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重新进入三殿学艺!”
言欢一字一句的望着墨魂,认真道:“因为我的愚蠢和偏执,让小怪枉死;更因为我的无知,让小狸和大超一家被人误诊、死于非命,还与爷爷……”
她扬起脸望着漫天白云,终于重新说道:“不精医毒之术,我枉为初辰阁的新阁主!我对不起爷爷一直以来对我的厚爱!更对不住因我而死的亲人们!”
“重新学习,是我为他们讨回公道必须要做的!”
言欢回头看向墨魂:“你们放心,从此后我再也不会对不该有的人或事抱有幻想!从现在开始,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该奢望什么;我是言欢,初辰阁的言欢,不再是那个一事无成、无知无畏、不带脑子的废柴了!”
看着忽然之间成熟的小姐,墨魂竟有些心塞。
“传我的命令下去,青藤苑依旧是原有老人留守看护,让我的大仙儿时不时过来看看就好!”她看向站在一边谨小慎微的芽儿,几步上前牵起了她的手,“她是小怪曾经救下的人,与你我之间也是有缘的,所以,我要带她前往初辰阁随身服侍……”
“小姐,初辰阁有药霜,再不济还有仙儿!”墨魂闻言立马拒绝,“或者,您可以从阁中任意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做你的贴身侍婢,真正不该是一个刚进药仙谷、且来历不明的女子呀!”
墨魂此时真的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派人好好查一查这芽儿的背影,是否如她所说,真的就是当初小怪收留之人?
“我知道的你的想法!”
言欢浅浅一笑望着墨魂:“初辰阁的老人自然都是十分可靠,但,她们毕竟是爷爷曾经的贴身之人,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我……”
“墨魂明白了!”
他脑子里飞速转动,而后开口:“要不这样,您先回初辰阁,至于芽儿姑娘,墨魂会在三日内给您带进初辰阁的!……你也知道,仙儿那里是有一定的考量,至于原因,墨魂不说您也明白的,对吧小姐?”
言欢怎么会不明白?
初辰阁是爷爷一生的心血,那里所蕴藏的东西,可是整个丰月大陆都未必能有的,就连药仙谷中元老众人们,也未必知道初辰阁的真正意义。
可言欢不知道的是,墨魂和仙儿知道的,竟是比她知道的要多了不知道多少!
初辰阁不只是外面看上去的一座简单宅院,它囊括了老谷主这几十年的一切,有丰月大陆的存亡之谜、毒神再世的天大机缘,更有人人肖想多年的奇珍异宝。
所以,墨魂和仙儿是绝对不会冒险让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进入初辰阁的,哪怕小姐喜欢。
“也罢,三日后我要一个结果。”言欢点点头,“芽儿放心,毕竟初辰阁不同于众,进入那里需要一个过程……”
“只要能伺候小姐,不管在哪儿芽儿都心存感激!”
芽儿感激涕零的就作势要跪下,被言欢拦住了:“放心,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你我之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应,仿佛,你就是我的亲姐妹一样!”
“芽儿也是!只是,芽儿身份卑微不敢随意攀附小姐,怕被人耻笑说闲话……”芽儿眼中噙泪,不知是感动还是别的,她依旧低垂着颈子,话语中带着楚楚可怜,“你能如此对我,我心甚慰!”
言欢笑了。
“芽儿你放心,以后不敢说整个药仙谷,但入了初辰阁,你和她们一样都是我言欢最亲、最值得信任的人!”她莫名的想要抱抱她,“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给了芽儿一个轻易从不给人的拥抱。
这个拥抱,却让墨魂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是下意识觉得,这个芽儿不简单。
望着言欢与墨魂离开的背影,芽儿一改刚才还谨小慎微的样子,身子渐渐挺得笔直,双目精光熠熠盯着他们。
“言欢,这种感觉我芽儿可没有!”她自语,“如若不是因为不得已的缘由,本小姐才不会如此低三下四的前来与你虚与委蛇!”
她抬头看着青藤苑主屋,眸中冷光渐渐溢出:“这青藤苑向来不是说外人不得入么?可本小姐这几日已经将你这里外都看了个遍,除了几株稍显珍贵的毒草花卉之外,并无任何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之处呢!”
“初辰阁!”
芽儿看向青藤苑门口,那里已然空无一人。
“在整个药仙谷中最令人向往的莫过于这初辰阁的神秘了吧?你们进不去,本小姐可是刚好能进去好好逛一逛呢!”芽儿望着主屋的眼中现出几分诡异,“莫不是这青藤苑中还有什么我不曾找到的么?”
“芽儿小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清秀的婢女出现在她身后,神色间满是恭敬。
“你来这里作甚?是她们俩谁让你来监视我的?”芽儿冷冷和瞄了一眼来人,“青藤苑并无异样,相信媚儿姑娘自然早就探查过了吧?”
“奴婢从来都是夫人的人!”
婢女张开手掌轻轻拂过面颊,竟是一直在玲珑居中的红蔷。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与我芽儿何干?我此来,也只是承了她那份不算情分的情罢了!”芽儿漠然回应,“待到任务完成,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绝不滞留一刻!”
“奴婢会给主子传话的。”红蔷微微一福,低声道,“夫人也进过这青藤苑很多次,终是不曾探查到那东西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夫人断定,那东西一定在初辰阁中!”
“那又怎样?”
芽儿冷冷质问。
“夫人特别叮嘱奴婢,说如若您能得到那东西在初辰阁的具体所在,她便会以月嫦花相赠!”红蔷机警的望着周围,继续低声言道,“这样一来,您体内的东西便会得一劳永逸的解除,以后,海阔天空……”
“本小姐体内的东西就让她留着吧,无需清除,作为一个时刻提醒我的念想最好不过!”芽儿冷笑着打断了红蔷的话,“至于那什么月嫦花,我从未稀罕过!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帮她,是情分;不帮,看在月嫦花的份儿上,我也没错!”
红蔷顿时有些囧,但终于还是咬咬牙继续开口:“夫人还说了,您……”
“她有什么话不知道自己来说吗?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你来来回回做传话筒,不累呀?”芽儿怒声质问红蔷,“除了我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她喂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之外,这些年她为我做过什么?当我也魔鬼相斗求生存的时候,她在哪儿?当我被野狼啃咬几乎丧命之际,她又在哪儿?因着这分血脉,她便能对我为所欲为么?”
“小姐……”
“谁是你的小姐?看清楚了,我只是青藤苑一个下贱的奴婢!”芽儿眼中的怒火几欲喷薄,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声对着红蔷,“被她用一株月嫦花千里牵线的木偶、工具罢了!甚至,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否真为她所生?风光无限的她,可曾想过我每日里地狱般的生活?”
红蔷不敢再说了。
“回去告诉她,我与她的情分,这是最后一缕!”芽儿深深呼吸数下,这才控制了自己的暴怒,背对红蔷,“那东西能找到最好,如找不到,我也尽力了!哼,她自己几十年盘桓在此什么都没找到,怎么能指望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实现她的愿望呢?开什么玩笑!”
“小姐真的是错怪了夫人,她确实有自己的不得已!”红蔷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她多年来忍辱盘桓在此,也是想为您争来该有的名分……”
“去她的什么名分!”
芽儿闻言忍不住笑了。
再次回身看着红蔷,她的眼中是可怕的杀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一百两金子一条的黑市消息可不是白给的!我用卖了自己的钱,自然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哼哼,她的算盘打得很响,只可惜,依旧是为他人做嫁衣吧?红蔷,若你真的忠心,那就告诉她,让她别再沉浸自己编织的梦境中,睁开眼醒醒看看,她的美梦也仅只是美梦罢了!”
红蔷愣住了,她望着芽儿,似乎不曾想到眼前之人何时变得这般戾气十足?
“我已非她所掌控之中的芽儿!”芽儿继续说道,“所有的痛苦与煎熬,都将会有丰厚的回报,我已经等到了,并且,将会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补偿呢!哼哼,别以为她死守的秘密只有某些人知道?”
红蔷倒退了几步,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瞅着芽儿,一时竟是无语了。
“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原话禀告吧!”
她冷冷斥了一声。
红蔷只好回过神来,转身消失在青藤苑的小径拐角处。
“念儿?好一个念儿!”
看着红蔷消失,芽双拳紧握,阴鸷着双目继续盯着眼前的青藤苑主屋:“你一心为了他可以将我弃之敝履,我因着你月嫦花的牵制已经为你做的够多了!还想继续让我为你的美梦做垫脚石?哼哼,我受尽苦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拜托你的控制,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么?念儿,我会让你成为她一辈子的念想!”
芽儿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卖身的一幕。
第八十七章 芽儿的智慧与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