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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亲人还是情人
  德全县虽然经济发展程度跟不上中国人均GDP的增长速度,但临近除夕“有钱没钱国家过年”这一传统还是被潘逆老乡人民尊承着,家家户户贴春联和红灯笼的装饰也给县城增添了不少喜庆。当然精明的商人们也不会放过年货市场的丰厚利润,舶来品和本地特产都在这些日子不愁销售,潘母因为今年刘欣的存在更是大肆采购了一番,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在两位老人的心里刘欣已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从北京归来的潘逆家里的衣食住行都不用亲自打理,而刘欣的花店则借了春节的喜庆红红火火,于是潘逆也就在店里帮忙。原本刘欣是不肯的,在她心里潘逆是写文著书的人,不舍他做些打理花草的事儿,但一来花店最近确实太忙,二则是潘逆主动请缨,刘欣觉得这是潘逆心疼自己的表现,内心想自己的等候终究是值得的。
  “潘逆,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吴忠明这天傍晚出现在店门外,最近他家餐馆生意也因春节爆棚,于是也有几天没来刘欣店里帮忙,这一来就碰见潘逆也在。“刘欣说你常来帮忙,你小子不仅转专业,也转性了”潘逆走过去拍着吴忠明肩膀趣味的说。“你在外逍遥快活,兄弟我出手帮帮嫂子也是应该的,对了晓敏也回家了吧!她最近怎么样?”吴忠明笑道。“痴情总被无情扰,晓敏过得很好,你不是还放不下她吧?”潘逆说这话时内心忽觉有些杂味,“这你就多心了,关心友人也是人之常情”吴忠明轻松的说道,在全心投入工商管理的学业后,对晓敏的感情也不再似从前忧烦其心了。
  “吴忠明现在比我擅长做生意,这些小盆栽就是他建议我引进的”刘欣送走买花的顾客,也走到二人旁边说。“之前有在封平大学附近看到很多卖这种纸杯大小的盆栽,咱们学校的女生买的还挺多的,所以我就建议刘欣也试试”吴忠明憨厚的道,刘欣引进后,德全县的一些学生对这种小盆植物果然很是喜爱,小植物即漂亮也方便培植。“所谓学以致用,你小子掌握商机的眼光不错嘛,这专业换的好!”潘逆也不由得由衷称赞吴忠明道,是夜潘逆做东,三人又去十字街烧烤店喝酒聊天了一番。
  除夕夜饭潘家的大方桌上堆满了珍味佳肴,这是中国人一年中最重视的一端饭,潘家规矩首先是给祖先敬奉香火,然后才能开始年夜饭。这些都是刘欣没有经历过的,往年的除夕有钱的时候就和一些姐妹儿找个好餐馆大吃大喝一顿,没钱的时候就独自看春晚吃泡面,只图她美貌的男人们是不会带她回家过节的,心酸回忆让刘欣更觉潘家的温暖,而这一切的来源只因坐在身边的男子。
  一切礼毕,一家人开始享用团圆饭,“闺女别客气,多吃鱼肉”潘母给刘欣夹菜,“这大半年在这里都吃胖了”刘欣忙接过潘母夹的菜,“胖点好,刚来的时候我看你就太瘦了”潘父心情也非常好,儿子今年不仅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为祖上添了光,还带来准儿媳。“我爸说的不错,环肥燕瘦都是美的,刘欣胖点也没关系”潘逆其实觉得刘欣的脂肪并没有增加,但也附和着老人家说。“伯母还是潘逆在外求学著书辛苦,来多吃点”刘欣夹了一只鸡腿到潘逆碗里说,二老看着两人恩爱也很欣慰。
  “小潘,之前你的第二书写得怎么样了?杂志社的老杨前天还在问到这事”潘父喝着小酒也不忘儿子的前途大事,“这个着不了急,得有足够的素材和灵感,争取明年中出版吧!”潘逆道,“嗯,不着急不着急,质量重要,就是老杨总是在问”潘父掩饰不住自豪,儿子第一本书出版后,在德全县文学圈引起了不小轰动很是让他欣慰。“就是,我儿子既要上学写书,还得陪女女朋友,别累坏了”潘母心疼儿子道,说的同时还不忘慈祥的瞧瞧刘欣,这边刘欣的脸上早已泛满甜蜜,而潘逆的心思此刻却没能完全投入家长里短中,此时手机铃声开始响起,潘逆借机走到院子里接电话。
  “潘逆,新年快乐!”“噢,新年快乐!”“我……想你了,好想要快点开学”,潘逆本就不擅长情人侬语,听着晓敏温润如玉的嗓音,一时竟找不到话答应,北京最后的那个夜晚还在纠缠着潘逆夜夜回想,“晓敏还在打电话,节目开始了”“来了,妈妈”潘逆很清晰的听到了晓敏母亲的声音,“再见潘逆,替我也祝你爸妈,还有刘欣新年快乐!”“好……”
  挂完电话晓敏并没有离开回到客厅去陪父母看节目,她有些难受于潘逆后面的沉默,半个月的分离,对于在北京经历了那个相拥而眠夜晚的晓敏来说,思念是酒越久俞浓,挨千刀的潘逆并没一个短信和电话联系自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黯然神伤的持续让她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
  潘逆并非真如流水般无情,只不过北京之行打破了他原本是为亲情的关系。说来不免可笑,之前潘逆曾让刘欣称呼自己哥哥,只不过后来刘欣不肯,且二人追开始向恋人发展,而晓敏原本也称自己为兄长了,现在也改了称呼。一个历经世事风情俏丽,一位纤尘未染多才知心,在内心潘逆觉得晓敏和刘欣其实都与自己的亲人无异了,但亲人还是情人该如何界定呢?
  年夜饭结束后二人陪着潘父潘母候在电视机前看春晚节目,当时正在播一关于彩票的小品,电视中夫妻二人为了一张原本替朋友垫钱买的,后来发现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到底该自己要还是还给朋友而笑话百出。关于彩票潘逆也曾见过学校里不少同学每日购买,有数字的,有刮奖的种类繁多。潘逆认为实质上彩票就是虚构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去忽悠一群想不劳而获的人,最终养活一批真正不劳而获的人。
  一台绞尽脑汁逗乐中国几亿观众的晚会,即使节目还是那些歌舞,小品,主持人祝福语的老搭配,二十多年也已成为人们欢聚新年最重要的调味品之一。而潘逆对这些节目即无兴趣,又未从晓敏来电中让思绪平复,找了个回屋写稿的理由就退回房间去了。
  打开后电脑后潘逆想到很久没有登录邮箱,进入邮箱后里面塞满了各种广告和杂志报纸的约稿邀请,王子路发来的最新邮件也在其中。点开一看正是参加音乐节那天她拍的照片,潘逆一一点开看的同时回忆涌入脑海,最后一张是结束时音乐节舞台烟花炫目的照片,潘逆忽然觉得文思泉涌,答应王子路为《烟火》杂志新年第一刊写的专栏也有了眉目。赶紧新建了一个文档,取名为《一页北京》,准备以北京为例,写下对中国城市发展的诸多感触。
  临近除夕夜12点潘逆被震天撼地的炮竹声打断思路,抬头窗外德全县的夜空也被烟火照的通亮。“潘逆,快出来放烟花了”刘欣推门而入说,“这些孩子玩的你那么热衷,家家户户放鞭炮太吵了!”潘逆皱了皱眉头,在传说中除夕放鞭炮是为了吓走叫“年”的怪兽,保来年平安,而潘逆现在觉这些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实在有碍清静。“这是传统,今年我买了好几种花色的烟火,叔叔阿姨还在等着呢!走吧!”刘欣似有撒娇的拉着潘逆往外走道。现在的刘欣变得活泼开朗了很多,似洗去纤尘的莲藕,素颜的刘欣更显年轻美丽,潘逆也被刘欣孩子气的撒娇逗笑,两人依偎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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