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一个激灵,双手竟忍没能支撑起身子来。
等缓过来张枫掀起袖子,只见手臂上裹着一层纱布,轻轻摸了摸,里面竟然有薄薄的一层东西。
看到这里张枫这才回想起来,那天七星宗的测试。
“我失败了。”张枫呢喃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失落的感觉,自己千般努力,万般拼命,可是还没能通过,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马六,对不起,你如此的帮助我,可是我不争气,你我今日分别亦是天人之别,从此不再见面,这次欠下的债,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偿还了,到那时候……到那时候我一个普通人又能帮得上你什么呢?”张枫想到要和好友分别,眼角不免有泪滴划过。
张枫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就睁开来,眼睛里只剩下平淡,无悲无喜,似乎是想开了什么。
张枫辗转起身,晃晃悠悠的拉开了竹屋的门。
一缕明媚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了张枫脸上,热乎乎的很是温馨,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刺眼的阳光,张枫忍不住侧过头用手半挡着阳光,很是享受的样子。
耳边传来了鸟儿的欢叫声,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细细的嗅一下,迎面尽是清新的空气,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空气就钻进了张枫的鼻子里随后是脖子再到肚子中,感觉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通畅,从鼻子到肚子一阵透心凉!
真是绝世桃源!张枫忍不住暗赞一声。不料却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张枫的享受。
“孩子,你醒啦?”
张枫听到这个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别人的房间里呢。
张枫连忙道谢:“多谢前辈救了晚辈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那人一听到张枫所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我可不敢当啊,等你没齿的时候我早就归西喽。”
张枫听到那人声音诙谐,言语中透漏着亲近,随即也大胆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看张枫可吃了一惊。
原来这人正是给张枫摸骨的公孙大夫!
“难道……”一个念头在张枫的脑海中浮了出来。
公孙大夫看到张枫的表情,也知道了张枫可能猜测出了什么,随即也就不再卖关子了。
只见公孙大夫正色道:“张枫,本来按照本门规矩,没有通过测试者是不能成为本门弟子的,不过我看你性情之坚实属罕见,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坚韧的性情,我看你实属不易,特向孙护法求情,正巧我行医50余年至今没有徒弟,那日看你性情,如果能沉迷医术将来超过我也未可知,我的一生医术也仅限于此,奈何我年轻时痴迷于武学,后来才研习的医术,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悔啊。”
公孙大夫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张枫似乎有些遗憾:“且我已经为你摸脉探丹,你这一生已无修炼的能力了,如此如果你能专心医学,必定心无旁骛,将来成就必定超过我。”
张枫听着公孙大夫的话,脸色越发的苍白,自己竟然没有修炼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已无修炼的能力?张枫木然的看着公孙大夫,木讷的问了一句:“公孙大夫,请问……什么叫做没有修炼的能力?”
公孙大夫看到张枫这个样子也有些伤心,想进入七星宗的人都是为了高超的武功,和万人敬仰的那种感觉来的,可是得知自己不能修炼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吧。
公孙大夫心中暗叹一声:“我已经为你摸脉探丹,发现你的经脉比常人的细小太多了,根本经不起锻炼,武技大多需要特殊的修炼法门和霸道的丹药拓宽经脉,可是你的经脉太过细小,如果强行修炼或者是服用霸道丹药的话,最终只有经脉寸断的下场,而且你的丹田已经破碎,无法存储斗气,也就是说以后你无法聚集斗气。”
“如果形容的形象的话,丹田就像是一个可以盛水的木桶,木桶里面的水就相当于斗气,而别人可以存储斗气,释放武技消耗斗气,而你连简单的聚集斗气都十分的困难,就算聚集成功,你的聚集速度也赶不上自然消耗的速度的。”
“以你的骨骼,本应该是天造奇才,可惜你拥有绝世的骨骼,却有一副废武之躯,果真是天妒英才啊。”想到这里公孙大夫也不禁摇了摇头,满脸的惋惜之色。
张枫听着公孙大夫的话,早已经面无血色,心里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着。
“自己是废武之身,自己永远也不能修炼了……”
张枫的耳边一直回响着这个声音,只看到公孙大夫的嘴一闭一合,全然失去了听觉。
“张枫虽然你是废武之躯,但是人生在世不一定非要武力登峰造极,等到那时候你会发现武力通天也不能挽回一些东西,相反做一名医师,救得人于生死边缘,看到自己所救的人能生龙活虎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善事。人生之道在于通神啊!”
张枫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听到公孙大夫刚才的话,仔细一听也感觉十分有道理,如果自己医术高明,将来能够救得更多的人,也不算庸庸碌碌活过一生啊?况且,如果自己医术有所成就也能帮的上宗门,甚至如果马六受伤自己也……呸呸呸,自己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的兄弟呢。
张枫想到这里本来已经无神的眼睛似乎又明亮了起来。公孙先生说了这么多,自己怎么不知道公孙先生的用意呢?
张枫不管公孙先生的言语,忍着疼痛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师傅”。
低下的头颅眼角已然有泪水划过。
公孙大夫看到张枫行此大礼,喜悦之情已然浮现在脸上,连忙从靠椅上起身将张枫扶了起来,心里对这个徒弟喜爱异常。
“既然你决定做我的徒弟,那我就正式收你为我的弟子,虽然你无法修习武技,不过我也可以教你一些防身之术和强身健体的方法,但更多的是医术。为师全名公孙止,今年七十有八,膝下并无子嗣,也没有弟子,你是为师这一生唯一的弟子,你可不要辜负为师啊。”
张枫被公孙止拉起身来,听完他的讲述恭恭敬敬的回答一声:“弟子不敢。”
公孙止满意的点点头,喜悦之情喜于言表,心里高兴之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一个袋子,从中拿出几本书来。
“这些书你先收去,其中有一本《药草全书》和《药草种植》,你仔细识别好,每过段日子为师会考你,其他的几本书有些是强身健体的法门,还有一些是不需要斗气支撑的武技,全是为师年轻时候搜罗的,你可以看看但是不要投入过多的精力,学好医术才是王道。屋后面的种植着药草,你暂时先不要动。”
张枫顺着公孙止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屋后面真的有一处药园,药园里面种植着奇形怪异的药草,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对了。”公孙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的一个朋友很是担心你,好像叫做什么马六的。在你昏迷期间来过了两三次,不过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来了一会就匆匆的离开了,他和我说迟一点回来看你。”
张枫听到马六曾经多次来看过自己,心中十分的感动,心里暗叹果然是好兄弟。
“哎,可惜啊,那孩子心性毅力都很不错,又肯吃苦,本来护法已经看上他了,可惜他的根骨实在是太过糟糕了,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啊。”
张枫听到公孙止的话,心中也是一阵遗憾,显得有些落寞。
“这几个月你留下看着谷中花草药物吧,为师要出去一趟。我会告诉宗主你成为我的弟子的事情,没事不要乱跑,专心研习医道才是主要的事情。”说完公孙止提起一个包袱头也不要回的走了,只能听到谷中回荡着一曲歌谣。
世人都说神仙好,
功名利禄忘不了。
世人都说神仙好,
荣华富贵忘不了。
神仙都说凡人好,
功法宝物忘不了,
神仙都说凡人好,
杀人夺宝忘不了。
万载千秋固长久,活的百年也逍遥。
此间故事数不尽,不如听我仙凡遥。
张枫听着这曲歌谣不禁陷入了沉思……
“蚀心草,剧毒,生于幽暗深渊,只能在万年不见光日的腐蚀泥潭上生长。
圣阳草,乃至阳仙草,生于离太阳最近的盘古山峰顶,有镇魂的功效。
铁木,铁树身上的树皮,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张枫看了看公孙止给的《药草全书》不禁被书中描述的各色药草和附带的图画吸引住了。
正准备翻开下一页的时候,张枫听到了有敲门的声音,就急忙的躺下,装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无奈着急之下压到了受伤的胳膊,顿时一阵呰牙咧嘴。
待张枫躺下,门外的敲门声也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到门似乎是被推了开来。
张枫眯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把门推开半个缝隙,露出一个脑袋来。
哪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就大胆的窜了进来,随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轻声慢步的走到了张枫身边,不用猜张枫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马六,因为对他的那套身份太熟悉了。
马六走到了张枫的床边,坐在了一个椅子上,就那样的看着张枫。
“枫子,你赶紧起来啊,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我们说好要一起纵横江湖的,虽然听公孙大夫说你丹田破碎断了你修炼的可能,不过你不要灰心.
你还记得咱们村的那个打铁的张叔吗?你不知道听老人们说张叔年轻的时候很厉害,力大无穷,是村子里的大力士,曾经有一群练武的马贼来咱们村子抢劫,那可都是修炼的高手,可是你猜结果怎么样?那群马贼全被张叔的铁匠锤给打跑了,张叔那可是没有修炼的普通人啊,你也不要灰心,没准你就是下一个张叔或者是超越张叔的人呢。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我,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以后要欺负谁了。就算你没法修炼也没有关系,将来大不了我养着你,以后你就做我的跟班,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我还要去给你报仇,不知道是谁一定要断了你的修行之路。这种人真该杀!”
张枫闭着眼睛,听马六动情的自言自语,眼角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也不再装昏迷,起身大骂:“谁要你养活啊?”
马六被张枫的突然起身给吓到了,随后反应过来,推了张枫一下,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竟然骗了我那么多的眼泪。”
“哎呦,疼疼疼,不知道我还是病人呢吗?身体还没好呢。”张枫被马六推了一下立即脸色苍白的说道。
“哦哦哦,对不住啊,我忘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公孙大夫给我上了不少的药材,现在好了很多。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孙大夫收我做徒弟了。”
“什么?真的啊!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以后我一定会罩着你的。”马六听到这个消息,咧嘴一笑,似乎比自己进入内堂还要高兴万分。”
“谁要你罩着啊,以后我就要学习医术了,你受伤了都得来找我,看我妙手回春,嘿哈!哎呦。”张枫说完还舞动了两下,却忘记了自己还受着伤呢。
“没有我用武功保护你,看你怎么罩我。”马六不甘示弱。
“看你受伤了,没法回复,你怎么罩我。”
两个人都不甘心,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了很久。
“哎呀,天这么黑了,万一公孙大夫回来了就不好了,宗门弟子不能随意闯药王谷的,我得赶紧回去了。”
“没事的,师傅今天出远门了,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对了你怎么……进的外堂。”
本来兴奋异常的马六听到这句话就显得有些落寞。
“对不起,问到你的伤心处了。”
“没关系……哎各人有各人的命吧,护法说我根骨不行,即使修炼一辈子也难以到达一流高手的境地,而能够达到一流高手的人是不会被宗门重点培养的。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努力,我一定能够达到,哪怕要40年,50年,甚至一辈子,我也一定能够到达。”马六的眼睛逐渐的明亮起来,似乎有一样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
“我相信你!”张枫盯着马六的眼睛,就像是从未怀疑过一样。
月亮看到这一幕,甜甜地笑了,只剩下弯起的嘴角高挂在天空上。
张枫和马六聊了一个晚上,丝毫不感到疲惫,虽然两人只有一天不见面,但是却秉烛夜谈到天亮,这份情谊可见珍贵!
等到清晨的时候马六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张枫送走马六,深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随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心情大好,能有这样的朋友谁会不高兴呢?张枫在谷口等看不到马六这才返身回去,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哼着公孙止哼过的那首歌谣。
世人都说神仙好……
张枫回到了屋中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公孙止留下的书籍。仔细一看,上书《狂风剑诀》四个大字,原来这正是公孙止说的不需要斗气支撑的武技之一。
《狂风剑诀》:老夫因年少意气用事与人赌斗不幸失败,落得丹田破碎的下场,此生不能再修炼斗气,痛心疾首之下,博览众多武技,最终传下这部《狂风剑诀》,众所周知,武者是用斗气加注在兵器上增加兵器的破坏力,而老夫已经没有了斗气,就像是在和大人对抗的孩子一般,力量不能比拟。
不过我的这部疾风剑法,乃是以力御剑,以快破气,就是在对方还没能提起斗气的时候将对方的斗气打散,此剑法练到大成可以瞬间发出千剑,如果集于一点可媲美后天高手全力一击。老夫后来虽然研习医道,但是也因为此剑法的原因,被江湖上的人戏称为“千手医圣”。
张枫大为惊讶,原来师傅也是丹田破碎之人,没想到这部功法竟然是师父所创,而且师傅的别号原来是这样得到的。看来师傅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呢,张枫想到。
此剑法非大毅力者不可修习,非骨骼强韧者不可修习,非丹田破碎者不可修习。随后看到的三个不可张枫看了一下,这本剑法布政使为自己写的吗?自己毅力大吗?张枫点了点头,自己骨骼强韧吗?张枫又点了点头,师父说过自己的骨骼可塑性极强的。自己丹田破碎吗?张枫笑了笑,没破碎我会不修习斗气?这完全就是为了自己而创作的吗?
第四章绝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