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办得到,这样想起来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支持她,所以怎么会后悔把你给生下来嘛。”姑妈讲到这件事的时候意气风发,似乎没有任何被迫的感觉,“所以罗,她就把你给生下来,替到现在了。”
乐雨欣呆呆地看着姑妈,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是用这样的心情,看待这个唯一的女儿。她绝对不是别人眼里那些模范母亲,甚至算不上是个正经的母亲,总是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可是她从来没有用过比这些人少得爱心来对她。过去乐雨欣总是觉得她老拖累自己,扯她的后腿,事实上她才是当了她一辈子的拖油瓶。
“好了,我该去上班了。”姑妈拎着皮包准备出门。而她有些事情还不解。“姑妈,我最近碰到了一些事,还有一群人,我觉得好像有些事要发生了,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哎,雨欣你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姑妈大概从来没认真的问过她的话,所以觉得很好笑。“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很多的好事,也有很多好人,所以你会为了任何事而感动。当你知道这个道理之后,你会变成一个好孩子,而你的人生,现在才要开始。”姑妈说完话就离开了他们租的公寓,招了楼下的计程车去上班。
乐雨欣推开窗,目送姑妈坐车离开,乐雨欣看着天边的晚霞,思考着姑妈说的话。她的人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姑妈说她的人生才要开始,那一定是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等待着她把它给找出来,只要乐雨欣伸出手,她一定能打开那扇门,看见自己的幸福。
关于这个发现,乐雨欣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人就是李星。我明天一上班就要告诉他这件事。
“早安。”
这是乐雨欣第一次会自动向人打招呼,这比她想象中的简单,而且她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喜欢她的问候,他们都很快乐的向她到早安。
“早安,李星。”乐雨欣看见了他,兴奋的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早啊,雨欣!”他又露出他孩子一样无邪的笑脸。
“我记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你曾经说过你知道让人快乐的办法?”乐雨欣走到他的身边,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因为她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乐雨欣是绝对不会来问他的。
“是啊,看到你我就觉得很快乐啊”李星的笑脸在阳光下看来耀眼又温暖,就像寒冬里的暖太阳,就在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为了他开朗而充满善意的笑容,为他肯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找寻快乐之道的执着。
乐雨欣不晓得在她的人生中,有多少个大门要为她而开,不过可以见到的是,第一扇在在她心中打开的门,就是李星。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总是意识到自己是小女人,她会心跳个不停,也会心慌意乱,可是心情很舒畅,感觉很幸福,觉得自己很快乐。
不过在某个星期五的早上,老板用扩音器把乐雨欣叫到办公室。
“雨欣,警察局刚才来电话。”
“喔,那我去警察局里把我姑妈给保出来!”乐雨欣不等老板把话说完,就直接开口。
“不是,”老板的脸色很难看,“你姑妈发生车祸!”
“什么,我姑妈发生车祸?”乐雨欣不可置信的瞪着老板,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摇摇欲坠。
“详细的情况不知道,现在她人在荣总。”乐雨欣没有等老板把话说完,扔下了围裙就往门外跑去。
天安啊,难怪老妈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原来是,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一边奔跑,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是尽数流出了她的身体。她像一个漏气的皮球,觉得全身的气都要流光了。她继续的奔跑,却冷不防被地上的石块给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滑倒在柏油路上。
路边的人看见乐雨欣的情况却没有人伸出手来帮忙,她试着从路上爬起来,却看见鲜红的血液从手脚渗出,她的手脚都擦伤了好大一片。好痛,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流出。她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受伤疼痛在掉泪,还是在伤痛着姑妈的意外。
乐雨欣硬撑着从路上站起来,走到路旁喊了一辆计程车,眼泪却不听使唤地狂泻而下。天啊,请千万不要让老妈遭遇任何意外,她无力地向上帝祈祷,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上和上帝祈祷,这是小时候和邻居上教会的儿童主日学里学到的习惯。
“亲爱的上帝,姑妈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请无论如何也不要将她夺走,因为它赐平安给所有爱袍的子民,所以请它看守我姑妈的生命。”她一面哭着,一面说着这些含糊不清的祈祷词。
“乐雨欣小姐,你姑妈,今天早上八点为醉酒误阎对面车道,与迎面的砂石车对撞,经过急救之后,于十点十七分的时候,宣告不治。”
医院的外科急救医师,拿出诊疗书向她说明老妈的情况。
乐雨欣没有看他,她的视线落在躺在他后面病床上的姑妈。
乐雨欣躺在病床上,四处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她的身上罩着一块的白布。脸上也盖着一块小的白布。她走到她的身边,揭起她身上的白布,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严重的淤青和伤口。
“姑妈,你不是说身体是最重要的,我们俩的生计还要靠它,你怎么可以受伤?你还得要上班,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坚韧,你不是跟我说,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好事要发生,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在这世界,你醒过来。”
乐雨欣抱着姑妈冰冷的身体,眼泪就再也不止息了。永远开朗乐观的姑妈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个人告诉我有我的存在是件令她得意的事,她再也不用去警察局保释任何人,不用在深夜为谁煮咖啡醒酒,不用为了谁常常被老板炒鱿鱼,她觉得这个世界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了。
荣总的精神诊疗中心,专门医治没有危险性的精神方面障碍者。
“乐雨欣,有客人来看你了。”护士小姐在门口大声地宣布着。她被带到会客室来等候别人的探访。
两个其他病人家属在她眼前指指点点。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得这种毛病,听医生说她得到的是自闭症。”
“听说自从她母亲过世后,她就再也不肯开口讲话,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们母女俩的感情一定很好。”
“好了,雨欣,这个帅哥想要和你讲讲话,你可不要不理他哟。”护士小姐拉着她坐在会客室里的椅子上。
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前客,自从姑妈过世之后,她的记忆力迅速的衰减,现在她的脑子里只记得姑妈,其他的人她完全没有印象。
“雨欣,想起我了吗?我是李星。”
“这个先生每隔两天就来看你一次,记得吗?”护士小姐也说。
乐雨欣抬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就继续低下头。
“她的情况一直都没有进步。”护士小姐尴尬地说:“因为她不是先天性的自闭症,是因为亲人过世,情绪太过激动无法调适所导致,所以正统的治疗方式对她的功效不太,不过医生说他看过医学报告,乐小姐她这种病患有可能会突然自己醒转的,所以要靠她的亲朋好友常常来看她,给她加油打气。”
“好,我一定会常常拉埃看她的。”
“怎么乐小姐没有其他的亲人或是朋友吗?”护士小姐问道。
“他们休假的时候就会来看她了。”
“好,那你们自己慢慢谈,我在门外,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叫我。”她说。
“雨欣,我是李星,你好一点了没有?康乐儿她们星期六就会来看你了,你到时一定要有进步,要让她们刮目相看。”
乐雨欣没有理会他,只是蹲在地上自顾自地玩自己的手指。
他走到乐雨欣的面前,也蹲在地上看着她,“雨欣,你醒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都很羡慕你,生长在逆境中,你却一点也不气馁,比谁都坚强,比谁都骄傲,我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勇敢的女人,虽然现在你你也许一点都听不懂我说的话。”
“在看到你以前,我只是个四处逃避的软弱家伙。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逃避我自己一段失败的感情,我只是因为知道这里有着善良的人们,所以才在这里待了比较长得时间,于是又机会遇见你。”
乐雨欣瞪着眼睛看着他充满感情的面孔。
“我要你去找出不曾发掘的兴趣与快乐,事实上哪是对我自己说的话,为了那段褪色的感情,我过着自我放逐的日子,几乎忘记这个世界的幸福,简单得随手可得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才有重新爱人的能力。”
他拉起乐雨欣的手,突然紧紧地拥抱住她,“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有你在我的身边。”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乐雨欣姑妈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