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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法师的艰难
  夏米尔走进房间,看着整洁而又凌乱,熟悉而又陌生的卧室,看着墙角仍旧碎成一地木片的木桌,半晌无语。
  在床边的书架上,那台一直他寄宿在其中的笔记本电脑,仍然安安静静的放在那,好似一个真正的装饰品一样,被擦的干干净净,却又毫无作用。
  这台当初刘阳在旧货市场,以二十张毛爷爷的价钱买回来的高级货,虽说是质量过硬,从未出现过CPU过热死机的情况,但时至今日,它也未表现出过什么特殊的功能。
  除了,一直在保护着,昨日的刘阳,今日的夏米尔,的灵魂。
  一台普通的电脑而已,为什么会穿越?
  夏米尔不知道。
  随手将房间的木门关上后,夏米尔将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腿上。
  电脑的外壳有些旧,还有一条条不是很清晰的划痕。
  还好,这台电脑虽然已经随着夏米尔的灵魂,在这个新的世界流浪好几年了,但整体外壳还是完好的,并没有出现断成两半,或者碎成几块那种情况。
  抱着万一的希望,夏米尔翻开了翻盖,吹了吹键盘缝隙里的灰尘,然后一次、两次、三次的点击电源开关,尝试着开启这台电脑。
  不过,理所当然的,电脑毫无反应。
  先不说几年时间,一台电脑风吹雨淋的,就算运气好,没有什么硬件损坏,但自然的材料老化,也足以产生诸多小毛病,无法开机什么的,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即便电脑一切功能正常,所有部件完好,但这个由魔法主导的世界,又没有发电厂供电,有没有通用电源,没地方充电的电脑,和一块废塑料,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米尔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放下了这件,唯一一件,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物品。
  也许在没有现代科技的异世界,这台电脑真的只能做为一件奇特的艺术品收藏了。
  不过,也不一定。
  毕竟,这是一个又魔法主导的世界,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变为现实,说不定就有办法,让这台电脑恢复正常,继续工作呢。
  夏米尔如此想着,心里又有了一些希望。
  毕竟,这台电脑里虽然没有储存什么珍贵资料,但那几百G存量的《岛国爱情动作片》,也都是以前精心收藏的心爱之物,就这样丢失了的话,也太过可惜了。
  额,这样想好像有些不对。
  比起曾经的家庭、朋友、亲人什么的,首先想到的,是《岛国爱情动作片》吗?
  那岂不是将《岛国爱情动作片》的重要程度,排在了家庭、朋友、亲人之类这些东西前面了嘛?
  果然,我还真是怀有一颗绅士而博爱的心啊!
  夏米尔又走到了书架前,一排排的开始寻找自己要找的内容。
  《0级戏法详解》《魔法理论与冥想的作用》《关于魔网崩溃之后,我们将何去何从》《新奥术理论》……
  最终,夏米尔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本厚厚的手写笔记本,棕色的皮质外壳,封面与封底之间,被细细的麻线绑在了一起,看起来很新的样子。
  这是夏米尔的前任,也就是原本魔法学徒的那个夏米尔,学习魔法时用来记录知识的魔法笔记,也就是所谓魔导书之类的东西。
  仅仅是一个魔法学徒的魔法笔记罢了,并没有什么神秘力量的投影,也没有危险魔法陷阱的守护,看外表的话,其实与普通人的日记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其实现在的夏米尔,通过吞噬前任的记忆,也零零碎碎的获得了为数不少的神秘知识,其中包括奥术的施展、魔法语言的辨别,还有神奇生物辨别,神界战争的传闻,和法师礼仪之类的东西。
  但继承的记忆,毕竟仅仅是记忆而已,和自己辛苦学习,思考,理解获得的知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的夏米尔,虽然年纪轻轻,但魔法天赋着实不差,再加上自己也懂得用功,所以虽然年仅19岁,却已经是3级法师了,每天可以施展两个二级法术,拥有了不错的战斗力。
  要知道,三级法师虽然听起来不高,但很多没有传承的野法师,一辈子的努力,获得的成绩其实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年仅19岁的夏米尔走在街上,即便是七老八十的魔法学徒,遇到了也要主动想他行礼,在阿尔卡特拉的法师界,不大不小的也算是个天才了。
  但是前任是前任,现在换成刘阳的灵魂,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前任最高能施展二级魔法,而现在的夏米尔,能不能成功施展零级的戏法还说不定呢。
  夏米尔现在要做的,是通读一遍前任的魔法笔记,整理脑海中的各种神秘知识,将他们归纳出一个体系来,然后就是尝试去理解和感悟。
  通常来说,一个魔法学徒,仅仅是学习和理解魔法基础知识,就需要一两年时间,甚至更久,这主要看学徒本人的天赋,和学习环境的好坏。
  不要以为学习魔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像网络游戏或者YY小说那样,人家给你本破书,然后你认认真真的读两遍,就能学会一个魔法。
  真正的魔法师,是智慧和博学的象征,智商低的,记忆力差的,理解和想象力弱的,运气不好的,感悟不到魔力的,惹老师生气的,全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即便真的全心全意努力一辈子,最后大概也仅仅是个魔法学徒,或者低级法师的水平。
  想成为真正的大法师,就好像古代修道一样,即便天资横溢,但最基础的地、侣、财、法也一样不可缺少,少了一样,便是一辈子劳碌,也难得善果。
  说了这么多,可能很多人不明白,那我便说一两个简单的例子。
  第一,想要学习魔法,先要识字。
  对于现代人来说,识字是个很基础的事情,基本上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文盲这个词汇,已经离开我们的生活,很久都不曾出现过了。
  但对于文明水平仍停留在中世界的费伦大陆来说,识字可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啊,就算是村长镇长和一些商人官吏,不识字啊,或者写一大堆错别字之类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更不要说,魔法师所需要学习的文字,可不仅仅是一种,像什么深渊语、地狱语、精灵语、矮人语、天界语、龙语、巨人语,还是正常的。
  如果遇到地精语、元素语、兽人语、异怪语什么的,学之前你需要先了解他们的历史和生活习性,否则跟本不懂他们的思维模式,更别说解读词汇,理解他们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再加上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方言,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语言,而这些语言有分为远古语、古代语、现代语和特殊土语什么的……
  对于魔法师的博学,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当然,你也不需要全部学会这些东西,但最基础通用语、精灵语、地方语言和法师密语,却是每个法师都必须学会的,即便是魔法学徒也不例外。
  如果连这些你都学不会,那就只能当一辈子魔法学徒了,很多关键性的资料和书籍,看都看不懂,就更别提学习和研究了。
  第二,法师需要学会算术。
  相比起识字,这点就简单多了,很多商人都不识字,但算术却精通的很,很多人都精通这项技能。
  但有一点各位不要忘记,当初在小学学习加减乘除的时候,有多少人一边掰着手指脚趾,一边用脑袋撞墙,最后算出来的结果还一大堆错误的……
  异界可没有九九乘法表那么方便的东西,甚至很多人都只懂得加减,到死也没搞清楚乘除是什么东西。
  在那样简陋的环境下,想要算的准,唯一的办法就是一遍遍的练习,直到练到心算速度堪比计算器的时候,才算勉强合格。
  在这种环境下,能算清楚几何面积,物品容积的人,个个都是天才。
  而对魔法师来说,算术绝对是基础中的基础,容不得一点错误,如果因为一点计算上的错误,导致几十万金币成本的魔法实验失败,这样的法师就算不自己心疼死,也会被别的法师嘲笑到死。
  至于第三点,也是淘汰了大部分普通人的决定性条件——天赋。
  就算你聪明绝顶,才华横溢,风度万千,富贵迷人,但如果你没有天赋,感悟不到魔力,那也是白扯,没有天赋便成不了魔法师,这是铁律。
  虽然魔法师是靠智慧吃饭的职业,对于血统的要求不像术士那么高,但最基础的,你要使用魔法,至少要先感悟到魔力吧。
  就像汽车工艺再怎么好,但你要想它在路上跑,至少要想往油箱里倒汽油吧!
  虽然天赋这东西,完全是天生,后天努力基本上没什么用。
  但是天生拥有魔法天赋的人,其实也并不是很少,大概占总人口的1%左右,比起高富帅在**丝之中所占的人口比例,绝对已经高出太多太多了。
  如果这三样全都拥有,你又运气好,获得了某个正式法师的青睐,愿意将你留在身边,当个记名弟子,那么恭喜你,你可以成为一个为正式法师端茶倒水、打饭跑腿的魔法学徒了。
  虽然努力了数年,家财散尽,至今仍未学会任何一个真正的魔法,但至少魔法这扇神秘的大门,已经为你敞开一个门缝了。
  如果继续努力上十几二十年把,如果你的老师没有在冒险的时候横尸荒野,如果你的老师没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将你变成一个兔子或者乌龟什么的,如果你没有在某一次实验失败后,被炸成黑灰什么的,那么经过这么久的学习,你至少已经是一个高级魔法学徒了,说不定你运气好,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呢!
  拥有这样的结果,你已经可以自豪了,比起那些没有魔法天赋、总是写错别字、算术算不明白、找不到老师、惹老师生气被变成兔子、实验失败被炸成灰的同辈们,你已经取得了他们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成就,能够放出一二级,甚至三级魔法啦!
  虽然,离你梦想中的大法师,依旧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但至少现今的你,已经可以同无数路人甲法师们一起,站在大法师背后的人群中,遥望着大法师那光辉神秘的背影,幻想大法师那通天彻地的威能了。
  这样的结果,大概已经够了吧。
  比起那些不甘寂寞,在冒险途中暴尸荒野的同僚们,比起那些因为得罪了高等法师,被炼成了灵魂宝石,出售给恶魔的同僚们,比起那些召唤异界邪神,然后被吞噬的尸骨无存的同僚们,这样的结果应该已经够了。
  此时的你已经可以静下心来,找个安静舒适的乡村住下来,招几个满心幻想,同时又有那么点天赋的傻孩子,收他们当学徒,让他们来为你打饭跑腿,端茶倒水。
  此时,你也许想要有一个家,那么你可以在那些年轻美丽,但家境贫寒的少女中,选择那么一两个、三四个、五六个、七八个少女,成为你的情人或者妻子,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正式法师了,要前有钱,要权有全,要力量有力量,谁也不会多说你什么,也许有的法师还会赞颂你,为扩大法师血脉在普通人中所占比例,所做出的贡献呢。
  虽然,曾经少年时你憧憬过的她,此时早已嫁为人妇,十指柔荑变成了鸡爪子,性感的小蛮腰变成了直上直下的水桶腰,已经与美丽可爱什么的,完全沾不上关系,甚至连搞搞地下情的价值都没有了。
  可是,即使这样,你依然还念着曾经的青葱岁月,所以这时候你遇到了她,曾经那个她的女儿,如她当年一样的美丽动人,青春可爱,所以将她娶回家吧。
  虽然现在这个她,仅仅只有13岁,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时间会过的很快的,只要再等一两年,你便又能找回曾经那段青春岁月的感觉,年轻的感觉,那段值得珍惜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一个费伦的普通法师,一生所奋斗的过程了,应该怎么说呢……都是世界的错吧。
  好吧,有点跑题了。
  此时的夏米尔,一页一页的认真翻越着前任的魔法笔记,虽然大部分不懂,眼前的文字扭曲怪异的,让他也很不适应。
  但好在吞噬了前任的记忆,读书写真什么的,问题不大,只要先适应一段时间,写字时结构语法的错误,魔法名词的理解问题,应该可以得到解决。
  至于施展魔法什么的,一两个星期之内是不用想了,夏米尔现在连那几个咒语的读音,还有魔法手势的先手顺序都没搞清楚呢,更不要提对魔法运作原理的解读了。
  魔法实在也是一项,博大精深的学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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