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禹行接到杰克的电话不禁陷入沉思,这属于突发事故,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来不及多想,交代了夏阳几句,自己先去了医院。
没有直接去找肖晓,而是先去找了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可能就这么躺下起不来了。
走到病房外面,偷偷的看着她,她子啊无声的抹着眼泪。肖勇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家人谁都不说话。
黎禹行在外面给她打来电话,“我在外面,你出来一下。”
她抹了把眼泪说:“我很快回来。”
“你必须得跟他分手,听到没有!”谭华仿佛是拼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有不舍,有难过,也有心痛。
“晓,不哭,好么?”吻掉她的泪水,酸涩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趴在他怀里哭了很长时间,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流进了他的心里。
许久之后,她吸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禹行,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了好吗?”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残忍。
“你……我只是想……好,我知道了。”他想说点什么的,但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一切都如她所愿,这段时间不会来打扰她了。
肖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回到病房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黎禹行走出医院,秋风习习,衣服被泪水的打湿的地方被风一吹,更是凉到了心里。他快走几步坐到车上。
靠在椅背上,捏捏眉心。
杰克此时出来买咖啡,碰巧看到他的车子停在这里,过去敲了敲车窗。
穆然睁开眼睛,在那一瞬间,多么希望车外的人是她。看到是杰克,摇下车窗,蹙眉问道:“有事?”
“没事,就是看你车子在这里,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她妈妈的病情的确是不容乐观,你……”杰克话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有什么新情况再找我吧!”
感觉这个秋天,好像冷的格外的早。
早早的穿了秋衣秋裤,却还是能感受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
整个黎氏,也是冰天雪地。而夏阳这个整天跟冰块待在一起的人,也是如履薄冰,平日里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不用讲说话了。
前天一个员工在提交报告的时候不小心弄乱了一页纸的顺序,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被黎禹行给开除了。
“黎总,这是您接下来三天的行程。”她不敢一一说出来,怕他嫌烦,只想着尽快出去。
黎禹行看了一眼,“我记得明天晚上和林总还有个应酬吧?”之前提过的,这上面为什么没有?
夏阳赶紧解释说:“您吩咐过得,尽可能不和林氏的人打照面,所以……”她安排别人去应酬了。
没想到这次黎禹行竟然主动要求加上去,他想用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痛觉神经。心底的悲伤既然无从掩饰,那就只能拿出来摆在台面上。
现在的黎禹行,只要出去应酬就肯定喝多,只要一喝多,就肯定会碎碎念肖晓这个名字。夏阳现在都已经条件烦设了,只要他出去,肯定派个司机寸步不离的跟着。
更要命的是,每次喝多了就会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储存的那个备注名字,打出去,挂掉,打出去,挂掉。不间断的这么重复着,人也陷在那份执念中出不来。
第二天,除了头疼之外,一切还是照常。
夏阳只当是两人吵架了,给肖晓打电话,却从来都是关机状态。以为她换号了,所以到处打听她的新号,但是所有人都表示不知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也骗谭华说跟黎禹行分手了。
秋风萧瑟,凉风习习,在这个冬天到来之前,谭华在家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秒。
肖晓刚刚去拿水果回来,只见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的躺在那里,甚至是还挂着淡淡的满足的微笑。
“妈,你醒醒,先别睡!”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来。
肖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老婆,咱当初不是说好共患难同生死的吗?”他自己没有做到同患难,她没有做到同生死。
究竟又是谁负了谁?
阿姨把这个消息告诉黎禹行的同时,他手里签字的笔抖了一下,“我知道了。”她该多么难过。
他得去陪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到了肖家别墅外面,他下车站在门外,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就算是敲门了,她又会不会见他呢?
阿姨正巧从外面进来,“我刚刚出去买寿衣了,今天下午,就要火葬了。”阿姨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也不禁红了眼眶。
黎禹行跟着她进来,此时肖晓双眼无神的坐在客厅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般。看到他来了,她站起来,“我妈妈的灵魂还在这个屋子里,你……”
“我知道了,我走。”黎禹行点点头,带着一丝无奈说道。临出门的时候,打电话让人过来帮忙,现在的肖家,毕竟不比以前了。
阿姨拦住他,“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一定是真的,女人啊!这个时候是最难的。”
“我知道。”他喃喃自语一般离开了肖家别墅。
不过车子一直停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刚刚看到她那个样子,他心疼。
两天后,丧事办完了,肖晓也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阿姨细心地照料着她,期待他能赶紧恢复过来。
肖勇从看着谭华下葬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整日抱着以前的相册萎靡度日。
“晓,你妈妈要是在的话,绝对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再者说了,还有你爸爸,你得振作起来啊!”给她为了点小米粥,多少得吃点东西才是。
“阿姨,我妈是被我气死的!”压抑了两天,第一次哭出声。
肖勇在客厅里听到声音,“晓,你妈她最后跟我说,要你跟他分手。”这句话现在说出来或许不合时宜,但是,就此分手,也是为了她以后好。
人情这个身份,终究是见不了光的。
黎禹行守在外面,隔着窗户往里看,只要她需要的什么,他一定第一时间去买回来。
其实留在这满是回忆的房子里,他只会更加伤心,想要让她搬回半山别墅,但是眼前的情况,她肯定不会答应。
打电话叫来柳玉,她不想见他,总得有个人陪着她才是。
柳玉一听这情况,二话不说,扔下手头的事情就赶过来了。在肖家别墅外面,和黎禹行打了个照面。
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说呢,上次过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正常,这段时间收集关机微信不回的,我还以为只是你们两个吵架了呢!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档子事儿。看你这胡子拉碴的样子,在这里待着也没用,她不会见你的。”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最了解。
柳玉啧啧两声,随后就进去了。
她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柳玉,肖晓当时陪她熬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间,现在,她也得陪着她。
刚吃点东西睡着的肖晓,听到门开的声音又醒了。“你来了,是……”
“是你们家黎总把我叫来的,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她小声说道。
肖晓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身子太弱了,只能靠在广木头。勉强笑着说道:“没,本来也没睡着。”天知道,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哎呦,你们两口子可真是一对,我刚在外面碰到他,那胡子拉碴的样子都不忍直视。你这憔悴的跟那什么似的,我买了下酒菜,起来喝点?”
“柳小姐,她饭都没怎么吃,怎么能让她喝酒呢!”阿姨赶紧阻拦道。
“哎呀,她身子没那么娇气,帮我们拿两个杯子可好?”柳玉笑着说道。事实上,她在酒里下了安眠药。
第九十章 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