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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隐退
  “哎,我说你们两个闹够没有,别撒了我的粥我可还没吃饱呢。”逍云赶忙再一旁说道,他虚弱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陈浩笑嘻嘻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白了白咋个一眼之后,将手中的勺子挖进了碗里,然后,将粥送到了逍云的嘴里。
  “青青上学去了吗?”吃了一勺粥,逍云问道。
  陈浩赶紧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高阳道。“今天是我送他去上学的呢,叫了这个家伙睡得像死猪一样。”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等我身体好了,好好的补偿你们一下。”逍云虚弱的将自己的身体重重的靠在了枕头上。
  陈浩将一勺粥送到逍云嘴里之后,看了看眼前的逍云,心中压抑了许久的疑惑此刻才说出口。“我说大哥。”
  “嗯,怎么?”逍云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眼前的陈浩。
  “那天,我进门时探过你的鼻息。明明…但你最后怎么…”陈浩的关键字都没有说出来,但逍云一停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逍云笑了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其实呢,我的父母留了东西给我,说在遇到危险时可以保我一命。就在那一天之前,有一个黑影闯了进来想杀掉我,但当场被我发觉了。”
  逍云一边说着,一边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这才说道。“于是,第二天睡觉我就带上了父母留给我的这个东西,但谁知这东西居然是…”
  “是什么?”陈浩和高阳齐齐的问道。
  “居然是,让人直接进入假死状态。也就是,你看着我像死了一样,其实我没死。”
  “我们懂。你进入假死状态发生了什么事呢?”高阳再次问道。
  “额,进入假死状态之后,其实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什么时候中的弹,我压根就不知道。当我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好不容易站起来,你们两却说我诈尸。”逍云越说越怒,到最后陈浩忍不住打断了他。
  “大…大哥,咱不说这事了好吗?你知道杀你的到底是谁不?”陈浩一边说,一边怯生生的将手中的粥送入了逍云的嘴里。
  “我连什么时候中的弹都不知道,我能知道自己是谁杀我?”逍云无奈的看着陈浩。
  “我听财哥说,财哥也就是给你取子弹那人。我听他说,杀你的凶手可能是。”陈浩一边说着,一边定定的看着逍云。
  “是谁?”逍云立马高声问道。
  “不能确定,但如果猜得没错,是一个叫做蝎子的杀手。他的杀人习惯出卖了他…”陈浩一边用手撑着脸沉思着,一边定定的望向了窗外。
  天空,突然一阵雷声响起。漫天的狂雨,毫不掩饰的洗濯着大地。似乎,是将把这几日地面上的浊气全部洗干净。这雨,似乎是特意为逍云下的。
  逍云也看了看窗外,脑子里想着蝎子这个名字。蝎子,只是一个代号。但蝎子对于杀手而言,就是他们的名字。
  A市的另一个角落,瘦蛇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出了房门。他一步步的向着A市的另外一条街走去,那里便是他的主发布任务的地方。
  今天,主人终于召见他了。他的心里非常激动,如果能见到主人,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报恩了,或者是报仇了。不论,今天目的如何。他只想,结束这一切的恩怨。
  因为,一直这样生活着。他感觉自己,已经死掉了。而且,是永世无法超生的死。
  街道上,雨水滴落在地上,然后在溅湿瘦蛇的鞋。瘦蛇甩了甩一头的长发,任其散落在空中。
  雨水中,这样一个黑色的雨伞就这么静静的行走着。那一滩滩的水花,如同心中的涟漪一般。一股冲天的杀气和怨念,交织着在瘦蛇的脑袋上旋转着。
  蝎子的脸,在瘦蛇的脑海中回放着。但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什么都已经消失了。蝎子走了,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世间。蝎子走了,瘦蛇亲手送走了他。蝎子走了,瘦蛇让他提前摆脱了这数夜的挣扎。作为一个杀手而言,死比活着,更好。
  当瘦蛇踏进这座普通的,门半掩着的的民房时。脸上,顿时让房顶上的一颗雨水打中,雨水冰凉刺骨,打在瘦蛇的脸上,在顺着他的脸颊脖颈,流至他的胸口,再深深的吸取他心脏的温度。
  瘦蛇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嘴角上的雨水,泪水跟着唰一下掉下一颗。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试图将即将冒出眼眶的泪水给压制进去。
  顺着一条黑漆漆的走道,他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静静的放下手中的雨伞,然后轻轻坐到而来沙发之上。
  “瘦蛇,你来得很准时。”瘦蛇的对面,房间里闪出一个女人,嘴里轻声的说道。
  “主人,你今天叫我来所谓何事呢?”瘦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想让自己这么早就爆发。房间的情况不明,现在和主坦白,万一黑暗处杀出几个人来,那瘦蛇这么多天的准备也就白费了。
  “蝎子的尸体我已经找人验过了,你做得很好。但是,不够干脆。谁告诉你杀手杀人是杀肚子的?”
  “我知道,主人,杀手杀人要干脆利落,招招攻向别人的要害。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的刀子离他的腹部很近,所以,我就一刀顺势插了过去。”
  “嗯,不管怎么说,你的任务完成了。该得到自己的佣金,”女人说罢将一口袋钱丢在了瘦蛇的面前。
  “不,主人,我不该拿这钱,首先,没人发布任务,我杀蝎子,完全是为主人办事。其次,这钱肯定是主自己掏的,主人将我们养大训练成人,我怎么能要主人的钱呢?”瘦蛇说着,轻轻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女人走去。
  “孩子,你要这么说,我这个当妈的有些难受啊。其实,在我的内心我早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女人淡淡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瘦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孩子,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女人突然看向瘦蛇的方向说道。
  “主人,我对你只有尊重,所以你一定从我眼里看到了敬重对吧。”瘦蛇的似乎玩笑的说道。
  女人突然脸一愣,看了看身前的瘦蛇。“瘦蛇,你错了。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你想杀掉我。”
  “没有啊,主,我怎么会杀掉你。你将我们养育成人,还花钱训练我们。”瘦蛇边走,边已经看清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任何人,此刻的她开始有些肆无忌惮来。
  看着离女人的距离,十米,九米,八米。
  “孩子,你可知道。眼睛是一个杀手最重要的部位,我们有过训练课,叫眼神训练。这些,你应该早就会了。”
  “没错,主人,我早就会了。但是,看到你,我又忘记了。想起蝎子,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就知道,你会因为蝎子而反手刺我一刀,因为蝎子而背判我。所以,我让你杀掉了蝎子,你莫非不明白我的用心吗?”
  阴霾的天空下,一幅幅令人惊叹的画面,早已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的角落上演。雷声掩盖了声响,雨水冲刷着痕迹。当雨散时,这世界会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再也没有知道了。
  瘦蛇的眼泪,偷偷的滴下了几颗。因为他脸上的雨水未干,所以女人也不知道他流出了泪水。
  “主人,你知道吗?曾经,我是多么的忠心。”瘦蛇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皮甲里抽出了尖刀。脚步慢慢的移动着,每走一步,脑海便闪过几个念头。
  “孩子,你狠伤心,很愤怒。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来说,这是大忌。”女人根本不管眼前的瘦蛇,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水杯。
  “不,主人,我知道,我的本领都是你教的,所以,我要报恩。”瘦蛇的手已经举起了尖刀,她离女人的距离仅仅不到五米,在这里出手,如果对面坐的不是主,而是一个普通人。他确信,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时间,就可以让对方魂归西天。
  “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女人抬起水杯本想喝一口,却发现里面的水已经空了,只得重重的将水杯砸在桌子上。顿时,水杯裂了开来。
  “主人,我完成你给我的每一单任务。并且,杀死自己的爱人。这,就是报恩。我忠心不二,将自己的生命交予了你,我就是为了报恩。可是,主我也必须报仇。”瘦蛇说着,脚已经停了下来,身体与女人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三米。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杀手过招讲究一击致命。他会在援兵没有赶来之前,杀掉女人然后自杀。或者是,自己霎间被女人杀死。
  所以,站在这么近的位置。他不用担心援兵,也不用担心女人逃跑。现在,她反而可以和女人多说说话。
  “蝴蝶,你可知道,你是我最优秀的一个女儿。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你死。”女人故作悲伤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一切,瘦蛇都看在眼里,而她不想说一句话。
  “主人,结束了。杀了蝎子,报了恩。杀了你,为蝎子报仇。今天,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结束了。如果我死掉,你只需要把我的尸体抛到垃圾堆就行。”瘦蛇说完,突然眼睛一冷,杀气已经肆无忌惮的全部爆发出来。手中的尖刀一横,整个房间,只看得尖刀上面的白光一闪。然后,女人和瘦蛇都微笑着,微笑着看着彼此。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似乎,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只有站着的两人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他们到底怎么了?
  “孩子。”
  “主人……”瘦蛇和女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双眼睛都神情的注视着对方。
  “主人,你保重吧。出去时,我会把门关上的。”瘦蛇说着,拿起自己的那把黑羽伞。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出了庭院。再一步步的走到了蝎子的房间,最后,将蝎子抬到了自己的车上。
  此刻,蝎子房间里早已围了一圈圈的警察。但,他们看到瘦蛇之后,全部都让了开来。些许人,一脸的惊恐,口中大喊着,甚至是哆嗦着屎尿失禁。
  民房内,女人轻轻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水,然后将从瘦蛇手中抢来的刀子扔在了地上,再扯了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端起水杯,深深的喝了一口。转身,闪入了房间。就此,消失在了大厅里。
  大厅里,一片漆黑。原本光照就不足的房间,此刻在被无语遮挡。这里,已经黑得像夜晚一般了。没有声音,没有人,只有一把血红的刀在地上闪耀着,这血到底是谁的?
  瘦蛇抱住蝎子的身体,驾车一路驰骋。当车开到一处山路上时,瘦蛇笑了笑,然后驾着车子一下朝悬崖冲去。几秒之间,整个车身全部离开了地面。车子,在半空中旋转着,里面开始冒烟,然后起火。当车子落到山崖下面时,整个车子已经变成了大火球。
  瘦蛇死掉了,死之前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滴泪水。死之前,瘦蛇的血深深的侵湿了蝎子的身体。当烈火燃烧的一刹那,瘦蛇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他终于知道,他们为何肯为了这一丝的温暖,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终于知道,自己活着还不如死掉。他终于,可以跟心爱的蝎子长相厮守了。当火燃烧之时,瘦蛇的皮肤已经跟蝎子的皮肤死死的烧融在了一起。瘦蛇的身体,和蝎子的身体也在半空完全的融合然后再也分不清彼此。
  当车终于坠落到,崖底时。两个人,这一生的任务就这么完成了。他们两人,这么一个角色,也便从社会的戏曲中,永远的隐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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