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安在看到这一幕时,眼中是得意的笑:“哈哈,原来你也有驾驭不了它的时候?刚才怎么说来着,不是很厉害么?还不是一样被这畜生一通戏弄和踩踏?”
她的心别提多开心、多惬意了。
但她依旧不敢怠慢,开心归开心,还是迈开步子,一瘸一拐的往易秋跑去。
言欢正在为丹云收拾着身上的鞭痕,听到易秋的惊叫时便看到了令人心花怒放的一幕:“这云中驹还真是好样儿的,不愧是宝马良驹,就是最懂人性!”
丹云闻言急忙伸手捂住了言欢的嘴,对着她摇头,低声道:“你不想活了?易师姐也是你敢挑衅的?今日这云中驹发了疯似的不但叼着你疯跑一圈儿,还踢了远安小姐、又踩了易师姐,山主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做呢!”
“怕什么?一切,都有咱们的易师姐兜着呢!”
言欢并不在意被云中驹欺负和踩踏的易秋,只为丹云小心的处理着脸上那道鞭伤,担心因此会落下疤痕。
倒是丹云在看到了飞奔而来的远宁时,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刚才浮萍前脚一走,远宁后脚便离开了马场;此刻,远宁自此返回,却不知,是否和她让浮萍去找江伯有关?
不说丹云的担心,就说这边的云中驹,似是和自己的主子杠上了一般,恁是围着她不肯离去,后踢翻飞、长尾唰唰,且张了嘴似乎要咬!
易秋被摔下马,本来心里就够生气了;刚才又被莫名踩了几下,她的火气就上了;此刻,见这家伙不但不敢进离开,竟是像和自己有仇似的一下一下不肯离去!
于是,易秋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畜生,找死!”
二师姐毕竟是二师姐,身手与修为可不是白给的!就见她一个鹞子翻身、不知从何而来的利刃已然在手,就在云中驹向她冲过来的双方错身的瞬间,狠狠地刺进了马儿的脖颈间!
马儿一阵吃痛,“赤溜溜”前蹄腾空长嘶一声,竟硬生生重重倒地;脖子上鲜血如注,染红了它本来的红色鬃毛,只剩下重重的呼吸!
“云中驹!”
言欢见了急忙丢下丹云飞奔过去,就看到了直挺挺茶在马儿脖颈上的那把利刃,正泛着淡淡寒光;刀口处的鲜血很快染红了草地,缓缓晕染。她心疼极了,含泪叫道:“好马儿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啊?我会救你!”
“救她?”
易秋冷冷的来在了她跟前,看着言欢手忙脚乱的将不知从哪儿弄来、随身携带的药粉往伤口处撒,她一脚将她踢开:“丑八怪,我就说它怎么叼着你半天不踩死你,原来这畜生已经与你同流了?”
说话间,脚狠狠的踩在了匕首柄上,将整个匕首直接没入了马儿的脖子里,血倒是不怎么流了,可言欢明显看到了云中驹的痛苦,比之前加剧数倍。
“易秋,它好歹也是陪伴你数年的马儿,怎的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言欢翻身而起往前靠近,“如若再不施救,云中驹真的会死!”
“这畜生是我的马儿,生死与你……该当有关!”
她的余光忽然扫到了远远而来的马场看守,于是将踩在匕首柄上的脚收了回来,后退几步:“既然你是如此善良,那就救它吧?”
言欢不疑有他,急忙冲上去跪在地上一手握住了匕首,一手拔下银针就准备给马儿止血,却不想身后传来厉声呵斥:“好歹毒的贱婢,你居然敢杀了易师姐的云中驹?”
“我没有!……是易师姐自己杀的!”
言欢没有回头,嘴里一边争辩着一边将药粉往马儿的伤口处撒,被那些人硬生生拖了开去,手中还捏着那把沾血的利刃。
“凶器都在你手中,还狡辩?”马场管事的一见,厉声叱骂,“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外殿弟子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将言欢摁在地上:“丑八怪,敢谋害易师姐的云中驹,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没有!”
言欢双手被抓,眼睁睁看着云中驹倒在血泊中即将错失抢救的最佳机会,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嘴唇缓缓相碰,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点点传向周围。
丹云一见,急忙上前拉着摁住言欢的人,却被那些人一下子甩出去老远,撞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丹云!”
失了修为、双手被擒,言欢眼真真看着丹云被撞晕、云中驹即将失去最好的抢救机会,她心急如焚;好在,此刻草丛中一点点飞来一只只的毒蜂,向他们围拢而来!
见此情形,言欢心中一喜,赶紧再次发出了那奇怪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毒蜂开始攻击周围众人。
从未见过这种情形的马场守卫者和易秋等,只好弃了言欢四散而逃,被毒蜂追着一路慌不择路而去。
言欢得了自由,迅速扑向了云中驹:“你没事吧?坚持住,我一定救你!”
银针疾如闪电扎在马儿身上、荷包中的金疮药被她像撒黄土一般全部倒在了马儿流血不止的伤口处:“放心,本小姐的金疮药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你一定会没事!”
云中驹眨了眨大黑眼睛,似是对言欢的肯定。
这边,言欢尽力抢救着云中驹;远处,丹云昏睡在那儿,一动不动。
夜幕已经下来了,夜风吹过马场,冷森中透着淡淡的悲凉。
月儿早就爬上了树梢,却在此刻漫天繁星之际才绽放了满目的光华,洒落大地,清冷中却又似是带了点滴的温馨。
言欢将丹云拖到自己身边,确定她只是被撞昏了后,为她包扎了脑袋上的伤口;而后,她抱着云中驹的大脑袋,轻轻捋着它深红色的油亮鬃毛,双目望着一身伤痕的丹云,心中百感交集。
扬起脸望着天空皓月,她缓缓自语:“爷爷,你可绝对不会想到,您教我的控虫之术,今日竟然被我用来救了一头大马!……哈哈,你若是知道欢儿如今这般狼狈与无能,是不是会嘲笑我呢?不过你放心,你的欢儿绝对不会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丫头,将来,我会重新回来,为您报仇雪恨,夺回原本属于我言家的一切!”
“云中驹,易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竟是如此恨她?”低头,她望着怀里马儿的眼睛,笑了,“我只是想让你欺负一下她而已,没想到你似乎比我更加恨她……”
“哧!”
马儿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鼻子声,脑袋动了动,似乎是回应言欢的问题。
“易师姐也真是,她确实够毒、够狠!”望着它脖颈处被自己用衣裳碎布包裹的伤口,想起易秋之前的作为,她不由叹了一声,“竟然对自己的马儿下此毒手?只因为你摔了她?或者,为了嫁祸于我?嫁祸!”
提及“嫁祸”二字,言欢的绣眉紧紧蹙在了一起:“这杀死易师姐马儿的重罪,只怕我是逃不掉了!……看来,云隐山也不是我言欢该待的地方,须得尽早寻机离开这里,好做长远打算才是……”
“怎么离开?”
江伯的声音忽然出现,他的身子犹如暗夜精灵般悄无声息落在言欢面前,话语中喊了担忧与怒火。
“江伯?”
言欢一愣,进而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她扬起脸看着他,眸光中星辰闪烁。
江伯低头看向她怀里的马儿,蹲下身子拭了拭马儿的气息,点头开口:“这云中驹本就是一匹好马,生命力比普通的马儿要旺盛很多;加上你今日这及时相救,它没什么生命危险;倒是丹云……”
江伯看向躺在那儿满身伤痕的丹云,伸手拭了拭她的情况:“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浮萍呢?”
此刻,江伯忽然追问。
于是,言欢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被云中驹叼起的事情,以及浮萍被丹云派去找江伯救命的情况,听得江伯眸子一紧。
“莫不是浮萍……”
言欢这才知道,浮萍许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放开它吧!”江伯看着这马儿,“让它暂时离开马场去往别处,明日天亮了我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不,江伯!”
言欢摇头:“云中驹是因我才被易师姐刺伤,今晚也是它最关键的时候,我不能舍它不顾;浮萍和丹云就交给江伯了,请江伯即刻回去,免得五方那里……”
“遭了!”
提及五方,江伯心里蓦地一惊,一手捞了丹云飞身疾奔而去:“自己多加小心,明日一切有我!”
听着这环绕耳边的声音,言欢淡淡笑了。
带着丹云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江伯果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一闪,迅速消失不见!
他急忙进了房间,将丹云放在椅子上再看五方时,却见他脖颈间的衣裳是敞开的,似乎有人解开后尚未来得及弄好似的!
“好在我来的及时,否则后果可真不敢想象!”
江伯仔细检查,发现五方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回身来在丹云跟前,端了桌上的冷水洒了她几下,丹云方才悠悠醒转过来。
“江伯?……言欢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刺杀云中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