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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共筑爱的小窝
  因为感动雨欣无怨的付出而再度开启,他发现,其实再说一次我爱你,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陆韩啸心中的爱情废墟,终于愿意开始重建了。
  “十,二十,三十,九十,一百,一百一。”乐雨欣在贩卖机前数着零钱,“咦?”
  她东掏西掏九十掏不出任何的零钱了。
  “老公!你还有没有零钱?全部掏出来!”她朝着坐在候机椅子上的陆韩啸,下着命令。
  陆韩啸露出一个又来的表情,乖乖掏出所有的零钱。
  “一百九,二百。哇!我们还有二百四耶!刚好可以投两瓶饮料,太完美了!”乐雨欣开心的宣布。
  “刚好买一包烟。”陆韩啸指指另一台香烟贩卖机里他习惯抽的烟。
  “你不是想要戒烟吗?”乐雨欣瞪了他一眼。
  “喝那么多饮料会胖的。”陆韩啸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不管,这是我的钱,我要买饮料!”
  就在两个人把零钱抢来抢去的时候,不知道谁松了手还是谁没抓稳,“哐当!”一声,零钱滚了满地。
  这下子,两个人只好同心协力的蹲下去捡钱了。
  乐雨欣先笑了出来。“这好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陆韩啸也笑了,“是啊!那个时候你这个糊涂蛋,还掉了护照呢!”
  不但回忆起往事,两个人也同时想起,这可是他们的蜜月旅行耶!不可以吵架的。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各自选了一瓶饮料,手拉着手登记去了。
  准备回到他们温暖的家。
  有人说,被爱是幸福的,也有人说,爱人才算美满的。
  但是,在经历过这两者之后,乐雨欣却更寂寞了。因为,爱她的男人,今天结婚了,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远在异乡,跟另一位女子共筑爱的小窝。
  而那位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于乐雨欣最要好的朋友康乐儿。
  “雨欣,想不到你真的来参加我的婚礼?”席上的新郎,在送客的大门前,不可思议地看着乐雨欣。
  “韩啸,你是个好男人,当你妻子是很幸福的。”乐雨欣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一点走进礼堂的男人,脸上尽是祝福。
  “可惜,你从不稀罕。”他这话,说得还是伤痕累累的。
  “我不是不稀罕,而是我太要求完整了。”雨欣知道,陆韩啸从来不懂她所谓的完整是什么。他总以为,他只要他够爱她就好,而她只要认分地住进他为她所建起的那座城堡,就可以从此无忧无虑,白首偕老。
  而这样子的美梦,又何尝不是乐雨欣所想要的呢?自小,她就喜欢独自站在静谧的黑暗中,偷偷欣赏有万家灯火的窗。那像是一副抽象的画,凭借着窗口内晕黄柔和的灯光,来晕染出一种幸福美满的色调。而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也能拥有这样的一道窗。
  “这还不简单,我们结了婚,不就有了——”这是当初陆韩啸向她求婚时说的理由,而她竟然心动了,不是为了爱他,而是太想要那样的窗。
  不过,订了婚之后,乐雨欣才发现,自己心底那个瑰丽的窗口,却在陆韩啸的格格不入中,生锈斑剥。因为,他只想把它当作囚禁她身体与灵魂的窗口,殊不知,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但,这并不是她临阵脱逃的唯一理由。因为懵懂,她曾经以为这样子也能天长地久,直到,她遇见了潘旭东,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梦想中的窗口,要同时拥有爱与被爱,才算完整无缝。
  是的,潘旭东。她于乐雨欣至今一想起,仍旧会心痛的人。
  “雨欣,这两个月,我把旭东托付给你罗。”好友欣欣替刚回国考察的潘旭东,找她当他这两个月的临时特别助理。
  “你就是乐雨欣?”潘旭东的表情颇为讶异。“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你以为我的朋友,就是跟我是个同个德行啊?”欣欣向来活泼外向的。
  “人生有太多无法预期的事,所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乐雨欣幽默地回应着他,不过,她却看见了他眼中不寻常的光芒。
  “后悔?我对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了。”这语气里,有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气息,顿时让乐雨欣心中微微一悸。
  “他哪敢后悔呀!就算你长得像槟榔姐妹花,他都不敢不录用你啊!”欣欣给他一眼情人的微笑,瞬间让乐雨欣自恍惚中清醒。
  欣欣常夸她是女强人,说是只要对她乐雨欣的能力甘拜下风,而殊不知,强悍只是乐雨欣掩饰弱点的一种方式,以粉饰她在感情上似乎永远填不满的空洞。
  不过,她从来没想过,潘旭东会一脚闯进了她的空洞中,挤去了陆韩啸在她心底仅剩的一个位置,也让她在几年后的世界,依旧只有他潘旭东。
  “雨欣,你认为这项研究报告,有没有暗示些什么意义?”
  “雨欣,你想我们要是在人事上下动作,客不可能会解决掉成本上的困窘?”
  “雨欣,你觉得那块地,有没有开发的潜力?”
  才工作不到两个星期,潘旭东就相当倚重与乐雨欣专业上的能力。因此,他不但以一般秘书的方式来界定她,相反的,他还经常与她讨论着工作上的事宜。
  不过,在这样的朝夕相处里,他与她却仍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因为谁都没有忘记,他有范欣欣,她有陆韩啸,但是,她却也常在不经意的抬头里,看见了他默默的凝视。只不过,她只要他一对上他的眼光,他就会迅速地移开所有的目光,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这不也是事实吗?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交集过。
  要不是,那一天的临时加班会议,乐雨欣想,她跟潘旭东是谁也不会先泄了底的。
  那一天,就在快要下班的前五分钟里,整个办公室乱成一团。因为,从公关部门得来消息,原本要到别家公司签约合作的利福国际投资,突然生变取消签约了,而且还打算直接过来乐雨欣的公司,想看看新的合作意愿如何。
  “快!资料还差哪个部分?”乐雨欣下着指令,让全部的人动了起来,以便能掌握最好的机会。
  “雨欣,我要的幻灯片好了吗?资料呢?”潘旭东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积极。
  “好了,这是你的所有的东西。”乐雨欣将所有的资料完整地交到他的手里,“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她给他一记默契的微笑与鼓励。
  “我会记得你的话的。”它微笑地与她回应,含蓄却深富意义。
  “等等!”乐雨欣叫住了他,默默地帮他理一理歪了的领结,而这突来的亲切,不见矫揉造作之情,反而更显出了他们之间那份早已成形的自然情谊。
  “不要走,等我开完会,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潘旭东脱口而出,而神情中,闪着她一看就心知肚明的默契。
  只是,他不知道,他看似无妨一句邀请,却让乐雨欣整整三个小时,陷入了无人的交战的挣扎里。她老想着,跟他去吃顿饭,算不算对不起欣欣?
  而就在她正想悄然离去之际,潘旭东出现了,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怎么了?是不是......”她有点难以启齿。
  “我们赢了!”他走近她,才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雨欣,我们赢了!我们刚刚签下了一个三十亿的投资案了!哈哈哈。”
  “真的?真的?”她兴奋地差一点没尖叫出声。
  “多亏了你,真多亏了你,”他高兴地就攀着她的肩,两个人像小孩般地又叫又跳着,“走!我们去吃一顿,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于是,他带着她,坐进了那原本只有欣欣能坐的奔驰里,一路开上了阳明山,最后,他们在一处别致的餐厅前停了下来,却发现,餐厅已经打烊了。
  于是,他们只好转移目光,来到了附近一处有名的观景点上,坐在地上的草皮,吃着速食店里买来的汉堡薯条充饥。
  “真抱歉!只能吃这个了。”潘旭东频频抱歉地说着。
  “这也不比五星级差呀!能边吃边看夜景呢!”乐雨欣最喜欢来这里欣赏美丽的夜景,只不过,陆韩啸总嫌路途远,放假又怕塞车,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来过了。
  “只有你这样的兴致,换作欣欣一定抱怨无聊得要命,她宁可窝在家里看电视。”夜里的潘旭东,更有一份潜沉的气质,尤其是他那温柔贴心的笑容,不由得教人想闭起眼,好好地躺在他的怀里。
  “欣欣像个小孩,她最美的梦全在电视里,而我不同,我的梦,这里最多,也最窝心。”乐雨欣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神色有着渴望的迷蒙不定。
  “这里有你的梦?”潘旭东望着她,语气轻柔低沉。
  “就是那些点着灯泡的窗口。”乐雨欣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说:“那样的窗口,总让我升起莫名的感动,那是我此生最圣洁的一个梦,我多么想有天也能拥有这样的一扇窗口,你知道吗?我指的不是仅仅一道窗口。”她试图解释得更清楚一些,以免他会跟陆韩啸一样,疑惑地反问她:“你家没窗户吗?”
  “我懂。”潘旭东侧过头,用着藏不住的爱慕眼光,了解地对她说着。“你要的是窗口内的幸福,昏黄的灯光是温暖的符号,而你想当灯光下最平凡的小女人,陪着你心爱的男人恩爱白头。”
  他的了解,顿时让乐雨欣震撼得有想哭的冲动,因为,他才认识她不到一个月,却比认识她一年的陆韩啸还深刻。而乐雨欣想,真正让她动心的,就是这一刻吧!
  “那你呢?你应该有着很伟大的梦想吧?”她试图转移着自己的激动。
  “有啊!我梦想赚大钱,买个小岛,盖个白色的大宫殿。”
  “哈哈,然后再找成群的美女穿比基尼,来个左搂右抱。”乐雨欣插着嘴,笑着。
  “不,”他反倒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瞧。“我只要里面住着一个心爱的女子,清晨陪我到林间漫步,傍晚跟我携手在沙滩看夕阳,然后,生许多可爱的孩子,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眼光脉脉地不说话了。
  “然后呢?”乐雨欣觉得,她就要让他的眼光给淹没了。
  “然后,我会在晚上一盏盏温暖的灯,让每个窗口都有幸福的光亮着。”
  突然间,他们都不说话了,一片黑夜,一片静谧,却交错着他与她不敢表达的情意,风起云涌,却谁都不能说出口。
  经过了那一夜的交心后,他与她之间,就已非他们的理智所能掌握的了。
  一个眼神,一个会心的微笑,都成了他们彼此一种无言的交流,随时随地在他们繁重的工作间,给对方一个可以振奋,可以快乐的补充。而偌大的办公室成了他与她滋养爱情的温床,殊不知,随之而来的矛盾与心虚,也同时在此萌芽了。
  “哦!我总算逮到你们了。”这一日,潘旭东与乐雨欣吃了午餐,刚从公司大门外愉快地一路聊上来。谁知,向来鲜少来公司的范欣欣,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办公室门口,让乐雨欣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过,潘旭东似乎没什么影响,他神色自若地走向欣欣,给了她习惯性的一个吻后,便笑意盎然地问着她:“今天你怎么有空?要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也好大家一起去吃饭。”
  “临时决定的嘛!晚上我在饭店订了席位,我爸妈说想见见你罗!”
  就这样,乐雨欣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聊着属于他们的亲密,而她倒像个隐形人,空荡荡地站在空气里。其实,这样的画面没什么稀奇,但她不知道,她突来的难堪是为何因?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潘旭东那出奇的平静,像是他与她之间,真的只有上司与部署的简单关系。
  是我多心了吗?是我饥渴得分辨不清吗?乐雨欣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而她不是计较潘旭东的镇定,她只是放弃自己的多心。哼!多美的一场自作多情,却让她赔掉了对朋友的忠诚与陆韩啸的爱情。
  这天起,乐雨欣心里划出了一道明显的距离,不再将眼光停驻在潘旭东的身影,也不再随着他的语气,默契十足地接了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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