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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归,你动心了
  赵医长吓得冷汗直流,忙跪在地上,“四皇子,臣从医这么多年来,只十五年前见过一次有人解这个毒,且此方法危险的很,弄不好,沿安或许走的更早啊。”
  宁闵内心焦乱如麻,看着怀中的女子一时间慌了神,他是当朝四皇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这样慌乱,来不及细想自己对姜沿安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立马命令道,“用你毕生的医术去医治她。”
  “是。”赵医长立马站起身,看着宁闵怀中的姜沿安,说道,“还望四皇子命人准备热水,蜡烛,酒,还有白芷,三七,决明子等物品。房中只留我与戴玉即可。”
  宁闵看了一眼身旁的下人,还未等下人答“是”,时归已经掀开帘子去准备赵医长所需要的东西了。
  时归明白自己太需要做点事情来冷静冷静了,他无法安静的站在帐外去等候一个未知的的消息,对他来说,站在那里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万分煎熬。让自己忙起来,起码不会去胡思乱想。但此时的时归是复杂的,他虽不敢去面对那份煎熬,却又想着能够去陪在姜沿安身边,自己看着她才能够安心。
  宁闵站在帐门外,看着戴玉将一盆盆血水往外倒,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平日里放荡不羁、嬉笑怒骂的四皇子没人敢接近。连孟骧都离他足有五步远,也不敢去询问里面的小兵究竟怎么样了。姜沿安先前出事的时候,孟骧忙着抓刺客,根本不会将这样的小兵小卒放在眼里。他只是好奇,四皇子怎会对一个小兵卒这样担心。
  一个时辰过去了,赵医长和戴玉总算是掀帘而出。
  “情况怎么样了?”宁闵与时归异口同声地问。
  赵医长用帕子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回四皇子,血是止住了,毒也清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沿安的造化了,若是今晚她一切正常,或许就会熬过去了。若是今晚突发高烧,只怕会活不过今晚。”
  “你们都先下去吧。”宁闵命令道,“本王一人在这即可。”
  众人答了声是,纷纷离开。
  赵医长向时归使了个眼色,时归随即明白,跟着赵医长来到他的营帐。
  “你找我来是想说些什么?”时归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医长欲言又止,终是开口道,“我听闻四皇子有一颗百甘丸,此要可解百毒。若是沿安服下,活下来的机会足足有八成。”
  “你是想让我去求殿下将他的百甘丸给姜沿安?”时归直中要害,“原来你找我来是为了这个。”
  赵医长眼神躲闪,说道,“时大人,不是小人不愿意直截了当地和四皇子说,只是这颗百甘丸对四皇子有多重要,你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一区区医官,我说的话四皇子未必会听。但时公子你不一样,你是四皇子的心腹,你说的话,分量一定比小人的重。”
  时归并未回答赵医长的话,直接站起身来离开。
  在回四皇子营帐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沿安活下来的机会足足有八成”。
  足足有八成,这句话对时归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只是他也明白百甘丸对殿下意味着什么。
  百甘丸是天下奇药,能解百毒,遇水不化,可存放一百年。这药是百药谷的女儿白若卿,也就是殿下的母妃所制。当年白若卿为制这百甘丸花了十年时间,也仅仅只得三颗。其中两颗白若卿献给当朝皇上皇后,一颗留给了宁闵。
  殿下的母妃早逝,对于母妃遗留下来的东西他视若珍宝,别人碰不得丝毫。时归曾亲眼看到一个下人因不小心熨坏白贵妃的一件衣服,被殿下诛杀,尸体也被扔在乱葬岗不得入土为安。
  时归明白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分量,殿下视他如心腹,若是危机时分,殿下甚至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他。只是,他区区贴身侍卫,殿下会将百甘丸给他么?
  初春入夜的风是很凉的,从前的时归从不惧怕冷,今天却觉得凉风入骨。姜沿安为他挡箭的那一刻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
  时归重重的扇了一下自己的脸,狠狠地骂道,“时归,你这个软弱无能的东西,当真要一位女子为你牺牲么!”
  说完,时归快步走到帐前,问一值岗的士兵,“殿下在里面吗?”
  士兵回答,“四皇子一直在帐中,不曾出来。”
  犹豫了一下,时归终究是问了出来,“那你可知帐中的病人如何了?”
  “回大人,帐中的病人高烧不退,小的刚刚才去为四皇子打来溪水。”
  听到此话,时归不再有任何犹豫,径自走向营中。在看到殿下坐在床前守着姜沿安时,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宁闵并未看向时归,而是拿着帕子一遍遍擦拭着姜沿安的身子。
  “殿下,属下有一事相求。”时归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还求殿下将百甘丸赐予姜沿安,臣知道百甘丸对殿下万分重要,但此诚危急时刻,姜沿安高烧不退,恐有性命垂危之险。望四皇子垂怜,属下愿做牛做马,生死追随殿下。”
  宁闵神色不变,将手中的帕子丢入水中,站起身来睨视时归,“你为了姜沿安跪下来求我?时归,你我虽为主仆,但你从未跪下求我任何我。”
  “……属下。”时归低着头,不敢看宁闵的眼睛,“姜沿安她为了求我,身中剧毒,属下不忍她命丧于此。”
  “时归,你犯了大忌,可知你错在哪了吗?“
  “属下不知,还请殿下告知。”
  “时归,你动心了。“宁闵直击要害,道出了时归一直未曾承认也不敢承认的心。
  ……动心了。
  他动心了吗?时归抬起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她安安静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训练场上,她脸色红润,如同疾风劲草。在射箭比赛上,她勇敢武器,锋芒毕露,连与她一同参赛的男子都逊色了几分。如今,她因救他躺在这里,像个快要被风吹散的人。心底如同一根根针在扎,疼的时归快要喘不过气来。
  是啊,他犯了身为一个侍卫的大忌,他动心了。
  对姜沿安,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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