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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桤木沁心
  蓝若、圣蟒和林和听见了声音,都跑了出来,见秋魂和煞箭一般的奔走了,便追了上去。
  忻秋躺在地上没有了动弹,那女子更是焦急万分,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秋魂第一个赶到,它直奔忻秋那里,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低下头推了推忻秋,见没有反应,又跪下来用脖子压着她的脖子。
  那女子看在眼里,脸上有嫉妒之情,眼神也越发的悲伤。
  一小会儿后,忻秋突然呼吸急促起来,似是被压得呼不上气,秋魂马上起身,抬起前蹄,一声鸣叫,响彻云霄。银角上又出现那日所现的情景,只是这次是对着月亮,角上围绕着金黄色的螺旋状光束,这些光束顺着那银角引向了忻秋身上,将她团团围住。
  “你做什么,快停下。”那女子突然扑向秋魂,试图阻止它。可是秋魂并没有动弹,依然传送者光芒。可那女子已哭得泣不成声。她倒在地上,倚着秋魂的前蹄,放声大哭着。
  这时蓝若等三人也赶到了,看到了这样的情景,都不知所措。秋魂突然跪倒,但是角上依然有光,直到忻秋也睁开了眼睛,秋魂头上的光才渐渐的淡去。它显得疲惫不堪,像是被用条藤打过一般,竟再也站不起来。那女子伏在它的身上呜咽着。忻秋见到秋魂这般,马上站了起来,扑过去,抱着它的脖子,哭问道:
  “这是怎么了?秋魂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蓝若一直注意着那女子,几次都想上前去,却始终没有迈开步子。只听林和轻声说了句:
  “看,桤木沁心在这儿。”
  这时,忻秋突然说了句:
  “别消失,求你了,别消失。”
  大家看到秋魂头上的角越来越淡,那叫桤木沁心的女子见到此状哭的更大声了,几乎抬不起头来。蓝若再也忍不住,就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安慰她。女子软弱的摊在了他的怀中。
  忻秋这才注意到林和也站在那里,马上奔过去跪在他的面前说:
  “爷爷,求您了,救救它,救救我的秋魂。”
  还没等她说完,林和就赶忙把她扶起,说:
  “不行啊,它是赤凰独角兽,灵力本来就特殊,不是我们凡人能够就得了的。这次不比那次箭伤,我也没有办法了……忻秋啊,别难过了,这是它的选择……”林和边说边摇头。
  “不……”忻秋几乎不能说话了。没等林和说完就又扑回秋魂身旁,用手抓着它的角,试图将它留下来。可是那角依然很淡,快要没有了。
  突然桤木沁心停止了哭声,站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呆呆地在那儿好半天。
  蓝若忙起身问:
  “沁心,你怎么了?”
  桤木沁心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有办法能救它,用古老的传说中的办法,喂血。”
  她突然望着蓝若,说:“煞丰儿,你会帮我的对吗?”
  蓝若深情地望着她,既疼惜又爱惜,这时他的眼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他突然说:
  “好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叫我。”
  桤木沁心哪还顾得上他说这些,于是双手抓着他的臂膀说:
  “你懂得怎么做的,帮我,我要救它。”
  蓝若这才恍过神来,说:
  “不行,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太冒险了。”
  忻秋听到这些,马上起身,也冲到蓝若面前说:
  “你能救他对吗?有什么办法告诉我,我来做。”
  蓝若看着她生生地说了句:
  “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冒险吗?别问了,我不会…..”
  他还没说完,竟看见忻秋和桤木沁心不约而同的给她跪了下来,他怔怔地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圣蟒和林和欲上前扶起,却又为难了。只能站在那里,互看了一眼对方,又看着他们。
  “蓝若,我求你。”忻秋乞求道。
  蓝若这才恍过神来,马上去扶两人,可是没有一人愿意站起,一直看着他,眼睛竟如火般的炽热。蓝若似是投了降,无奈地说:
  “快起来,我告诉你们怎么救它。”
  忻秋和桤木沁心马上起身,齐问:“怎么救。”
  蓝若说:“它需要女子的极阴之血灌入银角之中才能保住它不消失,只是这样它的灵力要减少,还可能会变为普通的马儿,不过可以保命。”
  “好,我来救它。”桤木沁心想都没想就说道:“怎样给它血。”
  蓝若说:“这只是传说,并不知是否管用,更何况赤凰乃是神兽,需要的血比想象的要多,恐怕给完你身上的血都不够啊。”
  桤木沁心哪还在乎这个,追问道:
  “我才不管够不够,只要能救她,我怎样都行。怎样给它血?”
  蓝若似是有些生气,冲她说道:
  “你每次都是这样,为了那些灵物,不顾自己,却不知你的生命不只是你一个人在乎。”
  桤木沁心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呆的看着他。
  “它愿意这样吗?”忻秋突然开口,手在抚摸着秋魂。她抬起头看着桤木沁心又问了一遍:
  “你认为它会愿意吗?变成普通的马儿,没有灵力,甚至连保护想保护的人的能力都有限。它会愿意吗?”
  桤木沁心惊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突然忻秋又补了句:
  “算了,即使是没有了灵力变成了普通的马儿也要让它活着,我替它做主。它是我的,我替它决定。好吗?”她看着桤木沁心。
  见忻秋如此坚定如此认真,桤木沁心竟然不知为什么的点了点头。忻秋问蓝若:
  “怎样给它血?”
  蓝若知道拗不过她们,就说:
  “只要将手掌对着秋魂的银角猛地拍过去,让角尖进入手掌的肉里,不可刺透,这样可以让血液流入角中。”
  桤木沁心马上扑了上去,将手掌展开,准备拍在秋魂的角上。可是秋魂却拼命反抗起来,晃动着自己的角,不让桤木沁心接近。忻秋在一旁安慰着都不行。
  蓝若说:“它像是不愿让你弄。”
  桤木沁心失望的放下手。
  忻秋说:“我来行吗?”她抚着秋魂的脖子,征求着它的同意。
  秋魂没有任何反应,忻秋将手掌放于它的角前,见它没有像刚才那样反抗,就将手猛刺于它的角上。刺骨的疼痛充满忻秋全身,血液仿佛流淌的很快,心脏也跳动的很快,她的脸上开始慢慢变白。最后竟无力的趴在秋魂身上。
  蓝若看出了问题,忙过去扶起她,让她倚在自己肩上,说:
  “必须你自己收掌,我们和秋魂都不能控制,再这样下去你的血会被吸干的。”
  忻秋没有收掌,嘴唇已明显没有血色了,众人见状都来劝,秋魂更是轻轻地摇晃了下它的脑袋。它自知不敢大动,这样会给忻秋带来刺骨的疼痛。
  但是忻秋并没有做任何改变,她坚持着,突然秋魂一边鸣叫一边抬了一下头颅,想要拔出忻秋的手掌,可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而忻秋竟然没了知觉,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喊一声。蓝若知道不对劲了,忙说:
  “忻秋,收掌,快收掌,听话,快收了掌。”
  桤木沁心也忙说:“赤凰,求你让我给你输血吧。不然你会害了忻秋,她会死的。”
  秋魂似是同意一样的眨了下眼睛,蓝若高兴地说:
  “忻秋,它同意了,你快扯了掌吧。”于是握着忻秋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掌从角上拔出。与此同时,桤木沁心已将手掌拍在上面。蓝若将忻秋交给林和,自己则照看着桤木沁心。他担心的望着她,说:
  “不要勉强自己,不然你出了事……”
  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秋魂慢慢地抬起头,它看着蓝若,眼神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蓝若知道,定是血液已经够了,于是便帮着桤木沁心把掌移了下来。
  秋魂站了起来,样子看上去精神抖擞,英俊威武。只是它的皮毛有些暗黄色掺于其中,头顶的银角上也有明显的黑纹。
  它走向已经昏迷的忻秋,正要低头去做什么,被圣蟒拦住了,说道:
  “你最好不要那样做,不然你再倒下了,它依然会用生命去救你。”秋魂又重新抬起头,看了圣蟒一眼,转过身去,圣蟒会意,将忻秋放在上面。它又走到蓝若和桤木沁心面前,桤木沁心的手掌竟愈合了,蓝若惊讶地说:
  “它没有要你的血……”
  桤木沁心满脸的忧伤,她看着秋魂望了眼自己和蓝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蓝若明白了秋魂的意思,就拉着桤木沁心走到煞那里,骑着它随着秋魂走去。
  他们走了许久,在一片湖水前停下,月光洒在湖面映射出一幅独角兽饮水的画来。秋魂转身看着蓝若和桤木沁心,蓝若下马将忻秋从秋魂身上抱下来。秋魂引着蓝若到了湖里,那湖水冰凉刺骨,蓝若不禁打了个冷颤。秋魂又示意将忻秋放在水中,忻秋伏在了水里,只有脸隐约地露出些。
  秋魂和煞卧在岸边,蓝若扶着桤木沁心也坐在那里。他们都看着忻秋,希望下一秒钟忻秋能够站起来。
  “沁心。”蓝若突然对身边的桤木沁心说道:“这次还走吗?”
  桤木沁心没有马上回答,她想了会儿说:
  “我们终归不是一类人,有太多的习惯不同了,最后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所谓的不欢而散……”
  桤木沁心没有说完,蓝若很失望地望着她说:
  “我要去龙城了,过了这个冬天,和忻秋一起,如果她能撑过现在……”
  “龙城?”桤木沁心惊讶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杀了他们吗?”
  蓝若笑笑,温柔地看着她,说:
  “你还是那样子,只要是沾上仙物、灵物的事儿,你就紧张,生怕伤了他们。你就不怕他们伤了我?”
  “怕!”桤木沁心想都没想的就说了。
  蓝若像是没有准备好,见她这样说,心里欢喜得很,暗自里笑了。又对桤木沁心说: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就不好说了。”说着将桤木沁心搂入怀中,接着说:“我去那里是因为有妖人进入了龙城,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活下来,但是他却帮着那帮妖物们抓人吃,这件事我必须要管。”
  他又和桤木沁心对视了一下,桤木沁心起身说:
  “我知道劝你不去你也不会听的,这件事我支持你,你路上小心。还有,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陪你去。”
  蓝若听后高兴极了,马上说:
  “当然,我需要你,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去。”
  他似是语无伦次,却笑的合不拢嘴。这时,秋魂起身站了起来,她看着泡在水中的忻秋,突然奔了过去,蓝若见状也马上跟过去。
  秋魂用头碰着忻秋,仿佛在呼喊着她。蓝若问:
  “秋魂,你怎么了?”
  秋魂依然碰着忻秋,没有去管蓝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忻秋像溺水一样在水中挣扎了两下,脚竟踩着地站了起来,她抬头看见秋魂在自己面前,高兴地抱着它,头在它的脖颈蹭了蹭,笑道:
  “秋魂你没事了。”
  说完,竟哭了起来。
  蓝若马上过去安慰说:
  “别哭了,水冷,上岸再说。”
  忻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拉着秋魂和他上岸去了。
  到了岸上,只有煞站在那里,桤木沁心消失了。蓝若张望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
  “又走了,又不说一声。”
  忻秋能听见他小声地叹息。她走到蓝若面前说: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说秋魂是她的?”
  蓝若看着忻秋,这次注意到,他的头发竟出现一缕缕灰白色,在黑色的头发中间夹杂着,不似老人的衰弱,倒更显得迷人几分。但他并没有告诉忻秋,只是接着忻秋的问题回答到:
  “秋魂确实是她的,甚至世间万物只要是有灵性的东西都是她的。”
  忻秋更加不解:“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都是她的?”
  蓝若拉忻秋坐下,将身上缝的狐皮夹克扯下来给忻秋披上,说:
  “沁心其实是桤木树上的一片叶子,在独角兽吸收天地灵气之时,不小心碰撞到她身上些而幻化成的女子,她没有人类孩提时代,却要经受人类的生老病死,除了来历和少有的灵力外,与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而她对世间有灵气之物却情有独钟,无论那灵物是好是坏,是妖是兽,她都爱,只因为她自己身上也是充满灵力的,她有赤凰独角兽的一些特性,也是最爱赤凰的。”
  忻秋似是听懂了,点点头说: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蓝若竟然笑了起来,对她说:
  “其实她到是希望我遇不到她。我在她身上曾经射过一箭,是为了水麒麟。我当时疯狂的想得到水麒麟,于是每逢外出打猎就去追寻他的足迹。直到有天终于见到了它,它正在午睡,我便悄悄靠近,拿出弓箭毫不犹豫的就射向了它。谁知沁心竟然挡了过来,帮水麒麟挡了那一箭。水麒麟醒了过来,由于它是神兽,却也是残忍之物,不似赤凰独角兽,有善性些。于是它用力顶了沁心一下,就逃走了。”
  蓝若摇摇头接着说:
  “我当时气坏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竟被它逃了。但又佩服这女子的勇气,于是忙上前去看。她竟然从胸前拔出箭,像没事一样,而伤口很快的也复原了,我当时便知她不是普通的人。”
  忻秋笑着看着蓝若,他满脸充满了幸福感。他没有注意到忻秋的注视,继续讲着:
  “还没等我问她问题,她竟然先对我大吼,说:‘残忍的人类,为什么要袭击神兽?’我笑着对她说:‘它虽是神兽,却像妖物一样,充满了危险。你刚才救了它,它却没有回报,反而又伤害了你,这不是妖物所为吗?’但沁心并没有介意水麒麟对她做的,而是说‘我不介意它怎么对我,只是它再凶残,也比不过你们。”
  说到这时,蓝若竟暗暗的笑了。忻秋仿佛看到一种甜蜜在一瞬间掠过了他的面庞。很快,但是很美好。
  “那后来呢?”
  蓝若看着被月光撒满的湖面,继续说:
  “后来,后来她没等我反驳就走了,随我怎么叫她都不应,像是装聋作哑般。我不了解女生,但我知道,邻家女子倘若生气,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因为要猎杀一个凶物,竟然让人如此恨我、怨我,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那物是害人之物,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这儿,蓝若脸上又浮现了少有的遗憾之情。
  “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我们的追求不一样,对待事物的判断也不一样。知道吗?从她生气转身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她,很喜欢,想控制也不行。”蓝若有些羞涩了。
  忻秋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说,但是她明白,心中的那种蠢蠢欲动,世间万物都无法阻止的,感情。
  “忻秋,你知道吗,秋魂和她一样。她们有天生让人受伤的天性,也有天生救人的天性。她们是善良之物,却无意间重伤着别人。我一直相信爷爷说的话,越是善良,越容易去伤,而我,也被伤的伤痕累累。”
  他扯下了身边唯一的一棵枯草把玩着,又说到:“我很幸运,至少我了解,在桤木沁心的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我们经常会在树林里见面,时日久了,我们变开始熟悉,开始了解,我会给她讲集市上偶尔发生的事情。也会不停地征求她的意见,希望她能陪我去一次集市,她却从来都不肯。是不是很怪?”他看了一眼忻秋,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忻秋却摇摇头。
  “不奇怪?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说不上来,但是,这样一个奇女子,有这样的举动,有什么奇怪。”
  “解释的很没意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开导人。”蓝若回了他一句。忻秋依然认真,没有丝毫想辩解的意思,蓝若便继续下去:
  “我和她有很多故事,但都很平凡,却让我永生难忘。我们也经常争吵,相信原因你很清楚,我像个猎人,他却如森林守护神,对,森林守护神。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越来越适合她了。”
  蓝若似在开玩笑,但是却充满了苦涩。
  突然蓝若望着忻秋,眼神中满是坚定:
  “知道吗,这世界上我唯一想要通心的人就是沁心了。”
  忻秋没有回答,沉思到:
  “这世上,我会愿意跟谁通心呢。是阿焕?但是这愿望并不强烈,况且他却只当自己是知己,不是伴侣。”
  她起身走向秋魂,用手轻抚着它颈上有些发黄的皮毛。
  蓝若则走向了煞,那马儿似是在熟睡,这么具有灵气的地方,也给它带来少许的安宁。突然惊觉有人靠近,竟迅速抬起头来,一看是蓝若,变放松了警惕。
  “它为什么不要沁心的血?”忻秋突然问到。
  蓝若背对着忻秋,似是躲着什么。然后回到:
  “不知你那马儿想不想让你知道。”
  见秋魂没做声响便扭过身来,看了一眼它的眼睛,说:
  “那我就告诉她了。”
  忻秋见他们似在打哑谜,心中有些焦急。正要追问,便听到蓝若说:
  “它刚才没要沁心的血,是因为不舍得。怕她会失血过多而死,沁心有比常人脆弱的身体,独角兽最了解她的情况。”
  忻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涌上心头,她忘了一眼将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秋魂,那一刻像是两个初识的人在对视,说不出的陌生。秋魂的眼神中,竟会出现像人一般的愧疚之意。忻秋不敢再看下去,她对独角兽习性的不了解和对她内心的不了解又被赤裸裸地放在了空中,任人讥笑和嘲讽。
  她抱着秋魂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在它的毛发之下,心中满是对桤木沁心的嫉妒和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蓝若这般的牵挂,能让秋魂这般的偏袒。这时,蓝若骑着煞已经走远。沁心也疲惫的爬上秋魂,任由它驮着消失在黑暗中。
  一个通体发光的女子远远的观望着,趁他们走远,就靠近了湖水。她将头上按的独角兽的兽角去下,放在地上,又将身上的一身银纱蜕下,白皙的皮肤被包裹在月光下,藏在兽角下的一裹头发这时已垂到了脸颊两旁,更显得她楚楚妩媚。
  她慢慢走近湖水里,微风泛起的涟漪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独角兽,在接受神的洗礼。四周暗的可怕,月亮像是将所有的光芒都送给了她。湖岸上时而传来叶子被风挑起的婆娑声。
  转眼已是次日清晨,折腾了一天的忻秋并没有多少睡意,大清早便起床了。想起了秋魂,不知它现在怎样,于是决定去看看。谁知,蓝若早早的就到了那里。他在帮煞梳理毛发,偶尔和秋魂说说话。
  “蓝若早。”
  见是忻秋走来,蓝若朝她招了招手。煞也晃动着尾巴。只是秋魂,在白日里更能看出它的憔悴,皮毛再也不似往日的雪白。
  忻秋轻轻捋过它的一些暗黄色毛发,学着蓝若给它做整理。秋魂也摆出一副难得的享受,样子既让人怜惜又惹人喜爱。
  忻秋边整理边问:“它以后是不是就是匹普通马儿了。”
  “不是。”蓝若依然再给煞梳理毛发。
  “不是说喂了血就是普通马儿了?”
  “那是它的角消失了以后,你看,它的角还在,只是有些杂质,不那么纯洁了,但也是有灵力的,他还是一匹完整的独角兽,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所向披靡了。”
  忻秋心中欢喜,他不在乎是否有一匹多么威猛的马儿,只要独角兽高兴,只要能让它继续有独角兽的尊严,变得多么软弱也无所谓。她明白,秋魂也是这样想的。
  又想起秋魂昨日里拼了命的救她,又给了她一丝安慰。
  但是现在抚着它,仍然像是有一层薄纱隔着他们,而这层纱一定是她了解了桤木沁心后才能扯走的。
  圣蟒开始将毕生所学、所练、所修开始传授于他们。两个人对仙法有极高的参透力,但是对于仙法的运用与灵力的结合总是迷迷糊糊,不知所做。圣蟒很是头疼,林和更是忧心。
  所幸他们天赋极高,教起来并不费劲,也用不了多少时日,慢慢讲解后,大多是能理解的。而两人心中又有自己的心思,很难做到极其的专心。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去龙城的日子也见见的逼近,过了年尾,就要立春了。在此期间,桤木沁心一直都没有出现,蓝若提起过,这是他们最长的一次时间没见过面了。
  这日,忻秋骑着秋魂到树林中去,想让秋魂吸收些大地的灵气,有助于它的恢复。刚走近一颗梧桐旁,秋魂显得异常的激动,忻秋察觉,一定有什么接近了。
  这时,远处走来一女子,正是那日的湖中女子。她面带喜色,脚步也渐渐加快了。走近了,忻秋认出,这正是桤木沁心。她朝忻秋微微一笑,便用手轻抚秋魂的脸,像是失散多年没见的亲人,眼眶也有些湿润。
  “你真幸运,它虽不忍伤我,却没有选择我,可见它,还是最想伴着你的。”
  沁心抬头望着秋魂背上的忻秋,眼中也是极其的温柔。这样的目光,别说男子,女子也会微微动心的。
  忻秋赶忙下马,她第一次安静认真又清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深陷在某个世界里,久久不能回来。
  “别这样看我行吗?我不喜欢,很伤人,像是看怪人,或是情人。”
  忻秋这才恍过神,她仿佛能明白些为什么沁心不愿意去集市的原因了,被人盯着一定很尴尬,更何况,是有这样思维的女子,竟连情人的目光都会觉得伤人。
  她暗想到:“这‘怪人’定是那些市井之人,也包括自己,我们都这样毫无表示的用所谓的惊讶与炽热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定让她觉得不自在了。而这‘情人’,恐怕是在说蓝若了,他到底给了沁心多少的爱,多少个深陷的目光,才让她觉得这般的伤。”
  于是忻秋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哦,你好,我是霓缦忻秋。”
  桤木沁心忙回礼,说:“没关系,虽然经常有人这样,但是我依然不习惯。我叫桤木沁心……”
  “啊,我知道!蓝若都告诉我了。”忻秋慌忙回答道。“他一生最爱的人嘛。”又偷偷加了一句。
  桤木沁心似是没听到,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她突然不想当多事儿鬼。
  “你跟蓝若很熟吗?”
  “还好,他是不错的人,”忻秋随口说着。
  这时,一男子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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