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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离别重逢日(一)
  赵杰回镇上帮赵健时带些东西回去,顺便又到茶馆看了看,没想到却遇上了夏小涵,这是赵杰第一次见到夏小涵,没想到被夏小涵当成了赵健时了,胡乱中赵杰只好编了一个名字说自己叫邹捷,还好夏小涵没有再追问,这也算蒙混过关了。
  看着夏小涵的眼神,赵杰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也替哥哥感到惋惜。
  夏小涵刚走,赵杰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赵健时又昏迷了,现在还在抢救。
  赵杰一听,赶紧就赶回了医院。
  还好,等赵杰回到医院的时候,赵健时已经抢救过来了,还在重症病房监护,赵杰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次哥哥真的没了,那赵健时不就是带着一个莫大的遗憾走了?这样对他多么的不公平,所有的痛苦都是赵健时一个人在扛着,赵健时心里也是很想夏小涵的,他对夏小涵的爱,不比夏小涵对他的爱少,夏小涵是都表现了出来,还能发泄发泄,可是赵健时了,一直深深地藏在心底,连发泄的地方都没有,每次赵健时睡着,赵杰听到最多的就是赵健时叫夏小涵的名字。
  赵杰想了很久,不想再让哥哥这样了,真的想去找到夏小涵,可是又担心哥哥情绪波动,于是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传了一篇五月份哥哥写的一篇散文到哥哥的博客。他知道博客的好友里面有夏小涵,至于怎么知道夏小涵的博客的,还是赵健时打电话给他班主任要的。
  赵杰刚传上去不久,就看到夏小涵的回复,想要要赵杰的电话,这下让赵杰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什么都没有说,应该是那边的夏小涵着急了,看着夏小涵最后回复的几个字:“赵健时,我恨你。”
  赵杰好久都没话可说,他的心里真的很痛,他为哥哥惋惜,夏小涵,你真的了解赵健时吗?要是赵健时看到这几个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健时痛苦的承受的四年,换来了是夏小涵的我恨你。赵杰不敢想象赵健时会不会崩溃,也就直接吧夏小涵的回复删除了。
  赵健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病情又在恶化了,最近老是想吃自己镇上的特产,赵杰现在对哥哥是百依百顺,丝毫不敢怠慢,生怕哥哥万一走了,不让哥哥留下一丝遗憾。
  第二天,赵健时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病房,赵杰在病房守着,赵健时睡得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就醒了。
  “哥,哥,你醒了?我去叫医生。”一旁守护的赵杰看着哥哥眼皮动了动,赶紧跑到楼下去找唐竣丰了。
  唐竣丰给赵健时做了一番检查,就把赵杰叫了出去。
  “你哥哥的病有些不妙,虽然已经摘除了一个肾,可是现在另外一个也大半坏死,如果再摘除,很难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但不过不摘除,肯定会死亡的。暂时我们国内还没有这种先例,我想我们还是去北京做,如果要做,我跟你们一起去找王明。”唐竣丰说的很严肃,不象是在开玩笑。
  “那我跟我哥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告诉你。”虽说赵杰对赵健时的病心里有低,但亲耳听到唐竣丰说的,心里不免还是很难过。
  “那好,我等着你们的消息,我想最近几天吧,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处理好了就给消息。”唐竣丰拍了拍赵杰的肩膀,就下了楼。
  赵杰能听得出来,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的言外之意。
  赵杰回到病房,看见哥哥已经靠在床头了,再用电脑看博客。
  看见赵杰进来,有些生气的说:“你用我的博客发表我写的文章了,而且夏小涵还回复了。”
  赵杰这才想起来昨晚只删除了夏小涵最后的回复,没有删除文章,反正是这样了,迟早都得面对,逃也逃不过去,那就跟哥哥说真话吧。
  “对,哥,是我昨天晚上发表的,那时候你在重症病房,我真的怕你出点事情,我怕你留下遗憾,哥,你先别生气,我昨天回镇上看见夏小涵了。”赵杰搬了个凳子,坐到赵健时对面。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用我的博客发表任何文章吗?”赵健时对赵杰提到见到夏小涵的事情之耳不闻。
  “哥,我看见夏小涵了,昨天在镇上。”赵杰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赵健时不再说话,一直沉默着。
  “哥,我真的看见夏小涵了。”赵杰又大声说了一遍。
  “夏小涵……夏小涵……你看见夏小涵了?”赵健时这时有反应了,眼神又变的很暗淡。
  “对,我看见了,不过我没告诉他,我是谁,她现在还不知道了,就是我昨天回到咱们那个镇上买东西,无意在茶馆中看见的。”赵杰没想到哥哥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他知道哥哥现在最多的是绝望,面对在死亡的边缘,有谁不会畏惧一下了?
  “那你看见她还好吗?”赵健时觉得身体又有些吃不消,就躺了下来。
  “她看见我的眼神,跟我提起她时你的眼神一样。”赵杰不明白这种眼神。
  “原来,她过的也不好。”赵健时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说。
  “哥,你们见一面吧,成不?”赵杰把他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也不敢确定赵健时会不会同意。
  “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不会见她的,你也不要告诉她,一个字都不许告诉她。”听见赵杰这么一说,赵健时情绪又激动起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竟然咳出血来。
  赵杰扶着赵健时躺好,拿纸巾擦了擦赵健时嘴角的血丝,轻声说:“那我不说了,一个字都不告诉她,你别激动,哥。”
  “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赵健时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说话都变得没力气。
  “对了,哥,还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商量,就是唐教授说你还要做一次手术,就在最近,可能要会北京去做,而且手术的风险很大,很有可能就会在手术台上就…………,可是要是不做,就没多少时间可以……”赵杰说着说着,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都,都,交给你办,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不要告诉夏小涵,要不就算我死了,也死不冥目的。这都是命啊,都是命……交给老天决定吧,我累了,先睡一会,你忙你的去吧。”赵健时说完就闭上眼睛,再怎么掩饰,可是赵杰还是在赵健时的眼角看见几滴湿润的液体。
  赵杰没再说什么,悄悄的走出了病房。他现在怕,要是做手术,他真的怕哥哥就躺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了,可是要是不做手术,哥哥也就没几个月的生命了。这种决定人生死的选择题,赵健时怎么敢替哥哥做决定了?这对赵健时多么不公平。
  赵杰来到医院楼下过道,一连抽了好多烟,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你小子在这悲伤了?”赵杰正纠结着了,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赵杰抬起头看见是唐竣丰。
  “没事,没事,唐教授。我只是在思考是不是要给哥哥做手术。”赵健时递给唐竣丰一支烟,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你心里不已经有答案了啊,还用思考吗?按照你想做的就去做,没什么再比生命更重要了。”唐竣丰拍了拍赵杰的胸膛,很慈爱的说
  这几年,唐竣丰就像大哥一样,对赵杰有很大的帮助。
  “我知道了,谢谢唐教授,我马上就去办。”赵杰听见唐竣丰都这么说,看来自己想的是对的。
  唐竣丰不是蒙的,也不是一点不知道赵杰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知道赵杰在考虑是不是要告诉夏小涵,在面对这么重大的选择题面前,除了赵健时的父母,还有谁跟赵健时最亲,只有夏小涵,赵杰一个人不敢替赵健时决定生死,可是父母又不能告诉,那只有夏小涵了,这是人的本性,不随意志而转移的,唐竣丰也是心理专家,这点小心里不用说便能看得出来。
  “跟我客气干嘛?赶紧去吧,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唐竣丰关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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