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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事
  “奶奶,求求您了,您对媚儿最好了,您就帮帮我吗。”
  梧桐城,城主府,仇媚儿正在向她的奶奶撒娇,虽然她的爷爷才是城主,可是,仇天义这个城主还算公正,自然不会为了孙女受气这种小事儿去大动干戈,若是被他知道仇媚儿在外面闯祸,不帮忙是小,估计还会挨一顿训斥。
  而这个奶奶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仇媚儿从小就和奶奶年轻时很像,所以对这个孙女儿老人很是疼惜溺爱,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负,那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一间颇为奢华的屋子里,老人半依在床榻上,一身的华服,珠光宝气,虽说年龄已近七旬,可是保养的还算不错,看上去依稀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张白皙的脸庞虽然有些皱纹,但那一双斜立的美眸,一眼就能看出当年的绝代风华。
  “媚儿,是不是又受欺负了?”望着床边的少女,老人含笑道,温和的目光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宠爱。
  闻言,少女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带着一脸的委屈道:“是啊,奶奶,媚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媚儿都快被那个家伙给气死了!”
  “呵呵……,瞧把我们媚儿气的,是谁呀怎么不长眼,不生气了哦,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出头。”抬手抚摸着少女皱在一起的俏脸,老人含笑劝慰着道。
  老人的声音很是平缓温和,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在这梧桐城,能让她动怒的人着实没有几个,想来欺负自己孙女的,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主,又何必生气。
  “奶奶,那个家伙很不简单呢,看上去是苍云宗的杂役,可是他却有着三段斗之气的修为,据我所知,这苍云宗的杂役是不允许有修为的,可他偏偏在那里呆的好好的。而且,这个人和万药阁的那个如月关系好像也不错,那个如月名声也不差,背后的势力也不小,可是却对这个人恭恭敬敬的,更气人的是,他明明只有三段斗之气,可是打起来的时候,竟然连六段斗之气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媚儿就是这么吃亏的。”
  撇着小嘴,仇媚儿喃喃地道,那一脸的委屈,已经装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就差放声大哭了。
  “三段斗之气?呵呵……。”老人不禁失笑,还以为有胆量得罪城主孙女儿肯定有些手段呢,三段斗之气,在老人的眼中,那就是蚂蚁,挥挥手就能捏死一大把。
  “媚儿,平时你爹和你爷爷都叫你好好修炼,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连个三段斗之气的人都对付不了,这要是被你爷爷知道,少不了又要责罚你。”摇了摇头,老人洋装责怪地道,可眼中那一道目光却依旧十分的慈祥。
  “奶奶……人家都说了,他的修为很奇怪,谁知道他能爆发出和修为那么不对等的实力来,媚儿也是没防住,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说帮不帮媚儿吧。”猛地皱眉,仇媚儿幽怨地叫道,那一双妩媚的眼睛含着秋水,着实看着心疼。
  “好,好,奶奶这就帮你,你先说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气你的?”老人急忙摇手,生怕这孙女儿再生气。
  少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想着当天发生的事情,那一张小脸都气的鼓起来了。
  “那个死老头,他,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抢我的钱,还打伤了不少士兵。”顿了顿,少女愤愤地道,话毕,俏脸已是通红,这种事发生在她的身上,绝对是一种耻辱。
  “哦,对了,”突然,少女眼睛一瞪,好像想到了什么猛料一般,瞪着老人激动地道:“那个老家伙明明看出我是城主的孙女儿,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还说,还说既然我是城主的孙女儿,就更应该把钱给他,就像爷爷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听着孙女儿的话,老人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老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
  “你说,他是个老人?”顿了顿,老人微微眯眼,喃喃地问道。
  “是啊,看上去跟您年纪差不多,当然啦,您比他年轻多了,要不是他穿着苍云宗的修炼服,就是个纯粹的糟老头。”漆黑的眼珠子四转,仇媚儿思索着道,想着那老头子精湛的目光以及笔挺的身形,这糟老头三个字却是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哦,奶奶,他竟然留下了名字,他说自己叫叶枫,您说,他是不是太狂妄了!”美眸忽然一瞪,少女再次愤慨地道。
  “叶枫……嘶……。”口中嘟囔着这两个字,老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温和的目光多了一份惊愕,闪烁不定。
  叶枫,这个名字就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在老人将近一生的岁月都挥之不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叶枫这个人,这个人有着一种近乎发疯的执着,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有一种惶恐难安的感觉,老人曾经认为,若是有朝一日让这个人飞黄腾达,那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定会受到最残酷的报复。
  他身上带着一股暴戾的气息,一种虽然没有什么修为,可却看一眼就会心寒的暴戾。
  老人叫杨素欣,在年少时,曾是叶枫指腹为婚的妻子,当然,她后来嫁给了城主……。
  尘封的往事被翻起,令的老人愣在了床上,老眼中满是一种近乎迷惘的神色。
  “奶奶,奶奶您怎么啦?奶奶……。”望着老人发呆的模样,求媚儿抬手摇了摇奶奶的胳膊。
  快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老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难道真的是他?他回来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老人喃喃自语。
  “奶奶,您到底怎么啦?到底帮不帮媚儿吗……。”嘟着嘴,望着老人奇怪的举动,仇媚儿幽怨地道。
  缓缓转头,老人看向了孙女儿,再次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压下心中那恍如隔世却又无比清晰地记忆,温和地说道:“帮,当然帮了,不过,他既然是苍云宗的人,我们还是要给苍云宗一些面子,你先派些人在苍云山下守着,等他下了山,奶奶亲自见见他。”
  “啊……?”双目一瞪,少女愕然,奶奶这反应也太大了吧,虽然自己对付不了那个家伙,可是家里有着不少的强者,也不用奶奶亲自出马吧,再说了,奶奶从小就没有接触过什么修行,实力还不如自己呢。
  “奶奶,您就不用去了吧,您,您给我调几个斗者修为的高手就可以了。”俏脸浮起一抹干笑,少女含笑道。
  老人的脸色却依旧有些恍惚,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无力地道:“好了媚儿,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回房吧,奶奶累了,想要休息会儿。”
  闻言,仇媚儿咧了咧嘴,对奶奶突然的变脸感觉莫名其妙,朝着老人点了点头,便乖乖地退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恢复了安静,可是老人的心却难以平静。
  目光扫过这代表着权贵势力的奢华房间,老人微微眯眼,老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即便是现在,即便再从来一次,杨素欣觉得,她都对当年的选择没有任何的后悔,毕竟,当初若是选择了他,那以后的生活,简直不敢想象。
  作为女人,杨素欣要的是一种安全,若是能够享受一世荣华那就更好,可是,当初的少年连最起码的安全都给不了她,不论那份感情有多深,没有一个可靠的归宿,杨素欣还是会决然地离去……。
  “叶枫,你一定很恨我吧,呵呵,我并不后悔。”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老人喃喃道,眼中迸射的精光,不像是在和一个曾经的情人说话,倒像是在和一位宿敌表态……。
  叶枫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吃饭之外,叶枫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白天练习那玄阶斗技,晚上则是提高着自己的修为,他已经很老了,时间对他来说太过于宝贵,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不眠不休地修炼。
  一个月的时间,对一般人来说,或许很长,可是在叶枫看来,一眨眼便在那重复的修炼中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叶枫的修为,从四段斗之气,直接跨越到了八段,若是换做常人,这已经是一种恐怖的增长速度,可是对于叶枫,却还是觉得有点儿慢,按照先前的估算,三个月自己就应该到达凝聚气旋的瓶颈才对,现在来苍云宗已经有将近两个月,加上自己先前在林中修炼的一个月,距离三个月之期已经没有几天,而自己的修为增长显然慢了一拍,这主要是先前在苍云宗的各种琐事耽搁了时间。
  “穿心掌!”一声沉喝,在密林深处响起,旋即,一道风声掠过,枯叶纷飞,老人的身形,以一道残影的方式,爆射而出,一掌砸在了眼前的一颗树干之上。
  劲风呼啸,几缕黑气在那枯叶之间飘荡,烈日下显得非常诡异。
  “咔嚓!”一道黑气在树干之中爆发而出,带起一声震耳的断裂声响。
  足够大腿粗细的树干依旧挺立,一动不动。
  慢慢地收回手掌,老人的脸上却是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八段斗之气,加上这玄阶斗技,不知道,我现在能够对付什么级别的高手?”轻吸了一口气,老人喃喃地道,心中激动,老眼中迸射着一抹颇为急迫的精光。
  “哗啦……!”就在这时,那一颗树干,蓦然地倒下,断裂的地方只有一层薄薄的树皮连接,正是老人的手掌击中的地方。
  待到整棵大树倒下之后,那裂口现出,本来应该亮白充满活力的树木竟是有些发黑腐朽,一丝丝的黑气从其中蒸腾而出,在空气中慢慢地摇曳。
  叶枫没有去看那断裂的树干,而是拂手在纳戒上一摸,找出了灵儿送给的那枚玉镯,缓缓地戴在了左手手腕儿上,清凉的感觉流变全身,顿时,老人先前那种近乎狂暴的气势收敛于无形。
  望着碧绿的玉镯,叶枫微微一笑,不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可爱天真的丫头。
  听厨房一等人说,今天苍云宗来了一位大人物,好像是灵儿的父亲。
  一个月期限只剩下两天了,后天便是灵儿比武招亲的日子。
  想着这有些滑稽的比武招亲,叶枫真是想不明白,灵儿的父亲,怎么会想出这么一招来,看那个丫头长的可爱标致,心肠也不错,难道还愁嫁不出去,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摇了摇头,叶枫不再去想,既然答应了灵儿,就有必要去看一看到底是多大的阵势。
  让灵儿嫁给一个只要修为够高就可以的人,叶枫也有些不忍心,相处这么长时间,对这单纯的丫头,还是有些感情的。
  天真单纯,便可以顺其自然地无视所有的规则,这种人,叶枫很羡慕,羡慕他们天生就不懂规则,也不在乎规则。
  目光投向苍云宗的方向,老人起步,背着手,悠闲自在地行进。
  八段斗之气,距离凝聚气旋和缔造魂印已经不远,也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说实话,这苍云宗若不是有着不得不留下来的因素,叶枫还真的不屑在这里呆着。
  “不知道,那个松鹤看到我魔人的身份,会作何感想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叶枫有些讥讽地笑道。
  林中斑驳的阳光投射在叶枫的身上,令的老人那一袭白影显得有些飘摇,明暗不定,越发有种神秘的感觉。一个月的修炼,虽然枯燥艰苦,可是收获也算不小,而且,老人的样貌也变的更加年轻,只不过这些日子会偶尔在苍云宗露露脸,众人也没有觉得老人有太大的变化,只当是心情好,气色就好。
  悄无声息地翻墙入院,叶枫很快便是来到了苍云宗的一处广场之上,偌大的广场,没有任何的装饰建筑,只有灰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地面,非常的平整,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白光。此刻,广场的中心,正有着不少的苍云宗弟子在忙碌着,一个巨大的擂台已经成型,众弟子正在做一些打扫的工作。
  三米多高的擂台,足够容纳数十人同时站立,着实宽敞,擂台之上铺着一张血红色的地摊,鲜艳的红色,看一眼就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喂,你们几个有没有报名参加?”场中,一位年轻的弟子抬眼朝着几位师兄弟问道。
  “当然有了,灵儿那妮子长的好看又可爱,怎么着都要试一试。”
  “可惜呀,平时不用功,恐怕以我们这种修为连一场都撑不下来。”另一位弟子摇了摇头,仰天长叹,颇有些功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啧啧,没错,虽然参赛的都是和灵儿年纪相仿的弟子,可是这些人里面不乏恐怖的家伙,就说那个穆海师兄吧,虽然只有十九岁,可人家入山早,修为已经到三星斗者的级别了,我们几个一块儿上都不是个啊。”
  “穆海师兄不是喜欢莫伊师姐吗?应该不会参加吧。”一位弟子疑惑道。
  “切,狗屁,他喜欢莫伊,莫伊师姐就能同意吗,可这打擂台不一样呀,只要赢了,不管灵儿同不同意,都是要嫁给他的,听说灵儿的父亲也算一方豪杰,怎么着都不会食言的。”另一位弟子翻着白眼,对这种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嗤之以鼻。
  “哦,还有肖阳师兄,肯定也会参加,不过他的修为好像刚进入八段斗之气,指定不是穆海师兄的对手。”
  “啧啧,肖阳师兄本就对灵儿有想法,这下有好戏看了。”砸吧着嘴,有一位弟子道,说的静静有味。
  听众人说了一会儿,叶枫淡然一笑,看起来,这参加打擂的,除了那个叫做穆海的,就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了。
  “三星斗者,是个很强的对手。”微微眯眼,叶枫呢喃道,老人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忌惮,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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