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蛋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街道上,此时张云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他就好像失去了某种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吴胖子的表现则和张云完全不同,他不但对岳老爷大献殷勤,而且还把他们送到了三里之外的地方,最后还是岳老爷让他留步,他才就此打道回府。不然的话,吴胖子可能会将对方送出古溪镇。
“张云啊,你这是怎么啦,不高兴吗?”吴胖子一进门就发现了张云有些不对劲。
“没有,掌柜的,有事吗?”张云缓缓地回过神来,反问道。
“现在这个时辰酒楼也没什么生意,哪有什么事可做。现在金蛋走了,你一个人跑堂的确会比以往忙碌一点,不过你放心,本掌柜会给你涨工钱的,而且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吴胖子似乎也怕张云突然离开,连忙就开始许诺涨工钱的事。
金蛋走了,如果张云也一走,那么整个来福酒楼就没有一个跑堂的人了,并且现在想招这么便宜的伙计,还真是不好找,同时酒楼的生意还得耽搁。
“那我就先谢谢掌柜了。”张云并没有为涨工钱的事情欣喜,反而显得十分淡定。
“其实你完全不必为金蛋担心,他到了岳员外家之后,生活肯定是衣食无忧,而且还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这对于金蛋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他的前途也将不可限量,你以后完全可以去投靠他嘛。”胖掌柜想到金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连他都不免有些羡慕。
“您说的也是,岳员外家乃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哪是我们这些乡下人家可比的。”张云忽然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什么。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在这儿好好干,本掌柜是不会亏待你的。”
吴胖子随后就朝楼上走去,张云知道,对方肯定是回房间把银子藏起来。张云想到房间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清观那个闻上仙还在自己房内,而自己和他打的赌,现在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
张云思忖着等会儿该怎么跟那个老道说,可是思前想后,他都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去上清观当道士就当道士吧。”张云实在想不出办法,同时他也不想言而无信,于是就决定索性答应对方算了。
此事想通之后,张云就步履坚定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当他走进房间一看,发现闻上仙依旧坐在床上,而且连姿势都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能坐这么久一动不动。
“怎么样啊,结果是不是和本上仙所说的那样。”闻上仙忽然睁开双眸说道。
“您老真是慧眼如炬、料事如神,结果和您所说的完全一样,在下也是愿赌服输,现在就跟您回上清观当道士,只不过吴掌柜那里怕是不会同意。”张云先是赞赏了对方一番,然后也同意跟对方走。
“吴胖子那里你不用担心什么,本上仙自有办法让他同意。”闻上仙拍着胸脯说道,然后瞬间就恢复了往日那种嬉皮笑脸的神情。
闻上仙的身子骨本来就单薄,这么一拍,张云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还好对方什么事情都没有,害得张云还替对方捏了一把汗。
“那就好,我先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就走。”张云说着说着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而闻上仙则从床上跳了下来,实在看不出来,他的身手还挺矫捷。
张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家产了,真可谓是穷的叮当响。
闻上仙见此取笑道:“张云,你怎么这么穷啊,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吗?那你的拜师钱怎么办呀。”
“拜您老人家为师又不是去学什么手艺,这还需要拜师钱吗?你要是不愿意收我为徒的话,那就算了吧。”拜师钱的事情张云自然清楚,而且这也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规矩。
如果一个人想要拜师学手艺,那么就必须打个红包,也就是所谓的拜师钱,而多少则随那个拜师人自己。不过这拜师钱也不是随便乱给的,这里面还有一个规矩。
拜师钱最少是十三枚铜钱,或者是二十三枚铜钱,而三十三枚铜钱也可以。当然,你要是有钱的话,十三两银子或黄金都可以,只要是尾数逢三就不会有错。
金蛋走的时候,张云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金蛋包裹里面,自己则一个铜板都没留下。他认为自己拜闻上仙为师是去上清观当道士,这根本不什么手艺活,所以那种拜师钱也自然是没有必要。
“本上仙的手艺可多了,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惊天动地。也罢,既然你已经答应认我为师,师傅自然也不会那么小气,那拜师钱就免了吧,反正我们这些人拿着那些黄白之物也没什么大用。”闻上仙的口气大得吓人,仿佛自己真有那么大本事,而且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真的还是假的啊,您老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我们为什么拿着那些黄白之物没用呀,难道我们不要吃饭吗?”张云显然有些不相信。
“呵呵,本上仙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至于吃饭嘛,我们还真的没那个必要吃。”闻上仙突然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说道,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连吃饭都不用吃,那不是当饿死鬼,就是成仙了。您老就行行好吧,我可不想当饿死鬼。”张云惊恐道,除了死人之外,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人不用吃饭的。
“你是本上仙的徒弟,师傅怎么会让自己徒弟饿死,你就放心吧,你跟我回到上清观之后一切都会明白。”闻上仙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赶紧走吧。”闻上仙说话只说一半,弄得张云是心痒难耐,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上清观,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许就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吧,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
“哈哈,没想到你比本上仙还着急,那我们就走。”闻上仙见对方有些迫不及待了,心中甚是高兴。
这一老一少刚刚走到酒楼大厅,吴胖子就迎面而来,他今天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心情也是无比的舒畅。
“咦,这不是闻道长吗,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你想要吃些什么,随便点,本掌柜今天允许你赊帐。”吴胖子一改往日的市侩形象,突然变得大方起来,竟然连赊帐都允许,也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本上仙今天可没那份闲心,刚才张云已经答应拜本上仙为师了,所以我要带他走。”闻上仙没有跟对方啰嗦什么,当即就表明了来意。
“闻道长,这可不行呀,现在酒楼里就只剩下张云一个跑堂的,他一走,我这生意……”
“这锭银子给你,这应该足以弥补你酒楼的损失吧。”闻上仙还没让对方把话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吴胖子手中,自己则带着张云离开了酒楼。
吴胖子怔了一怔,等他回过神来,闻上仙和张云都已经不见踪迹了。
“又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银子怎么这么好赚啊。随便在路上招两个小孩子,就比做几个月的生意赚的还多,看来以后还真得多帮帮那些落难的孩子。”吴胖子拿着那锭银子看来看去,最后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第十一章 又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