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三峒老王一言夸赞,我武当派上下俱是荣干华兖啊,哈哈哈哈!”这时,一个温和不惊的笑声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衣容恂恂如儒者的中年男子快步而来,站在老农面前恭敬行了个江湖礼节。
此人一现,小鱼身体就是一震,目中露出无限惊喜,当先朝来人弯腰行大礼。
武当诸人当然也不傻,他们和小鱼是同门,小鱼礼行得这样干脆这样重,那这位肯定是武当长辈,虽然还有点搞不清来人是谁,但他们得先把礼行上,于是统统拱手弯腰。
“你小子!就你事多!”来人摇头轻笑,一挥袖子一股劲风涌动,小鱼诸人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好俊的功夫!朋友知道我?可我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朋友,不知尊下如何称呼?”蓝衣老农听闻有人挑明了他的身份就是眉头一皱,而当他看见对方扶小鱼那一手俊功夫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两眉之间打了个结一般。
不过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手中已比出一个江湖上有身份的人才用的礼节,向来人试探道。
来人也比出一个相应的手法,微笑着说道:“在下武当张松溪,见过三峒老王,门下弟子无状,还请老王海涵啊。”
蓝衣老家这才脸现惊容,赶紧回礼道:“原来竟然是武当四侠松溪先生到了,三峒山伍全海有礼了。”
“快别快别,松溪如何敢受老前辈如此大礼!折煞了呀!”张松溪见老人家竟要给自己行平辈礼,连忙阻止,“伍老先生快与家师一样年纪,松溪如何能受得起您如此大礼,快快停下来,要不我也只有逃之夭夭了。”
“哈哈哈,松溪先生太客气了,老汉我哪敢与张真人那种得道高人比寿数,差得远,还差得远,哈哈哈哈。”
张松溪一番话显然让老农高兴得意的很,脸上的皱纹全展开了,眼睛更快眯成一条缝儿。
两位高人挨在一起客气起来,却将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惊住了。
“张四侠?”人群中有人抽一口气,“竟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四侠!”
“是啊,真是松溪真人,我等今日真是走运,竟能见到这一位。”
“不是走运,是太走运了,那边不是还有三峒老王呢吗?那也是个名震荆楚的大人物,现在已经极少听说老王出峒了。”
“那个男孩难道是老王的孙子,天,那就是未来的三峒王啊!”
人群中的议论声一阵儿高过一阵儿,火热得简直要爆了,各处都是交头接耳,有的还争得面红耳赤,好像是在议论争吵两主哪家跟三峒更亲一些。
“莫名其妙!”小鱼不想听这些稀奇古怪的议论,但声音不停往他耳中钻,逼得他悄悄埋怨两声后朝松溪先生那两人处走去。
松溪先生和老王是什么地位?他们周边可没一个赶围上去的,方圆五丈都是空地,只有小男孩一个人站在那里没什么意思的样子。
“过来吧。”见小鱼悄悄往过凑,张松溪摇头笑笑干脆招呼他过来,反正刚才老王都说他认下一个小朋友了,想来叫小鱼过来气氛更好些。
“这小子叫小鱼,我们几个都这么叫他,他以前都在师傅手下听用,这几天才放出去游历江湖,没想到刚出来就闹这么大风波。幸好他这次碰到您老,要不然少不得要吃别人的收拾。小鱼,还不快过来谢谢老王宽宏大量。”
“竟是张真人手下?”老王显然被惊到了,重新仔细上下打量小鱼一番点头道:“果然,我就猜他出于武当哪位高人手下,没想到竟然还是想少了,这孩子可有大福气,竟能投到真人手下去,连我都羡慕啊!”
小鱼笑着道谢,心中却稍有郁闷。
事实上,他能投到张真人手下当药童那也是九死一生换来的,为什么总有人只是羡慕他的环境,却从不思考他能到那个环境里空间付出了多少鲜血汗水呢?
为什么连三峒老王这样的高人也这样认为呢?
除了七侠中人物之外,多数武当人和外人都总是说羡慕,或者心底还藏有些嫉妒和恨,但他们却对小鱼之前被武当拒收时的痛苦和其后的艰苦求索沉默不语。
三年了,小鱼来武当三年了,那么显眼的位置,有多少情况有心人也早已打听清楚了,那为什么就没人正正经经赞一句“这是你应得的”呢?
小鱼不知道,或者说已经不想知道,就让自己以为别人是真的没看到吧!
张松溪仿佛察觉到他的心思,一只手轻轻按上小鱼肩头并拍了拍,小鱼回头望着对方感激一笑。
因为张松溪几人离开队伍,大家又都不敢靠上前来,且事实上那几个武当弟子已经隐隐排成能相互接应的阵势,将人群与本门长辈之间隔了开来,所以,混乱了好一会儿的人龙终于又顺了起来。
除了那些出于各种原因仍然想多看看张松溪和三峒老王的人还不肯远离外,其他人又都排进了队伍,安静地缓缓向着城门移动,等待验引通关。
“还有,刚那位自称怀山的也不错,对维护门派声誉很上心,又能知错就改,我很喜欢,你们武当真是人才辈出。怪不得几十年时间就成武林顶尖的大派啊!”三峒老王夸完了小鱼,又想起那位很合他脾气的怀山。张松溪听了之后微笑不语,只是向旁边守着的怀山使个眼色,怀山便赶紧跑来,恭恭敬敬地立在跟前跟长辈们见礼。
小鱼此时突然发现,自己跟这一群从四十岁往上数的长辈们呆在一起十分突兀,又见这客套场面也没他什么事儿,就慢慢移动脚步,开始往边上凑。
张松溪自然发现小鱼的动作,不过他跟老王正说着话,也不多管。到是那小男孩,却舍了爷爷,跟着小鱼一起凑到边上去了。
小鱼回到外围自家阵势里,又跟几个师叔们重新见了礼,互相通了名字,这才知道几个师叔最小一个都离开武当山有五年了,只是因为担着任务,所以基本每一两年都回来看看。而他小鱼的大名,还真有人听过,就是那位叫孙有福的老师叔。
这位老师叔生性善良、淡泊,尤其喜欢孩子,又加上其他一些原因,所以他当年放弃了学习更高深武功的机会,而是申请去了他家乡办起一座武当下院,作了院主。如今,在他家乡那边,他已是桃李满天下,颇乡民官绅受尊敬。
第041寻找异虎(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