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在看这乞丐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面熟,仿佛在某个小巷里亦或是街道中遇到过!他晃了晃脑袋,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最近天气太热,杨羽的裤裆内,那物附近长满了痱子,他正要去买些痱子粉,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来呀!来呀!快来呀!来我这里!”那声音居然和刚才那乞丐的说话声一模一样。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杨羽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
望雀楼,码头街最大窑子。
此刻,那乞丐正坐在望雀楼的门槛上。他一边晒太阳,一边扣着身上的虱子,很悠然自得。
“臭乞丐,敢在望雀楼挡道,活得不耐烦了吧?”一群伙计如狼似虎的赶了过来,对着乞丐一顿拳打脚踢,乞丐被打的在地上哀嚎不止。
“我是来这找窑姐的,你们别打了。”
乞丐在地上哀嚎着,鸡腿卤肉掉了一地。一群窑姐远远地看着,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也许是窑子的老板通知了官府,两个官府的官差如期而至,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这死乞丐妨碍社会秩序,按照海云律,需到矿上服役终生,是不是?”官差看向一群伙计。
“没错没错”伙计们唯唯诺诺。
两个官差得意地一笑,就要上前锁那奄奄一息的乞丐。
“又抓到了一个流浪的疯子,把这疯子送到矿上,这几天的酒钱又出来了。”
两个官差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侃侃而谈。
“海云律规定,妨碍社会秩序是给予警告处分的,不是服役终生,只有重犯才是服役终生”杨羽自幼在学堂学习,自然熟悉海云律。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敢挑战官差的威严。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村民们开始同情这个敢于说真话的人了,因为敢顶撞官差的不是被骂了,就是被打了。
“是谁说的?”一个官差满脸狰狞。
两个官差抽出腰刀,吓得围观村民连连后退。
“是谁说的?如果没人承认,所有人都得跟我走一趟。”
人们吓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哭闹的小孩子也停止了哭泣,低声抽泣着。
“我说的。”杨羽站了出来。
“妨碍社会秩序就是服役终生,是不是?”官差的笑容有些恐怖,一个官差用大手掌拍着杨羽的脸蛋问到。
“是警告处分。”杨羽有些害怕,他也知道官府的官差们都是豺狼虎豹,说出来可以止住孩子夜哭,可是,还小的他却不懂得说假话,不懂得服软。
“当众顶撞官差,是死刑,今天老子就砍了你的头颅当夜壶。”
一个官差有意想吓唬吓唬这孩子,他挥刀向杨羽脖子砍了过去,想划破一道小口子,众人都不敢去看,他们怕看到孩子流血的身体。
官差的刀并没有砍在样羽的脖子上,而是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官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看见自己的腰刀已经碰到那孩童的脖子,可是砍下去疼的却是自己的大腿。他此刻已经暴怒异常,他把刀对准了杨羽的脖子,再次挥起腰刀,轻轻砍了下去,这次他砍中了脖子,是自己的脖子。人们终于看到头颅横飞,鲜血横洒的画面。那头颅在地上滚啊滚,滚进了道旁的臭水沟。
“杀人了,小孩当街杀害官差了。”村民们都露出一双双恐惧的眼睛。
“快逃啊”人们开始向四处逃散。
另一个官差,也撒腿就跑,却踩中了那乞丐沈堕天掉出来的鸡腿,一脚摔在地上,官差的脖子撞在自己的腰刀刀刃上。
刀很快,官差的头颅在地上滚出去老远,停在墙角,那眼中还带着强烈的恐惧与不相信。
杨羽也傻眼了,愣在那不知所措。他头一次经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心里很是害怕。
“来呀!来呀!来我这里呀!”杨羽脑海里又出现了沈堕天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向那个声音走去。
声音的尽头是一个垃圾站,里面到处都是腐朽的味道。烂菜、大粪、动物尸体等等垃圾横七竖八地堆积在那里。垃圾站的门口摆着一个干净的皮袋,黑色,色泽明亮,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拿起它,拿起它,快拿起它啊!这袋子是你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仿佛扒光衣服的美女,拥有无穷诱惑力。
那声音有无穷魔力,杨羽不由自主地背起了那黑色皮袋,背上那皮袋的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如寒冬腊月里的雪一古脑地钻了进去的凉。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寒彻骨髓!
沈堕天的声音在之后就消失不见,杨羽迷茫地走在街上,却发现满大街都贴着自己的通缉令。上面贴着杨羽的画像,写着“当街杀害官差,抓住之后斩立决云云。”
“自己怎么就成了罪犯呢?”杨羽心里不禁有些绝望,自己还是小处男呢,连窑子都没进去过呢。
一队队官兵开始在大街上巡逻,各个路口已经有官差把守。
他直到此刻才警觉起来,如果自己被抓,那是难逃一死。
杨羽背起皮袋,赶忙向垃圾站奔去,他在垃圾站里拾了一件破衣服穿在身上,又在头发和脸上擦了许多腐烂了的动物尸体的汁液。
家是一定不能回的,大路也不可以走,怎么才能逃出杨村呢?
杨羽在同村孩子里面是最聪明的,爬墙头,看村里寡妇洗澡,一次也没被抓住过,他稍微一算计,就想出了好几个主意。
看来从今以后要浪迹天涯了!杨羽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杨羽就躲在垃圾堆里生活。他饿了就吃腐烂的动物尸体,困了就把自己深埋在废纸破布中,每天与他相伴的只有那个黑色的皮袋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袋子。一是他没心情,二是那的东西真的太凉太凉了。
这些天也有运垃圾的车进进出出,可是杨羽没有选择潜伏在里面逃出。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杨羽现在宛如一个真正的乞丐,他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手和脸都脏兮兮的,头发蓬松如鸡窝,唯一还算干净的就是那个黑色皮袋。
这些天,他时常想起自己的爸爸和姐姐,想的要流泪,可是他不能回去,他只能逃走,永远不可以回家。
这天,他看见一辆运垃圾的黑马车,黑马车通往济源城的各处矿脉,专门运送烂菜叶给矿工们吃,所谓的矿工全是济源城各地的罪犯,在矿脉服役,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运送垃圾的是两个狱卒,狱卒把马车停在垃圾站旁,装完了车,就离开了,想必是去喝酒了。
第2.逃犯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