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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看到了什么
  入夜,夏荨端着一杯酒水递给欧阳涵,她换下了婚纱,换上了普通的衣服,欧阳涵正在桌边看着公司的文件,一个一个认真签字。
  发觉到身边有人,这才抬头,看到夏荨正端着一杯酒药给他,夏荨今天穿的睡衣十分露骨,展现了她的好身材。
  “你还没睡呢?”欧阳涵歉然的笑了笑,“我不喝酒的。”
  “新婚之夜嘛。”夏荨说着,顺势坐到了欧阳涵的腿上,迷离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
  “起来。”欧阳涵蓦然黑了一张脸,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跟着尴尬起来。
  “小涵……”夏荨也不在意,手指不老实的往他身下游走,直到滑到了腰间,欧阳涵蓦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现在还怀着孕,别闹。”像是发觉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好,欧阳涵蹙眉开口,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碰她。
  “没有关系的。”夏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对于这样认真的欧阳涵没有抵抗力,就想要睡了他。
  她想要,可是欧阳涵不想给,他对夏荨可以说是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来,夏荨笑眯眯的,像是不介意他的态度。
  欧阳涵猛然站了起来,还踢倒了凳子,吓了夏荨一跳,欧阳涵唇角一泯,“我还有点事,出去了。”
  欧阳涵二话不说,拿起了丫鬟就往门外走,就下了一脸错愕的夏荨。
  欧阳涵呼吸了几口冷空气,觉得刚刚的不适感消除了,夏荨的触碰,让他感觉到脏,她一旦触碰他,就让他觉得有一种对于唐雨初的背叛敢,他觉得,这可能只是一时的,他除了唐雨初以外,接受不了别的女人。
  他从骨子里爱着唐雨初,也从骨子里想要对她忠贞不渝,他爱她,他不容许自己做出一点背叛唐雨初的行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衍生出洁癖来,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这种行为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被夏荨触碰。
  夜,月朗星稀,欧阳涵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他依旧在思考,依旧在想着唐雨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想她似乎已经开始成为了一种习惯无论是爱她的时候,还是恨她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他太爱唐雨初,或许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爱唐雨初了,所以见不到她的日子,他就连一刻都觉得难过,没有她的空气都是憋闷的,这种感觉很致命。
  都说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他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叫唐雨初的毒,再也离不开了,这种感觉让他心甘情愿的沉沦,不舍的离开。
  他穷极一生爱过的女孩子,是他一声都割舍不掉的伤痛,他对她的爱,早已超过了语言,灵魂,他爱她,爱到可以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死来换她的生,爱的那么卑微,即便爱让自己低贱,他仍然不在乎,只要能爱着她,一直爱下去,那就够了,他不怕困难坎坷,只怕不能再爱,他觉得,他的爱,值得。
  这种爱,语言不足以形容,像是一个灵魂,被硬生生的扯成两个,语言与另一半合二为一,才算是完整,可以这么来理解,欧阳涵觉得,以及对唐雨初的爱,就是这样。
  他漫无目的,突然想到了那个小酒吧,每次有烦恼的时候,他都会去借酒浇愁,带着不一样的心境,还有那个女人,那个说是他妈妈的女人,或许,他可以找她谈一下。
  他去了那个酒吧,果然,看到了她,她打扮一向很时髦很显眼。
  他坐到了她的身边,女人就那么盯着他看,“你真的很像你爸。”
  “我爸?”欧阳涵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是啊,像他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堕落了。”
  “你保持的很好,第一眼让我以为是我的姐姐。”
  “因为被逼无奈,所以我才在这里做了跳舞小姐,一晃就是十年,当年我是被人下了迷药,威胁着。”
  “是谁?”欧阳涵觉得有些震惊,她是被强迫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柳琴。”
  欧阳涵只觉得头皮发麻,为什么柳琴会这么残忍,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如此蛇蝎心肠的对待别人?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叫我一声妈。”女人眼中泪花莹莹,看的让人心碎。
  “对不起……”叫一个陌生女人妈,欧阳涵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欧阳涵觉得整个观念被倾覆,原来,柳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坏女人,或许,即便是被人害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但是,她毕竟抚养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他怎么忍心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柳琴不仅对他残忍,对于别人也同样残忍,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唐雨初,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没关系,来日方长,我就在这个酒吧里等着你,孩子,妈希望你过的开心一些,别整天愁眉苦脸的。”
  开心些?……叫他如何开心,最爱的人要死了,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做着最不喜欢的事,这样的人生,还能更糟糕一些么?
  “孩子,别什么事都往心里放。”女人拂过他蹙起的眉头,有些心疼的开口。
  “不叫妈也行,我叫张晓翠,到时候你叫我翠姨就行了。”女人收回手,低下头,语气卑微。
  欧阳涵出了酒吧,觉得心情很复杂,回到了欧阳家,管家上前开口,“夏荨小姐已经睡下了。”
  欧阳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管家却没有退下去,欧阳涵开口,“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太太临走之前有过交代,说是,万一哪一天,那声了什么不幸,这个U盘务必交给您。”管家说着,从兜里取出了一个U盘。
  欧阳涵一脸困惑的接过U盘,难道妈生前有什么交代么?盯着那枚U盘看了半天,欧阳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把这个U盘插上。
  发现里面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柳琴鬓角有些花白,显示的时间是他和唐雨初流落荒岛的那段时间。
  “小涵,妈妈相信你不会死的,妈妈录这个视频的时候,是怀着一丝希望,如果你侥幸活着,活着我死了的时候,你再看。”画面中的柳琴有些憔悴,叹了口气,“妈妈有一个秘密,压在心底二十三年了,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也是我一块儿心病,其实你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你的亲生母亲叫做张晓翠,妈妈这么多年,一直希望你能够成才,可是你却越来越叛逆,妈妈也没有说过你什么,二十三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份情意,一直在妈妈的心里,孩子,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早晚要去见你爸爸,你从你爸爸走了,我真的是怀着愧疚的心情……”
  画面中的柳琴说了很多,看的欧阳涵止不住落泪,“妈……”
  看来张晓翠没有骗他,他真的是她的亲生儿子,欧阳涵的内心十分复杂,他觉得自己作为这儿子,有太多的愧疚。
  要不是有这段视频,他可能内心里,这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张晓翠,因为他不相信,即便柳琴再残忍无情,但是也是对于他有着爱护和纵容的,虎毒不食子,他觉得柳琴一直以来,不过是对他太过严格要求罢了,既然柳琴已死,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欧阳涵的内心十分复杂,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的爸爸和一个小三生的孩子,想到了柳琴的冷漠,似乎也是有情可原,试问,哪个女人能够整天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笑脸相迎呢?
  欧阳涵觉得崩溃,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戏剧性,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呢?
  欧阳涵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就连唐雨初,都对他撒了谎,她在包庇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为什么,没有人真正信任过他,在乎过他的感受呢?
  他的幸福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每当以为有甜蜜是永恒的时候,现实就会狠狠打他一耳光,然后告诉他,谢了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童话,什么事都是靠自己脚踏实地的,当他脚踏实地有些起色的时候,现实又狗血的像是玛丽苏偶像剧的转折,令人猝不及防。
  欧阳涵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运,是那么可笑,很戏剧性,就连妈妈都不是自己的,这二十三年,他的经历,仿佛不是为自己而活,都是按照一个既定的轨迹在走,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命运总是适时的开一个瞬间能够击溃他的玩笑,他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即便是面对尴尬,都要装作从容的去面对,合上了电脑,欧阳涵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太多的思绪在脑海徘徊。
  想着刚刚的视频,欧阳涵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视频!家里有监控!他又打开了电脑,开始连接监控设备,时间到了柳琴死亡的那一天,门口刚好有一个监控拍到了当时的画面。
  画面显示,夏荨在门口和唐雨说了什么,然后唐雨初走了,过了一会儿,夏荨在门口,像是偷听着他和柳琴讲话,没有什么异常,约摸能有两三个小时,突然,她很快就站好了,紧接着,唐雨初出现在了画面里,她拿着鸡汤,看到这里,欧阳涵的心纠结了起来,走廊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夏荨和唐雨初像是聊了两句什么,听不声音,夏荨紧接接过唐雨初手中的保温盒,转过身面对摄像头,一瞬间,欧阳涵直直盯着监控画面,放大了场景,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只见夏荨快速往鸡汤里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合上保温盒晃了晃,然后把保温盒递给了唐雨初。
  没想到……居然是夏荨害死了柳琴,而自己,居然娶了杀害自己母亲的杀人凶手为妻。
  是不是唐雨初也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夏荨,所以她选择了包庇?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了,这两件事太过刺激,让欧阳涵久久回不过神来,柳琴不是他的生母,是夏荨害死的柳琴,在看到监控画面之前,他对夏荨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觉得夏荨是一个爽朗豁达的女孩子,只是没想到,居然包藏祸心。
  欧阳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住现在就要把夏荨叫起来理论一番的冲动,他觉得十分懊恼,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唐雨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她那么善良,是一个有选择的女孩子,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夏荨就是杀人凶手,或许,这件事,唐雨初早就知道了。
  是因为他和夏荨的婚礼,还是因为他和夏荨的孩子?唐雨初宁愿为夏荨去送死,也要保住她们母子俩,自己真的很没用,这件事情都做不好,欧阳涵觉得自己很窝囊。
  唐雨初,我输了,没想到你居然放弃我,选择了为夏荨去送死,难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你留恋的东西吗?难道,你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你觉得你死了,我会独活吗?欧阳涵只觉得可笑,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居然要为了别的女人去送死了,他居然还想不到,他真傻,明明那天柳琴的门口,只有唐雨初和夏荨两个人,他居然猜不出杀人凶手是谁。
  想到自己曾经打了唐雨初一巴掌,他就觉得后悔要分,他觉得不安,自己居然一直被蒙蔽了双眼,一直以为是唐雨初杀了柳琴。
  他暗自悔恨,如果当时他多一个心眼,好好调查一下,也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不会让唐雨初一心求死,也不会白白让她蒙受这场不白之冤,她甚至想要以死明志,而他呢?却什么都做不了,居然还冤枉她。
  第二天清早,夏荨早做好了早餐,欧阳涵冷着一张脸,没有动筷子,“快尝尝,都是我亲自做的。”
  “昨天,我找到了一个杀害我妈的重要线索。”
  欧阳涵此话一出,夏荨吃饭的动作一僵,欧阳涵观察着她的神色,“什么线索?”
  “家里有监控。”
  “那你……看到了什么呀?”夏荨一阵心虚,拿着筷子的手开始颤抖。
  “你希望我看到什么呢?”欧阳涵神秘一笑,看的夏荨心里更加没底。
  “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呢。”夏荨只觉得冷汗直流,尴尬一笑,还是故作沉稳,喝了一口桌上的牛奶。
  “我看到了下药的人。”
  欧阳涵此话一出,夏荨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颤颤巍巍的捡起筷子,夏荨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是谁?”
  “开个玩笑,监控没有显示,那里是死角,还有一个门口的,我下班回来再调出来看看。”欧阳涵直接往门外走,夏荨这才松了口气。
  夏荨确定欧阳涵走远之后才进了他的房间,打开电脑调监控。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的夏荨一个哆嗦,回过头去,只见欧阳涵鬼魅一样现在她身后。
  夏荨吓的胸口剧烈欺负,“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不过是想试探你一下,你还真的这么做了,我告诉你,我明确的看到了监控视频。”
  “你看到了什么?”夏荨开始瑟瑟发抖,手脚冰凉。
  “我看到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欧阳涵目光阴鸷,紧紧盯着夏荨。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知道,唐雨初和我说了什么吗?”欧阳涵故作深沉的询问。
  “不,不知道。”夏荨摇摇头,目光凌冽,“她一定说了我很多坏话对不对?一定是这样,她一定和你说了很多关于我坏话,所以才让你怀疑到我的,所以你才去调监控的对不对,我不是故意还是你妈的,她说的不对,你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
  欧阳涵冷笑一声,“你不要觉得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唐雨初和我说,是她,杀死了我妈。”
  “什么?”夏荨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你不觉得内疚吗?她已经决定要为你送死了,她知道了你是凶手,却对这件事只字未提,她愿意为了你去送死,而你呢,就这么堂而皇之,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唐雨初她那么善良,愿意为你背这个黑锅。”
  夏荨只觉得震惊,一阵愧疚的情绪在心底徘徊,没想到她一直把她当做绊脚石,想要害她,甚至想让她去死,她却反过来要给她背黑锅,为她去死,自己一心让唐雨初死,而唐雨初却感觉为了自己去死,夏荨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恶,唐雨初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她没有想到,唐雨初就连死都不怕,为了保全她,居然不惜承认杀死了柳琴,这样的朋友哪里找去,夏荨落泪,过了良久才开口,“我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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