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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曾不辞而别(七)
  “喂,赵杰吗?我是你哥赵健时。”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赵健时一个人在偌大的北京城,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了,只好找这个在北京打拼多年的弟弟了。
  “哥,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来。”赵杰对哥哥的电话有些意外,一直以来,哥哥都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赵杰走到那是他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心里也从没什么不悦,还是一如既往隔三差五给赵健时打几个电话。
  “我,我找你有点事情,你能不能来我这一下,我现在在北大北门口了,你要是到了,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赵健时选择了一个最偏的北门,她怕夏小涵回来时碰到他。
  没过多久,赵杰就按照赵健时说的路线到了,赵杰下了车,就看见哥哥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赵杰走到赵健时身边,拿过赵健时的行李。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有点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赵健时确实有些疲惫,心力憔悴。
  “那我们坐车上说吧。”赵杰领着赵健时往车上走。
  “好小子,都有车了,看样子不错嘛!”赵健时没想到弟弟能开着车来。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是公司给我配的,不能算我的车,我可买不起这车。别提车了,哥,你坐副驾驶,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赵杰把行李放到了后备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赵健时坐上车片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何说起。
  “赵杰,你有烟吗?我想抽一根。”赵健时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自私,弟弟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而现在还让弟弟跟我一起承受。
  “烟?”赵杰有些意外,哥哥一直都不抽烟的。
  “嗯,烟,我想抽一根烟,有吗?”赵健时一再坚持,想抽一根烟。
  “有,有,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你想急死我是吧。”赵杰从口袋掏出一盒555香烟,给哥哥点上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赵健时猛吸了一口,原来尼古丁的味道是那么难闻,赵健时只觉得整个喉咙都是刺鼻的烟焦油味,顿时猛地咳嗽起来。赵杰见状,伸手把赵健时嘴上的烟扔出了窗外。
  “哥,你倒是说话啊!”冲着赵健时吼了出来。
  “我,我,我怀疑自己得了癌症。”赵健时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北大的校标。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赵杰听着如一个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没到医院检查,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赵健时看着弟弟着急的表情,心里很痛。
  “不会的,哥哥,不会的,你平时身体这么好,肯定不会的。”赵杰还是不相信哥哥说的一切
  “我带你去医院,马上就去。”赵杰插上车钥匙,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不一会,赵健时出现在同济医院大门口。
  赵杰停好车,扶着哥哥排队挂号,找了全医院最有名的专家检查,检查结果要到第二天中午才出来。
  “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这边有个公园,很安静。去那坐坐吧。”赵杰把一大堆检验单装在包里。
  “你明天还得上班的吧,你就不用陪我了。”弟弟已经为他耽误了学习,再也不想让他为自己耽误了工作。
  “没事,哥,刚才我跟老板请假了,好歹我也是个项目经理,请几天假完全没问题,又不扣我工资。哥,你的脾气还没变,还是给我分的那么清楚,我们是兄弟,亲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赵杰一只手搭在赵健时肩头,一只手在赵健时胸前敲了一下。
  “哈哈,亲兄弟,哈哈,行,走,你陪哥好好聊聊天,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赵健时听见弟弟这么说,心里很高兴,毕竟血浓于水了。
  “瞎说什么,我哥哥多厉害,怎么能得这种病。”赵杰见哥哥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又把话题转移到病上面。
  “哈哈,好好,但愿是这样。弟,有没有酒,我想喝啤酒了”赵健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对自己的病情,自己也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这样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你这样,可以喝吗?”赵杰不想让哥哥喝酒。
  “喝点啤酒,你担心啥,你看看,现在我不是很好嘛,再说了,我只喝一点,不喝多。弟,你就赶紧买点去吧,你开车快,我就在这等着你。”赵健时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我去买点了,想喝什么样的?”赵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想喝酒。
  “什么样的都行,我又不讲究,你平时喝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快去吧。”赵健时想故意把赵杰支开。
  赵杰开车走后,赵健时掏出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夏小涵的,赵健时没有打过去,而是按下了关机键。
  开车果然快,没出五分钟,就看见赵杰的车开了过来,赵健时上了车,没说话。赵杰默默的开车到了公园。
  都十二点多了,公园也没啥人了,赵杰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把三大袋子东西搬到一个长椅上。其中有一箱子易拉罐的哈尔滨啤酒,差不多两斤猪头肉,还有花生米,几个凉菜。
  “哈哈,够丰盛的啊,知道哥哥我好久没吃好了”赵健时不想气氛这么压抑。
  “那是啊,哥哥,一会我们好好喝一个。”赵杰没想到哥哥这个时候还能跟自己开玩笑。
  “弟,我们好久都没好好聊过天了。”赵健时开了一罐啤酒,抿了一口。
  “是啊,自打工作以后,每次过年回家都那么几天,去年回家时间长点,你还在学校补课,前几天工地出了点事情,忙的我焦头烂额,连你到北京上学,我都没时间接你,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没怎么上过学,没文化,所以我平时也不敢去找你,生怕给你丢人。”赵杰也开了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弟,不是你这样想的,我一直都对你觉得愧疚,我一直都觉得,工作的是我,上学的是你,我是大哥,到现在上学还让你给我学费。我一直都不敢面对你,所以平时也不敢跟你打电话,我怕你恨我,知道吗?”赵健时说的是心里话,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觉得有愧于这个弟弟。
  “哥,我上学本来就不好,成绩差,脑子也不好使,让我上学就是浪费。要是我上学了,我肯定考不上北大,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希望,我没有觉得你有什么不对,你看看现在,我工作的不都挺好的,老板对我很照顾,已经开始让我负责公司有些项目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有能力在北京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我们都一起住在这里,即便我上了学,毕业了还得出来打工,况且我脑子也不如你好使,就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来,弟,我们喝一个。”赵健时发现眼前这位长相跟自己基本一样的孪生弟弟,不知忽觉成熟了许多,不再向当年小时候对自己这么大成见了,这也让赵健时感到很欣慰。
  “好,我们兄弟一起喝一个。”
  两个兄弟之间的误会,都在这一杯酒里面化为乌有,烟消云散,此时的赵杰也没有想到从此改变了这两兄弟的命运。
  “哥,听你说,嫂子长的很漂亮,啥时候带我见见她了?”赵杰不想跟赵健时谈到身体,不管什么结果,等到明天再说。
  “哈哈,好啊,等以后真的有机会了,我带你看看她,弟,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也不小了,该找一个人了,好让咱爸妈高兴高兴。”赵健时担心弟弟,担心夏小涵,担心父母。
  “我这不正在进行中的啊,等我把房子买了,就找一个。老板说要是我表现好,这辆车就当年终奖奖励给我了,所以我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分心了?是不是?”赵杰喝了一口酒,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看样子弟弟的事业蒸蒸日上,以后我毕业了,直接让你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得了。”赵健时听到弟弟这么说,为弟弟感到高兴。
  “那可不行,我这个小庙可养不起你这北大毕业的高才生,我看哥哥还是去个大公司,研究所,我这小门小户的,你来了,我就的滚蛋了,哈哈。”
  “你小子就会拿我开玩笑,来哥哥敬你一个。”赵健时又开了一罐啤酒
  “哥,你少喝点。”赵杰跟赵健时碰了一个。
  “这才喝了一罐,你就管我了。没事,放心吧,这酒喝到现在才刚刚好。你不要扫兴,我们继续喝。”赵健时又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突然,赵健时觉得肚子又翻江倒海的疼了起来,嘴里的啤酒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钻心的疼刺激着大脑每一根神经,只觉得眼前一黑,赵健时就直挺挺地倒在了长椅上。
  “哥,哥,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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