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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羞耻
  TO集团,唐雨初刚进门,就被人拦住,欧阳涵今天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帅气十足。
  唐雨初垂眸,正要往里走,欧阳涵像是看准了她选择的方向,总是恰到好处的拦住她的去路,让唐雨初的思绪有片刻的恍惚,恍如初见。
  让她想起了在学校门口,欧阳涵拦住他,又拽又酷的样子,彼时她负债累累,他笑嘻嘻的说让她做他的女佣。
  “小……欧阳涵,你幼不幼稚?”唐雨初没有心情和他玩儿这小孩子的把戏。
  “唐雨初,哦,不对,AN唐设计师,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呢?”欧阳涵双手插兜,看到唐雨初,他整个人似乎也精神了许多。
  “早啊,欧阳总裁。”唐雨初扯起一个不情愿的笑,翻了个白眼。
  “早,AN唐。”
  唐雨初没有理会,正要略过他去往里面走,欧阳涵故意退了一步,拦住她,“怎么,好像不太诚恳的样子?和本少爷说早安这么情愿啊?”
  “现在是上班时间,欧阳总裁还要定时开早会呢,而不是用闲暇的时间来磨嘴皮子,免得叫人说你无所事事。”唐雨初看着欧阳涵,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或许是六七年前的青涩回忆了吧,都已然忘了大半。
  “AN唐设计师,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你的画技会不会退步了啊?”欧阳涵似笑非笑的审视唐雨初。
  这么无聊的调侃,他也不腻歪,欧阳涵似乎自己都不曾发觉,在唐雨初面前,他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喜欢争风吃醋。
  “退步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唐雨初挑眉,“怎么,欧阳总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不希望挽救公司了?”
  “怎么可能。”欧阳涵撇撇嘴,看了看唐雨初,欲言又止。
  “那我要去设计手稿了,回见。”唐雨初笑的礼貌,让欧阳涵觉得不舒服。
  “你男朋友没来送你上班啊?”欧阳涵扫过她身后,他刚刚已经在门口注意到了唐雨初是打车来的,所以故意发问。
  唐雨初看了一眼欧阳涵,只觉得有些好笑,“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的私生活就不麻烦欧阳总裁过问了。”
  欧阳涵撇撇嘴,眉头蹙起,他有心想要去质问白逸宇原因,可是转念一张,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处于白热化的边缘,可能他这一问,三个人的关系都会陷入僵局。
  她居然说白逸宇是她的男朋友,她是为了他才拒绝他的,欧阳涵不信,但是却找不到理由辩驳,她的决绝和不辞而别,成了欧阳涵的心病,可是一见面就闹僵,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希望他们两个人都能够好好的。
  可是他想打破这僵局却无从下手,又是一阵无力感笼络心头。
  唐雨初,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呢?无数个疑问徘徊在欧阳涵心头,令他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唐雨初看着桌前的白纸出神,想到了欧阳涵,心底像是有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牵绊着她,令她备受煎熬。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太了解彼此,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别扭,她知道欧阳涵是主动与她搭讪,她装作不去理会,可是心底却十分在意他的感受,总害怕他会受伤,害怕他会想不开,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正所谓关心则乱,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唐雨初有些心不在焉,叹息一声,用纸笔开始设计起服装,却不是设计TO主打的款式,而是设计一套男装,脑海中过目的是欧阳涵的身材。
  要是有一天,他能够穿上她亲手设计的西装,和他在万众瞩目之下,举行婚礼就好了……
  想到这里,唐雨初顿时摇摇头,甩掉脑中的想法,唐雨初,你在想什么?!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过是请了一周的假期回国而已,还是要回去的,你和欧阳涵之间也不能放生什么的,没有必要去幻想了,有点自知之明吧,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你和他终究是不肯能的,还是赶紧想一下该如何设计出服装,早日解决了TO的事情,回美国去学习。
  这个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唐雨初忍不住提醒自己,可是手下却还是不受控制,一套西装的稿子已然成型。
  “在画手稿呢?”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吓了唐雨初一跳,唐雨初放下笔,下意识想要用手去遮挡那画稿,可是欧阳涵眼疾手快的已经把画稿从她面前快速的抽了出来。
  欧阳涵打量着画稿,神色变幻莫测,让唐雨初心神不宁,“啧啧……这画稿好像不是我们要赶制的风格啊?不知道唐大设计师为什么要设计一套男装呢?”
  欧阳涵的目光意味深长,扫过唐雨初,“难道是唐设计师对本少爷余情未了,想要通过设计一套衣服来再续前缘?”
  “胡说八道!还我稿子!”唐雨初撇撇嘴,就要去抢画稿,欧阳涵一扬手,把画稿举高,唐雨初没有他高,就下意识的垫脚去抢,欧阳涵的似笑非笑。
  “唐设计师工作期间玩忽职守,你说本少爷该怎么惩罚你呢?”
  “还给我!”唐雨初拼命的想去抢稿子,欧阳涵却来回换手,害的唐雨初左右夹击都没有办法。
  “我们要设计的是女装,可是唐设计师却设计了一套男装,说明心有所属啊,你告诉我是给谁设计的,我就还给你。”欧阳涵的目光带着玩味儿。
  唐雨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劲儿的抢稿子,欧阳涵一顿,脚下却有些没站稳,连带着唐雨初一同摔倒。
  唐雨初楞楞的扑倒在欧阳涵身上,嘴唇刚好吻在欧阳涵的唇上,好似一股电流一般传来一阵酥麻感。
  这种感觉令唐雨初近乎失控,差点忘记了从欧阳涵身上爬起,两个人都享受着这个意外之吻。
  片刻,唐雨初慌乱的爬起身,垂眸目光遮盖住眼底有些慌乱的思绪。
  欧阳涵起身,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意外一吻当中,手指摸了摸唇角,笑意盈盈看向唐雨初,却见她已然红了一张脸。
  “唐设计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是不是发烧了?”
  唐雨初神色有些窘迫,看起来有一些说不出的可爱。
  “我没事……”她转过身,不去看欧阳涵,故作淡定。
  “唐设计师是在挂念着意中人吗?可是这个让你设计服装的人啊?”
  欧阳涵从背后凑近唐雨初,不断地撩拨,看着她的样子,他莫名的生出一种满足感。
  “这个,是为白逸宇设计的。”唐雨初垂眸,神思恍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好啊,果然惦记你的男朋友,这么玩忽职守,在上班的时间满意里居然想着为自己男朋友设计衣服,私下的事情唐设计师最好私下解决,别占用上班时间。”欧阳涵脸色一变,一下子撕了那手稿,听到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唐雨初回过头,刚好看到欧阳涵泄气似的撕纸,目光还看着她,直到纸张被撕成数段,欧阳涵一扬手,漫天纸屑在唐雨初面前飞舞。
  等到纸屑洋洋洒洒的全部散落到地上,仿佛一切尘埃落定一般,欧阳涵的离开了。
  唐雨初知道他是吃醋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满地纸屑,她拼拼图似的又把它们拼凑到一起。
  直到他心里难过,可是她的心里又何尝感受?唐雨初也不是有意折磨他,只是妈妈的话犹在耳畔,你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别要我这个妈!
  从小把她养大成人的母亲,她怎么能为了欧阳涵,为了一己之私,忤逆自己母亲的话呢?这种事情,对于从小就是听母亲话乖乖女的唐雨初来说,忤逆太难了。
  她之所以学习跆拳道,就是为了拥有保护自己和妈妈的能力,欧阳涵和周桂兰,二者选其一的抉择实在是太难,欧阳涵离开她怎么都能够活命,他是TO的总裁,不愁娶不到媳妇,而她的妈妈,失去了她就失去了一切,她不希望母女关系变的僵硬,她不得不狠下心来对欧阳涵。
  她又多有不忍,可是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牺牲她自己的幸福,能够换妈妈的周全,也算是值得了吧?唐雨初想着,她不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欧阳涵出了门,唐雨初刚刚的话,只让他觉得愤懑难平,哪怕她只是骗他说是给他设计的服装,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是她居然连篇他都不肯了,欧阳涵只觉得悲凉,这么久以来,他的支撑,他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呢?在她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她可以毫不留情的取出他的自尊拿来践踏,爱一个人,让他卑微如尘也心甘情愿,虽然痛苦,但是欧阳涵却甘之如饴,因为他坚信,唐雨初爱着他,他也爱着唐雨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唐雨初拒绝了他,还不辞而别,他不愿意相信唐雨初是因为白逸宇的关系才拒绝他,但是唐雨初那天亲口承认,还为他设计衣服,种种迹象,都足以表明,唐雨初喜欢上了白逸宇,移情别恋,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但是今天唐雨初的做法,确实让信了几分。
  白逸宇!欧阳涵有些愤恨,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难以挽回的局面,他以为,再次见面之时,就是他们的相守之日,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生活不像偶像剧,总是有团员完美的结局,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童话,怪只怪他太过天真单纯,一次次的被命运玩弄。
  唐雨初!他本来觉得可以自信满满的追回他,可是当她挽着白逸宇胳膊,宣布那是他男朋友的时候,他震惊,吃醋。
  他拉出了唐雨初,强吻了她,她没有反抗,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是刚刚那意外之吻,每一次,都让人意乱情迷,失了理智。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傻,欧阳涵苦笑着,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了,这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傻更可悲的人了。
  自己最爱的女人,她说她有了男朋友,欧阳涵始终无法介怀这件事,像是当头一道重击,留给他的只是痛苦和绝望。
  每当他以为离唐雨初更近一步,命运就开玩笑似的把她又扯远了,每当他想接近她,总是会有千万般的阻碍,他想的很简单,不过是和她余生一直在一起,可是真的一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对于他来说都成了奢望。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唐雨初,可是他错了,他可以对任何人硬起心肠,甚至会顶撞自己的母亲柳琴,但是面对唐雨初,他总是输的一败涂地,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次次的被感情折磨的体无完肤,可是他还是放弃不了。
  就像是手中紧握带刺的玫瑰,明知道有刺,碰了会受伤流血,可是他就是放弃不了。
  他放心不下对于唐雨初的感情,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以至于唐雨初对他如此冷淡,排斥他的接近。
  欧阳涵有些颓废,想要自暴自弃,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多希望自己的记忆没有回来,这样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他多希望,失忆的时候,唐雨初不在他身边,让他安安静静的度过,把有关于她的一切统统销毁,他情愿不再想起,也就不用遭受这样的折磨,痛苦。
  唐雨初是他的软肋,是他心上最致命的伤口,她亲自划下刻骨铭心的印记,也是她让那伤口更疼痛,让他麻木,又是她撒了一把盐,让他更加痛不欲生。
  明知她是致命的毒药,可是他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越是不想触及,越是避之不及,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他倒是宁愿唐雨初没有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抱着幻想继续做他的白日梦了。
  可是她回来了,亲手毁了他的梦,还有他的最后一丝念想,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绝望,可是他现在觉得,绝望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只是觉得有些彻骨的冷意吧他包裹住,欧阳涵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再次抬眸,是目空一切的感觉,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住,他穿起了伪装,或许,是因为他再受不起伤,欧阳涵苦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他明明很强大,也很坚强,一直都是无所畏惧,可是只有面对唐雨初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被打败,脆弱到不堪一击。
  欧阳涵,你真实个废物,他在心里暗暗嘲讽自己,真的很是没用,面对唐雨初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她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他失去控制,心甘情愿的手她的摆布。
  欧阳涵的出了公司,他的心情很不好,他没有开车,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天色暗了,他又再次去了那间熟悉的酒吧。
  却没有见到那个两次提点他的女人,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欧阳涵有些奇怪,或许,他来本不是为了喝酒,而是想找一个陌生人诉说心事,他一共喝醉过两次,在这个酒吧,偶遇那个女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依赖,不是那种情爱上的依赖,而是像那种孩子对于妈妈的依赖一样。
  他像是一个无家可归又孤独的孩子,在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得到了她的指引,她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他照亮了前路。
  虽然只有过两面之缘,但是,欧阳涵对于这个女人,真的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他觉得十分心安。
  好像是儿子对于妈妈的依赖,这种感觉很奇怪,令欧阳涵同时有些羞耻,是柳琴对于他的关心不够吗?以至于他这么依赖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依赖自己的亲生母亲。
  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欧阳涵冷笑,一拍酒吧的桌子,让服务生上酒。
  他很孤独,仿佛被全世界孤立,他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或许,酒精能够短暂的麻痹他的神经,这样他就不会去想那些伤心的事了。
  如今,他的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孤独的像条狗,欧阳涵只觉得很可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是啊,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似友成群实则孤身一人的寂寞有几个人能懂呢?很多人敬佩他,畏惧他,喜欢他,他都看不上,如今,他看上的又都离他而去,像是天大的讽刺。
  欧阳涵的惨戚戚的笑了,他的苦,他的伤,有几个人能懂呢?天下这么大,就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
  欧阳涵无语问苍天,到底该怎么办?他很迷茫无助,多希望能够有个人帮他指条明路,可是,却没有那么一个人,带领他走出迷途,他像是陷入了深渊沼泽之中,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感觉十分压抑,感觉自己很没用,他脸上尽是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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