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在被同化的过程中,杨二显得很孤独。他的自行车成了他的朋友,意外的女人。他每天骑在自行车上的时候,都在幻想,如果自行车是个女人该多好啊,就像他的前女朋友。如前所述,在杨二的世界一团糟以后,她离开了他和一个不一团糟的人好了。对于此,杨二的理解是,他能理解。对此,我也表示同样的看法。女人嘛,你不能对她要求太多,总有这山望见那山高的不应该的想法,这是正常的。如果我是杨二的前女朋友,我现在也会是离开的,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甚至不是他,对于他们俩的故事,我更应该以一种客观的叙述讲出来。
杨二告诉我他和他女朋友M的故事。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我不便告诉她的真实名字,M只是一个符号。至于这个符号是大写的英文字母还是一个大写的拼音字母,你去猜好了。如果你猜的是英文字母,你就可以读‘阿门’,天啊,女人。如果你猜是拼音字母,你就可以读‘摸’。刚发蒙的时候教科书上一个人蒙着眼睛,天啊,你让我往哪儿摸呢?
M是个女孩子(废话,如果是男孩子,杨二岂不是gаy,杨二不是)。我很难对她的长相做出准确的描述,杨二认为不可说。王二曾经在一个女孩面前学《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男主人公对女人经常说的一个字‘脱’,我不知道杨二有没有对M讲过同样的话。古龙在他的武侠故事中经常对女人的描写是修长的腿,饱满而坚囘挺的胸囘部。我也不能这样描写,事实上我不可能看到过。也许只有杨二看到过吧,但现在是不是只有杨二看到过,我想就是杨二自己都不能肯定的回答了。除非,你去问M,但要得到真实的回答可能性不大。对此,要对杨二的女朋友(前)做出任何描述,我觉得都是不对的。杨二对我说他现在很想她,我觉得这是废话。但我在这里还是写了出来。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说出来,M有一种很吸引杨二的吸引力。
M有时穿白色的衣服,有时穿黑色的衣服,有时又爱穿花衣服。任何一个女孩天温暖时刻美,衣服是很好的体现,这点无可厚非。杨二告诉我,M没有一件衣服是他给买的,这让他很内疚。有一次,杨二和M出去玩,M穿了一件很漂亮的新衣服,杨二问是谁买的(杨二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奇怪,不问就对了),M回答是‘**’。这让杨二很吃惊,当时恨不得上去把衣服撕得粉碎,但M可不能光着身子在街上走啊。以此为出发点的话,杨二和M的故事就要结束了。但在这之前还发生了许多故事呢,这本不是本书的重点,但却是不能忽略的。杨二一团糟的世界肯定与此有关。
‘**’这两个符号代表一个人。杨二告诉过我,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告诉大家。因为他跟这个故事没有一点联系。想必大家知道他是谁了啊,‘**’就是M现在的男朋友吧。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如果有必要再交代,后边再说。
杨二的世界一团糟。既然一团糟,就不应该想起还能给女朋友买衣服这样浪漫的事情来。这样的事只应该是不一团糟的人才想的起。杨二所能想起的就是那个字“脱”,这点很不好。杨二是不是想推卸什么责任呢,我不知道,我不是杨二。
如果他会买衣服的话,他就会做别的,这就证明他的世界不一团糟。这样的话,我的写作就会变的毫无意义。即便是为了自己,我也得阻止他这样做。所以,他如果真的是做了的,在我的故事里,也会变成没有做过,这是很必要的。
在我眼里,杨二的世界一团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M在做他的女朋友之前有没有想到这点呢。如果她能够预见到杨二的世界会变得一团糟的话,她还能跟杨二处,那就是她咎由自取了。当然我不能把人心思考到这份上,M想做杨二的女朋友,是因为她觉得杨二能给她幸福。到了她发觉杨二不能给他幸福的时候她就离开,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我现在才发觉,写杨二的故事是这么的过瘾,以至于我渐渐地迷上上杨二和杨二的故事。就凭这点让我的好端端的世界跟着杨二一起变的糟糕起来我也没有必要后悔。
在这个故事中,渐渐地出现了杨二的女朋友M。M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在整个故事中M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即便是这样,故事开篇就提出的问题仍然还没得到解决,关于杨二是‘傻叉’的问题,到底是谁骂了他呢?这还是一个迷,但总有揭开的时候。在这个故事中,出现了杨二,杨二家人(父母、姐、姐夫、小外甥),杨四(我,我也许不叫这个名字,但这没关系),还有就是一个不知道姓名的老板(杨二去面试时遇到的那个),杨二的女朋友(前)M,杨二的前前暗恋意外的女人(被拒绝那位)L。这些人中只有我和那位老板最可值得怀疑。但我是小说家,“傻叉”这样的字眼不应该也不可能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我别的东西管不了,管住自己这张嘴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是那个老板了,他看杨二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怪诞,骂他一个‘傻叉’也是可能的。但到底是不是呢,我不知道。你别说,为什么M和L就没有嫌疑呢!那是一种近乎爱怜的骂不可以吗?我如果这样说,谁的嫌疑都没法消除了吧(也许小外甥可以,她连话都还说不圆呢)。
所以你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故事一直贯穿着那张嘴,那张骂人的嘴。那是怎样的一张嘴呢,是个女人的嘴吗?我个人比较喜欢女人的嘴,女人的嘴娇小可爱,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这样的气息使我着迷。如果这样的字眼从女人的嘴里骂出来就一定更有迷人的气息。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必须年轻漂亮,如果是45岁重200斤的女人嘴里骂出来,我就会感到恶心。在这种情况下,我倒希望是个男人呢,但我又不喜欢男人。这个故事就此陷入僵局,我希望杨二能把它打破。但杨二迟迟不告诉我真相,我就有点生他的气,你还瞒着我囘干什么呢?
如前所述,我(此处指杨二——作者注)想到过的事情就肯定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我也曾经想到自己的死亡,尸体摆在道路中间,呈X型,无数的人从我身上欢快地踏过去,奔向新的起点。在我的周围留下许多深浅不一、有些里面还有一滩泪水或者鲜血的脚印。那些脚印正是我的孤独。这样的死亡就很有诗意。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这说明我想到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没想到杨二会变得一团糟,现在他就一团糟了。我尽把生活往好的方面想,生活中却尽是坏的事情在等待着我们。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天空很绿,我如此清晰地感到我在慢慢变成一具尸体。这个过程痛苦而绝望,因为你无可挽回。在被无数细菌吞噬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疼痛,我的尸首早已残缺不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个尸首是不是还属于我。我知道我死的时候会露出笑容,因为我活着的时候很难看到笑容,这表示我会死得瞑目。
我女朋友当时学的是妇产科。医学院的学生都养成了一种本能,看到你身体就想能在哪里下刀。M没有这样的本能,即便有她也不能在我身上找到她所需要的(我不是女人,所以没有生孩子的那个东西)。我曾在她们学校去看她,受到她的蛊惑一起去看尸体——人死后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这本让我有点兴奋。长这么大还没怎么看到过,但我能想像得到那些人在福尔马林里泡得浑身发绿,样子会非常的难看。如果你晚上吃了东西,最好不要去看,但那天晚上我吃了不少。我们刚走到窗户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这种声音是你不熟悉的。由于器官在福尔马林中泡的太久,说起话来你无法分辨是男是女。其中一具尸体是这样说的:我今天被XXX开肠破肚,细滑的小手摸起来让我很兴奋。其中有几次她摸囘到我那个地方,几度让我差点站起来——我女朋友知道,XXX是她同学,听说长的很漂亮。在摸黑的夜里,在福尔马林容器里尸首开始讲话了,这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看来这具尸体曾经是个男人,不知道他在那一刻有没有想到一些灰色的故事。其实据我女朋友讲,那些尸体早就被掏空了内脏的,而且由于尸源紧张,一具尸体要供几个班一起用。这样这些尸体肯定会被折腾得七晕八素。我和女朋友又听到那些‘人’谈话的后面部分,那些话不堪入耳,考虑到我的读者如果有小朋友的话,会影响到他们未定型的思想,而且这样的话从一具尸体嘴里讲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有理由不相信我说的,所以我就不说了。我本想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但这个时候才去阻止,可能会落得个偷听的罪名。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因为我拉着我女朋友的手走掉了(我不知道以后我女朋友再在这些尸体上做实验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想,因为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诸位也许要说,半夜里听到停尸房里传来说话声音,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我们听到了会不赶快逃跑吗。当然,我们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只是我的杜囘撰。事实上,我们在还没靠近门口的时候就转身跑掉了,我没听到死人说话,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这让我相当的遗憾,这么近距离体会死亡,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我女朋友倒是无所谓。我想如果我们真的坚持靠近的话,是不是真的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没有必要把杨二和我分的那么清楚,我也可以是杨二。我是杨四或者我是别的什么人对这个故事本身并没有影响。或者说,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通过这部小说传递一个信息:这个世界上,有人一团糟,这个人或许是杨二,或许是我,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
杨二和她女朋友半夜去看或者说去听死人的故事,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的地方:当时杨二很兴奋,拉着M的手疯狂的跑,想要跑出一种臆向。M什么也不说,跟在他后面跑,一只手被杨二拉着。如果M慢一点,杨而就可能拉着一条胳膊在校园跑了,这样的景象很吓人,但所幸是在深夜,校园没什么人。当时那只快被杨二扯断的手臂想让杨二慢点,但杨二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如果不出一件事情,我想杨二就会这样一直跑下去了。
说来,发生事情非常简单,M开口说话了。用了一种非常温柔,一点都不似停尸房里尸首们对话时的那种无形、夹杂着一种破破的感觉的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的声音说话了。这让杨二走出了魔障,这个时候已经离停尸间很远了。
至于后来的故事,杨二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打听的意思。留下一些故事秘而不宣是很有必要的。
关于杨二和M的故事,我必须用第一人称来写,下面就是转述杨二的原话。
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们认识3年多,曾经在我们之间充满所有可能,这种未知性一度让我很着迷。我甚至开始期待未来,但我的猜测还没有一个结果的时候,现实给了我一个无比清晰的答案。这个答案远离了未知性,远离了未来,这个结果有很主观的一面,但我无法分析。
我的世界开始一团糟以后,理所当然我就变得很忧愤。这样的结果就是,总觉得在眼前晃的人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总是变成另外的一个人,这个人和我没有多大关系——除了我喊‘脱’之外。作为我的女朋友,M当然无法忍受,由此产生了一种裂痕。修补这样的裂痕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以便看到我的女朋友不觉得是外人。但我老不见好转,仍然是糟糕的一团。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很痛苦,痛苦之后就是离开,不再回头的离开,那种爱到极至而痛到极至的离开——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感觉。
杨二曾说,M离开的时候那种痛苦让他有一种感慨,有一种愧疚,有一种不快。感慨是因为世事无常,曾经的海誓山盟变得荡然无存;愧疚是因为M的眼泪让他觉得他欠她太多,如果一个女人为你流泪,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娶她并答应给她幸福,但杨二没能做到;不快是因为他的世界一团糟以后她就离开了有一种落井下石的意味。但这样的心情很快就被另一种心情取代,那就是孤独。这样的孤独不可言说,这样的孤独让他倍感沉重。
有关杨二的故事被整个用灰色包围了起来,其间有红色的血液,黄色的夕阳,蓝色的看不见的天空。在这些的基础上杨二有一种杀人或者被人杀的冲动。如果杨二就这样跑出去对人说让我杀你吧,或者说你杀了我吧,这都是不可取的。后来他的这样的想法被更顽强的求生不应该的想法所取代。如果他这样的想法长期占据他的大脑,别人就会对他提点意见,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一个女人就寻死觅活的,值吗?虽然杨二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了不让别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就装的什么事都没有,不就被女人给甩了嘛,谁还没被甩几回啊。这显示出他的豁达。在我面前他很彻底的坦白,他很痛苦。我能理解,越是孤独的人就越需要安慰,而我是做这些事情的不二人选。
所以我决定帮助他。于是我自告奋勇去找M,我以为我能说服她回心转意。因为我将对她说,杨二是多么的爱你,多么的舍不得你,他多希望你回去。如果她不听的话,我又会说,你选择这样的时候离开,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我想她听到这样的话应该能回心转意了,我有这样的把握。想到这里我觉得M已经在杨二身边开怀大笑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杨二,他又一次进入了沉默。孤独者的无语总是让人很不放心。我没征得杨二同意就行动了。M的住处不是那么容易找,我只去过一次,但我很快就找到了。看到她时,她仿佛正在发呆,就像杨二的沉默一样。(后来我才知道,M其实在和杨二分手之前已经有另外的男朋友了。杨二没告诉我全部实情,这让我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白走这趟了。因为这样,M必然已经无法挽回)
当时,我见到了M,她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是杨二叫我来到,我没有否认。我不敢确定时间是傍晚还是晚上,如果这样,我就显得很无趣。我不是杨二本人,这点应该得到澄清,所以最好的时间应该是上午。我见到她在发呆,这个场景支持了我要说服M的信心。
我显得有点激动,把想要告诉她的说了一遍,我说的入情入理,听到的人都应该落泪。当时就我和M两人,我都为自己的口才打动了,M也落下了泪水。但我现在很难搞清楚当时的泪水代表的是什么。我不是杨二,我也不能猜测。只有一点,M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也可能是这种情况:当时我推门而进,就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这种反差是我带来的。这种反差疯狂冲击我的视觉,我有些眩晕。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好的话一句也没说。最后又像来的时候一样退了出去,这种情况下是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两种情况都联系到一个结果:我没能帮杨二劝回M。M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有关杨二和M的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世界由红、黄、蓝组成。如果说M的世界一片纯粹的蓝色的话,我能感觉到红色也一定是一种很重要的补充色,如果再加上黄色,那么她的世界就千姿百态了。我当时想,杨二的灰色也应该是其中一种姿态吧,那看来他的世界和M的世界还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必不可少。
这样的联系一度让杨二很兴奋,他觉得他还有希望。杨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让杨二感到忧郁,M的天空却是一片纯蓝,有一种透明而清澈的泪水在曾经的天空中流过。
这里是成都,据说是一个你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我搞不清楚是谁说的这句话,但无疑说这句话的人不在成都。来了又走了,他并没有觉得成都是一个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我也不觉得,我一度想离开,但我一文不名。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将就在这里呆着吧。
杨二也曾经离开过成都,但最后他又回来拉。是否在他身上体现了刚才那句话,我不知道。但他说他舍不得离开回忆。这句话让我相当的难过,觉得他过于固执。过去再美好也都成为了过去。
杨二是我好朋友,我答应了写他的故事,但他的故事发生过的都相当的平淡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没发生过的我没有把握怎么写才像杨二。我想我应该给他的故事添点油加点醋,这让我很难为。虽然我只是写小说,但我不敢保证这些故事没有真实发生过。
第二十一章 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