎了上去,嘴里嚷着:“大师姐回来了!”
  付老师的注意力也很快转向了来人,这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离开杂技团的陈心娅。
  陈心娅慢慢走向正在训话的付老师,鲁承礼早已飞奔出去,不用说,他是去通知陈晨了。
  此时的陈晨刚洗了澡,换了衣服,早早上床睡了觉,因为他要续上昨天夜里没有做完的梦,梦里他刚看到陈心娅模糊的身影,结果就被鲁承礼叫醒了。
  情节惊人的相似,他刚睡着,陈心娅正从朦胧中向他走来,鲁承礼的叫声让他的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
  他想发作,可是鲁承礼没有给他机会,摇着他的肩膀喊道:“晨哥,大师姐回来了!”
  陈晨突然对鲁承礼说:“快,扇我一巴掌!”
  鲁承礼愣住了,不知道陈晨为什么会替如此下作的要求。结果陈晨自己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赶到了火辣辣的疼,他知道,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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