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醒醒!”
言欢的耳中传来小狸急切的呼唤,让她没能听清楚那蓝衣人的话,急得她大声追问:“这到底是哪里?你又是谁?”
“小姐,您糊涂了?”
小狸在听到她这没头没尾的追问时吓哭了,一边摇晃着她一边喊着。
言欢张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小狸一脸的着急,她下意识讪讪而问:“我怎么了?”
目光绕过小狸,就看到言琼急匆匆从另外一端来了,嘴里还问着大小姐怎样了。
“您吓死小狸了!”小狸眼中泪水满溢,在看到言欢无碍后,终于奔涌而下,“刚才您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倒了……”
“是啊,姐姐刚才是怎么了?”言琼很快到了跟前,看到言欢已进醒转,将手中的一瓶药水递到她面前,“这是妹妹这里最好的救急药了,姐姐现在当是不需要了吧?”
言欢看着言琼手中的药瓶并未接过来,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刚才如梦如幻的人影儿,想不通那究竟是什么?
“碧瑶草?”
她终于想起了之前自己触碰过那株蓝色的草,起身急忙来在一边看时,却见那草此刻竟成了黑色,且长势更好。
“怎么会这样?”
言欢和言琼同时惊叫出声。
尤其是言琼,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株碧瑶草,双唇翕动着,恁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这边的言欢,却忽然又是一阵眩晕,慌得小狸急忙将她搀了回去,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没在意言欢的离去,言琼一个人蹲在那株碧瑶草前,望着眼前变成黑色的草,她伸出手指却不敢触碰又缩了回来。
“到底,她的血液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为什么不惧剧毒、也能让我的碧瑶草瞬间失色?要知道这花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言琼百思不解。
终于,她缓缓张开手掌抚上了那黑色的碧瑶草,掌心中寒光乍现,丝丝缕缕的白色冰雾笼照了这黑色植株。
“为什么?”
眼看着碧瑶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渐渐化作一撮飞灰落在了土中,她急忙收回手掌,死死盯着那黑色粉末,一脸惊骇和难以置信。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草,我用了数年的时间培育成活,今却这样莫名丢失?言欢,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言琼站起身子,冷森的双目中满是杀意,“终有一日,我会弄清楚的!”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她拂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竟然莫名消失不见了。
离了琼花轩的言欢,在小狸的搀扶下坐在小径中一处石凳上休息,回头望了一眼琼花轩方向,朱唇轻启:“小狸你可曾听说过什么碧瑶草没?”
小狸闻言也不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琼花轩,有些茫然的摇头:“小狸自小跟着小姐出入初辰阁,听老太爷说过的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却似是不曾听闻这样一株草的名字呢!”
言欢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张开的手掌中呈现一枚鲜红的蝶翼状花瓣儿:“那你可曾见过这样的花瓣儿?”
小狸伸手,言欢却躲开了她的触碰:“这花瓣儿的颜色中带有剧毒,我却不能肯定它到底是什么毒?但,却不是这花儿本身所含之物!”
她的眼眸深邃,落在小狸眼中,竟有些不像自家小姐了。
“蝶翼状花瓣儿、鲜红、含有剧毒,这……”小狸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低声惊呼,“莫不是烈焰草?”
“烈焰草?亏你能想得出来!”言欢收起花瓣儿笑着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可曾见过初辰阁的烈焰草开过花儿吗?药典记载,烈焰草通体红色,百株当中也未必会有一朵开花儿……”
说到这里,言欢忽然顿住了。
她想到了其中的一种可能,于是,起身大步往初辰阁而去:“我要找爷爷确定一下,这是不是烈焰草的花儿?”
此时的言琼正站在结界中几株红色的花儿前面,目光沉沉盯着眼前其中一株上面的花骨朵儿,嘴角敛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言欢,如若你知道你手中东西是什么的话,断然不会自作聪明拿去初辰阁了吧?哼,论起玩心眼儿,你言欢与本小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呢!下辈子,你也未必是本小姐的对手吧?哼哼哼……”
言琼转身,旁边一株不知名的白色花萼上,有一只米粒大的昆虫正在翕动翅膀,彩色的煞是好看。
“小家伙,这剧毒之物可算是饱了你的口腹了,那么,本小姐这珍贵的血液还想要吗?”她鲁起袖子伸出手臂在那彩色的昆虫跟前,那虫子见了这纤细的胳膊似乎显得异常兴奋,一下子振翅而起落在言琼手臂上毫不犹豫一口叮了下去,“看来,本小姐的血才是你的最爱对吧?”
因着言琼的血液,这彩色的昆虫变得更加鲜艳好看,震动着翅膀,发出低低的共鸣声。
等这昆虫吸饱了,它缓缓爬到了言琼的另一只掌心中,似乎是睡了过去。
言琼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瓶子,将这彩色的虫子装进里面置于一边小柜子上,那里,还有好几只黑色的瓶瓶罐罐。
“也罢,你倒是吃饱了,本小姐这体内的毒也是时候好好修炼一下了。”扫了一眼胳膊上被昆虫咬过的地方,一个黑色如拇指甲盖儿大小的斑点正在一点点晕染,她轻轻触摸着,往旁边的小亭而去。
结界,因着一些外力的缘故不断发出丝丝光泽;身边花儿摇曳,散发出浓浓香味儿,几朵白茎白瓣儿、晕染了丝丝黑气的小花儿在花丛中若隐若现,随风摇摆。
“爷爷,你看我带了什么?”
在初辰阁寻了一圈儿不见爷爷,言欢想也不想便直接往后面的锦鲤池去了。
果然,在那里她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池中小亭上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随风传来一声声爽朗的笑声。
言欢立在池边,双手呈喇叭状大声叫着。
药禾与药霜也立在池畔,他们可以阻止别的任何人接近锦鲤池,但言欢却从来都是一个例外。
就连外面的初辰阁暗影,也对她的到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拦之意。
“小姐,主人有事和两位老太爷商议,您……”
“没关系的,爷爷一定会见我!”言欢打断了药霜的话,笑着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后继续望着池中心的小亭子,大声喊道,“您若是不见我,您一定会后悔的!”
“丫头,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调皮岛蛋的性子呢?沐爷爷这就来接你!”一位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老者话音未落,人却已经到了她跟前,慈祥的笑容中满是疼爱,“嗯,这许久未见,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好啊,爷爷给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他一边说着,伸手一把捞起言欢的衣领,拎着她像一只大鸟般重新飞回了池中小亭上。
“丫头长得这么可爱,嗯,我看肥水不流外人田,将她许给我那孙儿如何?我那宝贝孙儿可是才貌双全、温文儒雅的紧,论见识修为也是丰月大陆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呢!”
另一老者在听了沐爷爷的话之后,急忙叫嚷。
“你那孙儿确实是人中龙凤,武功修为、品性长相均为一流,我一直以来也很喜欢,并有意栽培他将来承继我的衣钵。”沐爷爷放下言欢,坐回刚才的地方笑着道,“只是,我觉得剑儿更加与这丫头的性子相合!”
“得得得,我们都知道你这家伙老来得子十分器重,但,究竟这俩人谁与欢儿相合,倒是有待商榷!……来欢儿,过来希爷爷这儿坐?”
希爷爷伸手叫着言欢。
“沐爷爷、希爷爷,欢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言欢听着两人的争论,她上前跪坐在爷爷跟前风轻云淡开了口,“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药仙谷便会有一场喜事的,到时候请两位爷爷前来热闹一番呢!”
“啊?!”
这二位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下一刻便将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言隐身上:“老东西怎么从不曾向我们提起过啊?害得我们两个还想着怎么将这丫头弄到我们家去呢!”
“小孩子总是喜欢胡闹,她的婚事,暂且不提如何?”言隐望着孙女儿的眼中充满了溺爱,“今日欢儿前来何事啊?你可是没事从来都不愿意主动来初辰阁的!”
被爷爷这么一提醒,言欢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便直言不讳:“三位爷爷可晓得烈焰草?”
三人不约而同点头。
“那,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花瓣儿么?”言欢的掌心中多了一枚蝶翼状火红的花瓣儿,举在三位老者面前。
“这是……”
“你可莫要诓我们说这是那烈焰草的花儿?”希爷爷打断了沐爷爷的话,看向言欢,“从小到大你的刁钻古怪我们可是领教过了!”
倒是言隐伸手拿过那花瓣儿,仔细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他翻来覆去观察许久,最后将那花瓣儿揉碎了看着指尖上一点点的红色汁夜渗进肌肤,摇头不语。
“是什么?”
言欢和两位老者盯着他异口同问。
第四十章 碧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