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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回家
  飞机上的空姐倒十分热情,只是我吃了一些药觉得浑身发困,静静得蜷缩在了座位上睡了过去。
  直到飞机降落在中国的机场的时候我都还没有醒来。
  空姐走到我的身边叫醒了我,告诉我目的地已经到了。我被一阵声音吵醒,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到了啊?挺快的。谢谢。”我从座位上爬了起来,刚刚睡醒而显得浑身没有了力气,空姐扶着我带我拿了行李,目送我往出口走去。
  我终于回来了,我呼吸着祖国的空气,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在印度,泰国和法国的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那一切却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得发生过。
  “子轩,你终于回来了,爸爸妈妈都想死你了,看你的大学室友阿兹也来了呢。”
  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抬头往接机口望去,自己的老爸老妈和死党阿兹正在朝我挥着手,我三步并作两步往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老爸老妈,阿兹你们还来接我了啊,看到你们真高兴。”
  “你妈妈啊,老早就喊我起来,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你呢?”
  “你爸爸还不是一样,还说我呢?昨天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就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一大早早把你爱吃的猪蹄子给炖上了,哈哈。哎?不对啊,子轩,樱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难道他们家的人没有同意你们的订婚的事情?”
  老妈突然提到了樱,他们并不知道我在法国发生的一切,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脸上显出了悲痛的表情,“她……樱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再?这是什么意思?”老妈听到了我的话,感觉十分震惊,她很喜欢樱,觉得樱十分的讨人喜欢。“子轩,你可不要和我们开玩笑啊?”
  “是啊,是啊,子轩这个家伙平时最喜欢开玩笑了。”阿兹接过了老妈的话茬,他也认定我再开玩笑。
  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一定认为是一个玩笑,睡能相信健康的樱突然从这个世界离开了呢。但是这就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我认真而且悲伤地说着。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老爸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打着圆场。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再说吧,子轩一定也累了,妈妈听得出你身体也不大舒服,肯定是感冒了,我们先回家休息吧。”老妈确认了这个死讯之后显得也很难过,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我不再那么难过。“阿兹你也一起来家里吃饭吧?”
  “叔叔阿姨,我今天等下本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既然这样……。”阿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应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显得有些着急,看到我这副样子又觉得很是担心,正在犹豫不决之中。
  “阿兹,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没事的,等我去学校了我们再好好聊。”我主动提出让阿兹离开。
  “好,那子轩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先走了,会了学校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啊。”阿兹担心我想不开吧,因为他也知道我和樱平时十分相爱,现在的我也肯定是十分的伤心。
  “去吧,阿兹。”还没有等我发话,老妈就主动对阿兹说到,“有急事的话就尽管去吧,没事的。”
  “谢谢阿姨,那我先走了啊。”阿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跑了开去。
  “来,子轩快把行李给老爸,老爸这就把车开过来,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先回家吧。”老爸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从我手上拿了过去。
  老妈一把抓过我的手,拖着我走在老爸的后面,“走,这里人很多,车子不好开过来,我们一起跟你老爸去停车场吧。”
  老妈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她一边拉着我一边走着,此刻的她又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了,她很久没有这么牵过我的手了。小时候我很喜欢牵着老爸老妈的手一起走,长大之后我是一个大男孩了,老妈也明白这点所以都很久没有牵过我的手了。从老妈的动作看来,他很担心我,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开心一些,千万不能让老爸老妈为我担心。
  “老妈,我没事,你放心吧。”我挤出了一个笑容挂在自己的脸上,并把这个笑容展现给老妈看。
  “好,老妈明白,咱回家吧。”老妈放开了我的手,往副驾驶的车门口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也坐到了后驾驶座位上。
  老爸已经麻利得把我的行李放在了车子的后背箱,他也坐到了车子的驾驶座上,嘱咐老妈,“老婆,赶紧把安全带系上,现在的新交规非常的严格,咱可要好好遵守,哈哈……”
  “好的,我本来就想系上的。”老妈系上了安全带,“还是你想得周到啊,看我这记性。”
  “是你太笨了,老婆。”老爸故意说着老妈。
  老爸老妈平时总喜欢斗斗嘴,互相说着对方的不是,其实这是他们两人相爱的一种方式,所以从小到大我们都生活的十分幸福。
  一路上老妈唠唠叨叨说了许多事情,却没有提及到樱的事情,我想如果不是樱离开了我们而导致老妈怕我伤心,否则她肯定会说很多关于樱和我的事情。看着老爸老妈故意让车里的气氛变得逾越,我也不好意思再沉默了,“老爸老妈,在国外的这段日子,我特别想念你们做的饭菜,终于快到家了。”
  “原来是想念我和老爸做的饭菜了啊,看到家了。”老妈高兴得说着,“老公,快停到车库里面去,我和子轩就在门口先下车了。”
  已近了院子的门口,小黑便冲了出来,摇头晃脑得钻到了我的脚旁,蹭着我的裤子。
  “看,小黑都想你了,这可真是一条机灵的小狗啊。”老妈看着小黑对我如此热情,情不自禁得感叹起来,老妈一边关着院子的不锈钢大门,一边对我说到,“子轩快带着小黑到屋子里去吧,我已经和老爸准备了一桌子你最喜欢吃的菜,赶紧去洗洗手,开饭了。”
  “遵命老妈。”我有些激动,牵着小黑脖子里面的绳索往屋子走去,还没有到厨房,一阵猪蹄的香味便扑向了我的鼻子,“好香啊,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黑你想不想吃肉啊?”我故意挑逗着小黑,小黑着急得冲进了厨房,围着我打着圈。
  “来来来,快坐下。”老爸和老妈一同跟着进了屋,吩咐我坐下等这他们开饭。
  我心满意足得把小黑栓到了八仙桌下,转身帮老爸老妈端着菜。我们一家三口是农村人,不过很久之前村子就进行了拆迁改造,现在我们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村人了,我们失去了田地,过上了城镇人的生活,当然户口还是农村的,这样的生活我觉得还是蛮不错的,本来父母就忙于工作而没有时间种田地。
  “子轩,你过来把碗筷拿过去,今天你老爸还买了你喜欢喝的红牛,老妈今天也尝尝红牛的味道,你去把碗都满上红牛吧。”老妈一边把碗筷递给我,一边又忙着把锅子里的饭菜盛出来。
  一阵小忙活之后,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始坐到了桌子前面,小黑似乎也特别通灵性,早已经乖乖得坐在凳子旁边。
  家里的气氛十分的欢乐,我们暂时都忘却了悲伤,没有人去提及樱,每个人都表现得十分愉快。事实上我们确实很开心,暂时忘记了樱。
  吃到一半,老妈试探性得问我,“子轩,学校的事情你老爸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先在家里住几天然后就去学校吧?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这么办吧,这么久不回学校我已经开始有些想念寝室的兄弟了,不知道那帮人现在在干什么。”我想着他们一个个一定是和女朋友约会着,偶尔翘个课,窝在电脑前面不停得打着游戏,但是可不能在老爸老妈面前把这些实情都说出来,毁了我们这代大学生的美好形象。我咽了一口菜,偷偷得笑了笑,立马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吃完饭,我觉得有些累了,就先上楼休息了,老爸洗着碗,让老妈帮我收拾行李。
  老妈帮我收拾着行李,把衣服整整齐齐得摆放在衣柜里面。
  “老妈,你真的是太勤劳了,把我的屋子整理的这么干净,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我摸着书桌上的东西,又环顾了下屋子的地面。
  “那是当然了,没有你老妈,你老和你都不知道会成什么邋遢样了,你看你就跟你老爸一个样子,平时都不会整理东西,不过你老爸也是个新好男人了,工作出色,烧饭做饭倒也十分出色,哈哈。”
  我都不知道老妈说的话是褒还是贬了,乐呵呵得笑了起来,“老妈说得十分在理。”
  “你这臭小子,这么大了,终于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只可惜……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和你老爸要出去散步了,你也累了,赶紧去冲个澡,早点休息下。”老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打住了,她赶忙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老妈十分了解我的个性,我是一个好强的男孩子,不会轻易在人前表现自己的伤心和难过,她觉得多劝我的话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老妈,你们先去散步吧,我确实有些累了。”
  “好,那我先下去了。”听着老妈哒哒得脚步声一直往楼下走去,走到楼下似乎跟老爸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牵着小黑走出了院子。只听得不锈钢大门,哐当一下被关住了,整个屋子一下字陷入了宁静。
  我静静得端坐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一种悲伤逆流成河的感觉。昨日我还在法国,再之前我还和樱在校园里面牵手约会,万事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翻查着相册里面的一张张照片。照片记录了我和樱的点点滴滴,所以照片的数量显得那么多,每一张照片都是我们的笑脸。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起趁着周末和法定假日游了很多的地方,江浙沪这一带的风景胜地都有我和樱的足迹。我们的学校是在上海的,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出游是在上海的外滩,我们在那里等待着夜的降临,看着江两岸的灯光渐渐亮起;我们一起去了嘉兴嘉善的西塘,那里古色古香,一座座石桥,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味相当的浓烈,夜晚我们一起喝着饮料靠在旅店的窗口欣赏西塘的夜色;我们还一起去了杭州西湖,樱拉着我绕着西湖整整走了两天都没有把西湖的风景看完,当时樱感叹着西湖好大;我们还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没到一个地方我们都用照片记录了风景,在我的手机里樱也会成为照片里面的风景。樱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拍自己的脚,每次到一个地方,他总喜欢站着拍一张照片,她说这些照片都是她到此一游的见证,惹得我每次都嘲笑她是个小傻瓜,她从来不介意我称呼她为小傻瓜,倒十分喜欢被我这样称呼。
  想着这些,我忍不住重重得捶着自己的心口,越想越歉疚,我曾经差点背叛了我们的爱情,而樱却拿自己的性命换了我的生。我不能让这一切从我生命中消失,决不允许。于是我从包包里面找出了数据线,把这些照片都拷贝在了电脑里面,又打开了我和樱的情侣空间,设置了一个加密相册,我这些照片全部传了上去,这是一份属于我们的回忆,我要将他们永远保存着。
  做好了这一些之后,我觉得身心十分的疲惫,沉沉得睡了过去。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甚至梦见樱陪伴在我身边的场景,半夜我摸了摸额头,感觉都是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坐着梦还是在回忆过去的一切。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似梦非梦。
  最后我终于沉沉得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老妈在门外喊我起来吃早餐我才醒了过来。
  “子轩,起来吃早饭了,你醒了吗?”老妈轻轻得扣着我的房门。
  “嗯……”我迷迷糊糊得应着,从床里爬了起来,给老妈开了门。
  “子轩,你终于醒了,快洗洗下来吧。”老妈关切得对我说着。
  我抬头看了老妈一眼,只觉得她的眼眶红红的,“老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事,昨天跟你老爸出去散步被风吹得,现在刚好是春季,风还是有些大的,把灰尘都吹进我的眼睛了,不碍事。”老妈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我感觉老妈似乎在对我撒谎,也不好多问,“老妈你先下楼吧,我马上就下来。”简单得刷牙洗脸之后我换了一套舒服的运动装便下楼了。
  老爸拍着老妈的肩膀,小声得说着什么,看到我突然出现在他俩的面前,立马把搭在老妈肩膀上的手缩了回去。“子轩啊,你下来了啊,赶紧吃早餐吧,我今天去集市上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烧卖。”
  “嗯,烧卖啊,好久没有吃到这个集市上的烧卖了,学校里面的烧卖都不是肉做的,还是家里这边的好吃啊。”我感叹着坐到了椅子上,往烧卖里面倒了一些醋,便开始津津有味得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我突然又想到了樱,想起她在学校里和我抢早餐的样子,我缓缓得放下了筷子,嘴巴也变得缓慢得咀嚼着。
  “子轩,你怎么了?”老妈担心得看着我,“不好吃吗?”
  “哦,不是的老妈,烧卖特别好吃,我只是吃得太激动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了,没事没事。”我摇着头表示自己只是咬到了舌头,往烧卖里面倒了一些醋,继续吃了起来。
  “唉……”这回轮到老爸叹气了,他放下了筷子,“老婆,子轩你们都不要逞强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伪装自己的情绪。子轩你知道吗?昨天你老妈和我散步的时候就说起了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回家之后也哭了很久,看,眼睛都红了。爸爸也是最了解你的,子轩,你如果难过的话就告诉我们,不用在我们面前强迫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老爸的一席话显得十分的语重心长。
  “我……”我被老爸的话触动了心弦,“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也跟着我难过,我真的很伤心很心痛,老爸老妈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爱樱,你们知道吗樱其实根本不用死,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她把自己的血都给了我……”我心痛得无法再说下去。
  “什么?把自己的血都给了你?”老爸老妈无法理解我的话,他们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特殊的人类,她们的血液有着神奇的力量。
  “老爸老妈,一下子我也无法解释樱的身份和来历,还有樱身上流淌着怎样神奇的鲜血,就是她把自己的血都给了我。”我发现我再说下去的话,就要向父母解释很多很多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所以没有再仔细解释下去。
  “好吧,我们也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原来樱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子轩,你千万要想开一些,明白吗?”
  “老妈,我好自责,好愧疚,所以我更无法忘记樱的一切,而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快窒息了,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我会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的。”我握着他们两个的手安慰着他们,同时我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好,老爸和你老妈相信你,子轩你千万不要在自责了,樱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她因为爱你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并不想看到你整日活在悲痛里面,就算是为了樱,你也要快乐得活着。”
  “子轩,我赞同你爸爸的看法,樱一定希望你能够快乐的活着。”老妈坚定得看着我,似乎向传达一种正能量给我。
  “我明白,谢谢老爸老妈。”我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会,忍着得说着,“我想今天就回学校了,学校里有同学和老师,还有我落下了很多课程了,回去之后也许我会忙碌起来,这样我就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许马上就会开心起来的。”
  “好,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吃完早饭老爸和老妈就送你回学校去。”老爸高兴得看着我,嘱咐我多吃点东西。
  老妈转身去准备我回学校的东西了。
  这么多年的学习生涯中,似乎每次都是老妈帮我准备出门的东西,看来我这个二十多岁的人真的是很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啊。
  “好了,子轩出发吧,我和你老爸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了。你老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走吧。”我从老妈手里拿过了行李箱,拖着它往老爸的车子走去。
  小黑看到我要离开了,呜呜呜得朝着我叫唤着,我回头跟小黑说:“小黑,下次再来看你。”
  老妈锁好了门,也上了车,我们一起出发往我的大学开去。我的大学离家里并不是很远,开车的话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虽然我家并不属于上海地区,而是属于嘉善的一个乡村,但是这里交通便利,加上挨着上海,所以来回也十分的便捷快速。
  感觉在车上的时间特别的快,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车子缓缓得停到了生活区的门口,我和老爸老妈告了别,拖着行李往3号寝室楼走去。
  看着生活区的花草树木和生活区来来往往的同学们,我突然感觉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熟悉和陌生,陌生到似乎我离开这里很久很久了,心里总觉得得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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