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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学校虽然一向讲求开源节流,标榜着清水衙门的头衔。可是这一次的资费游玩,却是花费了不少,单单是选择的饭店就不错,称得上是五星级的。学校订的房间基本上都是双人间,这样便于相互照顾,而且尽量选择同一楼层入住。
  集体的游玩路线并没有固定下来,只是按照大家的意愿,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选择跟着集体出游,但是有一点必须保证,就是定时向负责老师报告行踪,以免出现无法掌控的事故。
  箫敏和乔羽早早商量过了,想要自行游玩,免得和大家一起行动,人太多,玩的不尽兴。箫敏进了房间,简单看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感觉还算满意。只是她不太习惯住着陌生的地方,不是家的地方,让她有种流离失所的感觉。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岑寂就像钢索一样,紧紧的缠绕在她身上,身体感触着床的冰凉,她就会害怕。
  性格内向,沉静独处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这种感觉纠缠,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孤独,在享受的同时也在煎熬。箫敏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太累了,原本就不喜欢坐车的她坐了这么久,身体心里两方面都显得吃不消。
  可是,她却丝毫睡意都没有。累,却要慢慢感受着这种累。而无法用睡眠填补此时的困顿与疲乏。箫敏无奈的拿出随身带着的MP3,耳机放到耳际,听着里面传来的舒缓音乐。尽量的闭着双目,试着让音乐带她进入深沉的睡眠。
  而关影则是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箫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你似乎很喜欢观察别人?在我了解,你似乎该是学习古中文的吧?”箫敏轻声说道,却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是吗?你不也是这样吗?不然怎么会微闭双目。”关影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折好了的衣物放在床上,转过身,笑着看向箫敏。
  “对别人动物实验式的观察,我的感觉很灵敏。”箫敏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关影。而关影则是将身子靠在床头一侧,翘着腿看着箫敏。
  “这是猎物的本能反应吗?”关影说道。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乔羽吗?”箫敏若有所思了一瞬间,目光灼灼地盯着箫敏,突然说道。
  “也许吧,同性相斥的原理。”关影躲闪开箫敏的目光,继续折叠衣物,似乎在转移被发现了的糗态。
  “被拆穿了的掩饰吗?不过却做得不太好啊。”箫敏略微慨叹了一下,便又闭起眼睛。
  “你和他还真是相似的不得了啊,犀利的很啊。”
  “承蒙高抬。”
  “可是,你觉得你们真的合适吗?”关影突然转过身,看向箫敏,“要知道,两个能够猜透别人心思的人在一起,是很累的事啊。”
  “在说自己吗?”箫敏的声音还是平淡,可是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的确很多时候,她在担心与乔羽的前途。
  “或许吧。感情在时间的摧折下,都会有一种无法掌控的诡变。”关影感叹道。
  “谢谢。”
  “不用客气。”关影微微一愣,旋即莞尔。暗道这两个人还真是难对付,也许这和楚泽不相伯仲吧。自己之前的担心,算是多余了吧。
  宽敞的廊道里,灯光明亮,外夜的深沉似乎对此丝毫影响都没有。休息了许久的人开始狂欢,彼此相识的聚在一起唱歌打牌,倒是一片热闹。
  楚泽看着这些人眼睛微眯,心中却觉得这些太过无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断的把心事隐藏起来,从来不会对着外人展示,不论欢愉苦恼烦闷,他都会用笑脸把关怀与询问推开。他需要一个人啃噬寂寞,他确切的说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小时候,他就异常的优秀,他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外人眼中,是好学生,在家人眼中,他还好孩子,在朋友眼中,他是一个领袖。于是在别人的众多期待中,他变了,变成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而慢慢的什么是人生,什么是追求,他觉得茫然。
  他的人生是不是该用无聊来概括,用无用来形容,他不清楚。不过在他看来,没有目标的人生,实在是太过无趣了。于是他不断的给自己设置挑战,可是在攻克的一瞬间,他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下一个目标在哪里的困惑,或者该说,他也是寂寞的。
  楚泽站起身,对着房间里几个同行的朋友点了点头,便开门走了出去。
  ——所幸,看看夜景也好吧。
  楚泽缓缓踏着步子,双手放在裤袋里。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在路过箫敏的房门时,楚泽不自禁地看过去。
  ——也许会很好玩吧。箫敏,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啊。
  “大帅哥,在看什么?”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楚泽的思路。
  “没想到你果然在啊。”楚泽并没有回过头,背对着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怎么不敢看我?”背后的人轻笑道。
  “我可不想记住你长什么样子,不然我痴心不改,你岂不是麻烦?”楚泽转过身看着对面的人,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怕啊。”女子故作害怕的样子,双手抱胸,“我可听我哥哥提到过你的为人,人中花心大少是吧?”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薛喆这小子,还真是喜欢这套。”楚泽立马转身,沿着楼梯下楼,向身后的薛珊摇摇手。
  “你……”薛珊没想到楚泽会这样做,可是心中却是不忿的很。自己的魅力他一向都清楚,多少人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是这个楚泽居然无动于衷,这让她心中对楚泽很是不忿。
  ——楚泽,走着瞧。
  薛珊见到楚泽已经离开,呆立着看了一会,便转身回房,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碰到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生。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羽。
  由于薛珊是突然回身,身子很快便冲了出去,正巧撞在乔羽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薛珊立马开始道歉,从乔羽怀里退身而出。薄荷的清香淡淡的散发而出,薛珊嗅着乔羽身上的味道。面上出奇的现出了羞涩。
  “没关系,我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撞伤了你。”乔羽微微一笑,安慰道。
  “没有,是我撞的你。”薛珊不好意思地看着乔羽。
  “没事就好。我先走开。”乔羽将房门带上,转身走向箫敏的房间。
  “等一下……”薛珊突然叫住乔羽。
  “怎么?”乔羽停驻脚步,转身看向薛珊。
  “我叫薛珊,薛宝钗的薛,珊瑚海的珊。川北高中的。你是紫玉高中的吧。”薛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个仅仅一面的男生有了想要认识的冲动,或许因为他温暖的笑,或许因为他身上薄荷的味道。
  “我叫乔羽,紫玉高中的。”乔羽淡淡一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薛珊看着乔羽的侧脸,开心的说道。
  乔羽用手轻轻敲了敲箫敏的房门,开门的是关影。
  “你来找箫敏?”关影看着乔羽,略微诧异,便想起箫敏在自己的房中。
  “恩,你也在这里啊。”乔羽看到关影,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而薛珊在看到乔羽敲门之后,关影应门,便抬头看了看两件房的门牌号,之后折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我有点事,先出去,你进去找她吧。”
  “好。谢谢。”乔羽道了声谢。而关影则是让过乔羽,自己静静走出了房门。
  ——这样真的让人心生羡慕啊。
  关影缓步走下楼,心中这样想到。
  乔羽将房门关合,看着躺在床上的箫敏,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不许笑。”箫敏娇嗔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你没有睡着啊。耳朵这么灵敏。”乔羽听到箫敏的声音,步子不知不觉加快了。快速靠近箫敏的床,一下子扑到箫敏的身边。
  “不许上我的床。”箫敏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乔羽,小声说道。
  “忘了小时候谁总偷偷上我的床。”乔羽侧过身,看着箫敏好整以暇的说道。
  “羽,你说我们会有结果吗?”箫敏突然眼神黯然的说道。
  “敏儿,别乱想,我们会在一起的。”乔羽突然抓住箫敏的手,捧到自己的嘴边。
  “恩。”箫敏点了点头。说道,“我困了,想好好休息休息。”
  “好,我陪你。”乔羽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不许欺负我,老老实实在这里躺下。”箫敏说道。
  “好,都听你的。”乔羽笑道。
  箫敏心中微喜,因为陌生的环境,总是无法好好休息。现在乔羽来陪自己,正好可以趁此好好休息一下。箫敏拿掉耳朵上的耳机,盖好被子,侧着身。手不自觉地放在了乔羽的手上。而乔羽则是紧紧的握住。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箫敏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灯已经熄了,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关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卧在了床上。而乔羽则在自己的身边陷入了沉睡。
  箫敏静静地看着乔羽熟睡的样子,心里有种幸福的感觉。乔羽熟睡的样子,在她看来就像孩子一样。恬静,安详。她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乔羽一样。看着熟睡在自己身边的乔羽,箫敏的心中又泛起安全的感觉。似乎有乔羽陪在身边,她就会安静,就会内心平和。那些不适应都会远远的躲开,想到这里,箫敏的手不自禁地拂在乔羽的脸颊。
  “怎么了,傻瓜?”乔羽突然说道。
  “是不是我弄醒你了?”箫敏带着歉意的小声说道。
  “没有。我早早就醒了,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偷袭我。”乔羽怕箫敏自责,看玩笑岔开话题。
  “说谎。”箫敏在乔羽的手上微微用力一握,“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说谎就会有这个毛病?”
  “什么毛病?”乔羽突然对着箫敏说道,唇靠近箫敏的脸。
  “不告诉你……”箫敏感受着乔羽鼻息传过来的热气,心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
  “真的不说……”乔羽拉长了声音,同时嘴唇更向箫敏的唇靠近,两个人在黑暗中面对着面,可以彼此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体温。箫敏突然感觉到自己紧张的无法动作,喉咙干涩起来。
  “不说……”箫敏的声音如同蚊子的鸣声,细小的不得了。
  “咳咳咳”乔羽刚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到关影在床上发出一阵咳嗽声。
  “看来不止我们没有睡啊。”乔羽无奈的说了一声,“学姐,你听了多久了?”
  箫敏听到关影的声音之后,脸上滚烫的不得了。同样的关影也是面上羞涩,若不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被别人看到也许就是女版关公了。
  “没有,刚刚醒。”关影尴尬的说道,因为自己的确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呢,虽然二人的声音都很小,可是还是很清晰的传递到自己的耳朵了。起初倒是不觉得怎样,可是随着二人对话的加深,突然自己的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故而才咳出声音,打断二人。
  “这样啊,还真是及时啊。”乔羽慨叹了一声。
  “你们先睡吧,我先回去睡觉了。”乔羽从床上站起身来,对二人说了一声。便走出房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影听到乔羽的关门声,对着箫敏小声说道。
  “没关系。”箫敏应声,“明明是我们的问题。与你无关。”
  “你们认识多久了?”关影为了避免继续这个问题的尴尬,立马转移到别的话题。
  “我们啊,似乎在我有记忆以来,就认识了。”箫敏似乎陷入回忆般的怅然,无限感慨的说道。
  “青梅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吗?”
  “或许吧。不过我们这青梅晚开,竹马迟钝罢了。”箫敏自嘲了一下。
  “这样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我不用追求你,你也不必迎合我,只是在我看向你的时候,你明了我的心意。”关影怅然若失的说道。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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