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小雨,而在这阵小雨当中却有一个痴傻的女子穿着一袭素白的衣服,一个人在河边默默的淋雨,一句怨言也没有。
普通的老百姓都到处躲雨,但是这个女子却犹如痴傻了一般,一个人静静地蹲在河边,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却仍然没有躲避。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个女子的面前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篮子,篮子里面放了许许多多已经裁剪好的白色纸钱,而这名女子用手拿过男子里面的纸钱朝着天空扬了过去,这些纸钱被风吹散在雨中飘飘扬扬的落在了河面上,随水流去。
而这名女子就是苏荷,苏荷的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他本来是想要谋杀太子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把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给害死了,他心里面真的很不是滋味,那个孩子还那么可爱,天真,当时那个孩子还高高兴兴的来为他的大哥庆祝,却没有想到因为他自己实在太过于豪爽而不小心中了毒,直接命丧当场。
苏荷想要帮助楚炎泽杀害太子,那是因为太子搜刮民脂民膏,苛扣百姓无恶不作,强抢了无数良家妇女,京城百姓都对太子怨声载道,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但是太子虽然很坏,他却有几个很好的弟弟,还有一个统领天下的父亲。
且不说他父亲如何,但说他这个小弟弟人真的特别好,虽然说苏荷没有跟他这个小弟弟有太多的交往,但是看着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活泼开朗的模样,他真的不忍心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下手,可是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即便她再怎样不忍心,最终还是阴差阳错之间,导致这个孩子早早的就夭折了。
他还没有享受这世间的繁华,还没有吃够好吃的东西,还没有玩很多他还没有接触到的好玩的东西,他还未曾娶妻生子,过上幸福满足的生活,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竟然就已经断送在他的手中,所以苏荷的心里面真的非常过意不去。
苏荷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个孩子原谅自己,这个孩子到了阴曹地府之后,肯定会非常怨恨他,诅咒他,而自己想要为这个孩子烧一些纸钱却不能正大光明的伤,因为这个孩子是黄家的房子,他也只能默默的一个人到河边找一个无人的角落为这个孩子撒一些纸钱,希望他在阴曹地府可以稍微好过一点。
楚元泽打了一把伞走到了河边,发现苏荷一个人在这里为那个孩子默哀,他大步走上前站在了苏荷的旁边,把伞打在了苏荷的头顶,好让冰冷的雨水不要继续拍打在他的脸上。
楚元泽开口对苏荷说道:“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了,这都是命,老天也不愿意绕过他,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如果老天爷愿意饶过他,我们就算再怎样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这件事情其实不怪你,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苏荷站了起来,脸上两行泪水缓缓落下,苏荷开口对楚元泽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怪老天爷呢?都怪我,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的话,他现在本应该享受她美好而灿烂的人生,但是就是因为我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见不到他的阿玛,见不到他的额娘,见不到他的一众亲人,他哥在阴曹地府哭的多,伤心,他的亲人又该在家中哭得多伤心呢,我只要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好心痛,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罪人,我觉得自己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看到苏荷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楚元泽心里面知道苏荷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步步紧逼的话,苏荷绝对不愿意去害任何一个人的,像她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去下毒害人呢?都怪自己!
楚元泽一把拉过苏荷,让苏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拍了拍苏荷的后背,开口安慰道:“别再自责了,你不是罪人,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其实罪名最大的人应该是我,这一切全部都是我让你去做的,你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偿命的话,那也是我去偿命,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一直内疚下去了。”
苏荷何尝不知道楚元泽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恳恳切切真真实实的话的确组合该死处原则也该死,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在做着害人的勾当,虽然说害了一些坏人,但是将来他们是可以拯救在水火当中的万千黎民百姓的,但是用这样作恶的方式,苏荷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继续走下去,每走一步,他的心中都是不忍,因为他们在作恶,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但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不堪了,对于每个人的心灵来说都是一种磨练。
这是楚元泽第一次拥抱自己,苏荷的心中十分感动,褚延泽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自己过,他从来都不肯拥抱自己,也不肯出言安慰自己,从来都不肯欺骗自己,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楚元泽却突然对她有了怜悯之心,苏荷的心里真的高兴极了,她好贪恋这个怀抱,这个怀抱里龙檀香的气息,让他沉迷。
苏荷紧紧的抱着楚元泽,然后开口对楚元泽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两个都是罪人,我们两个人都应该死,我们两个人都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我们两个害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啊,我们本应该为他偿命的,可是此时此刻,我们却苟活在这里,我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相信你的心里肯定也是过意不去的。”
楚元泽推开了苏荷,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苏荷的肩膀,然后盯着苏荷的眼睛,开口对他说道:“其实要去死的话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人死了并不可怕,但是活着的时候才是最折磨人的时候,因为人有理想,有抱负,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有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像我们两个这样的罪人,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去死,最不应该做的就是下地狱下地狱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便宜,我们了,我们就应该活着煎熬,尽我们的所能,去赎我们所造下的罪孽,但将来有一天,我们能够让全天下的百姓都不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让他们都过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的时候,我们的罪也就赎完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自由支配我们的生命,如果想死才可以去死,在此之前你和我两个人都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坚强的活着。”
苏荷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想仔细的看清楚元泽的真面目,楚原泽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容易让人看清楚了,他有时候冷血得要命,毕竟这次死的人不仅仅是太子的弟弟,也是楚元泽同父异母生弟弟,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可是苏荷在楚元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的表情,他依然是那样冷冷的。
他总是那样冷冷的,两只眼睛就如同幽深的湖水,永远让人看不到底,而有的时候他却忽然变的不那么冷了,因为他心怀天下,为所有万千的黎民百姓着想,他不惜牺牲小义,只为拯救更多正在受苦受难的人。
苏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仔细的盯着楚元泽,然后开口对他说道:“我实在看不清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有时候你是这样,而有时候你却又是那样,到底哪一个才是你?你为何如此百变?为何如此让我琢磨不透,为何如此让我深深的爱着你,却又猜不透你,这样,我只能任你摆布,这样我感觉自己很无力,我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够真正帮到你。”
楚元泽将自己的目光从苏荷的脸上移开,扭头看着一旁的河水,此时的雨势渐渐的小了,想来过一会儿就应该雨过天晴了,说不定在天空当中还能看到美丽的彩虹呢。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楚元泽开口对苏荷说到:“你心里的那个我就是真正的我,而你眼睛里看到的我却不是真正的我乱花渐欲迷人眼,永远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因为那些很有可能都不是事实,但是只要你的心是坚定的,那么你心里的我就是坚定的坚定的,我就是真正的我,为了让真正的我更快的从你的心里面走出来,站在你面前,你要更加的努力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解救万千水火之中的黎民百姓,这样我就能更快的和你团聚了。”
苏荷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轻轻的对着楚元泽摇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但是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轻轻地对楚元泽点了点头,他不点头又能怎样呢?夺嫡战乱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如果他不帮自己心爱的人,那么很有可能主原则将来的下场,就和已经死去的那个孩子一样。
第十六章 我们都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