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乖,不哭,不哭,有话慢慢说。唉,我被你哭得心都慌了。”陆韩啸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个岁小孩。
“你很担心我吗?”乐雨欣哽咽的问。
“你再慢一步回来我大概已经报警了。”陆韩啸仿佛怕她一不小心消失紧紧搂着她。
泪水再度哗啦哗啦泉涌而出,她边哭边锤他胸膛。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干嘛管我死活?”她有些无理取闹的低嚷。
“傻瓜,你是我老婆呀!我不管你水管?”他答得理所当然。
“总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吸吸鼻,抹抹泪,嘟着嘴,略带抽搐的说:“下午临时出公差,为了方便,我跟同事借机车。结果,撞到一个女孩子,谁知她收拾凶神恶煞——”
善意的谎言是她自新的开端,及时回头,永远不嫌迟。
其实陆韩啸一向不是那么喜欢猫,猫的那双眼睛有大多的情绪,总是让人来不及去细读,便臣服在其间的诡魅而胆战心惊。
这天夜晚,当陆韩啸仍沿着停车场旁那条布满杂草丛生,还来不及跟上社区发展的阴黑巷弄而行,唯一的一盏路灯正孤独地将他的身影拉成一线投射在路上,随着微微袭来的夜风,地面上突地多了一抹小黑影跟着陆韩啸的脚步前进,一种速度相当的节奏。
单调的声音哒哒地敲在小径上,陆韩啸忍不住张望着小黑影的源头,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正亮着眼睛回望着陆韩啸,闪烁在夜里的微弱光芒,两个个体停立在两端互相打量着,很明显地,那猫打算跟着陆韩啸,不然依猫的习性,绝对会绕道而行,避开人类。
陆韩啸正在思忖该怎么应对,如果是野狗稍微一跺脚,准是飞也似的躲开。男人与猫正似两军对峙,在等待谁先展开行动,然而却都固执的谁也不愿移动。
随着加速的疾风,陆韩啸决定放弃坚持,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那猫似乎深恐陆韩啸另有企图,观察了半晌,确定他没有其他行动之后,方加紧跟随的步伐。
步入电梯内,猫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轻巧地闪入,依着角落等待着数字键的跳动。陆韩啸开启大门,旋即直往厨房,找来两个旧的美耐皿碗和盘,倒入鲜奶和鱼罐头。
猫带着警戒看着他,陆韩啸失笑,退离厨房,猫迅速的冲往食物,观察完毕便不再搭理陆韩啸。他解开束缚劲上的领带,把自己抛向沙发,双手则忙不地按着电视遥控器,空洞冷冽的空间突然布满了吵杂的人声。
电视画面中是个有着一头秀丽长发的女子,清秀的五官却叽叽喳喳的说着搞笑的台词,陆韩啸皱着眉,碧青那张巧笑情兮的脸孔,却又随着那头长发潜入陆韩啸的脑海里。
乐雨欣一直想养猫,却始终得不到陆韩啸的同意。在吵杂的电视声中,猫正安静的蜷伏在沙发边,自从半年前乐雨欣外出后,这个家便不曾有过另一个生物,陆韩啸打算让它度过今晚,反正猫是没什么感情,忠诚度又低的动物,陆韩啸断定它明天一定会消失。
也收拾潜意识中,陆韩啸渴望有伴,即使相信猫可能已经离开,他还是忍不住买了几罐猫食。
早上出门前,陆韩啸刻意打开阳台的门窗,想为猫留条通路。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陆韩啸开启了家门,虽然相信不会有什么戏剧化的转变,但陆韩啸还是微微的失望。由于先前没有什么交集,他只好尽人事的呼唤着:“小猫,小猫,我回来了,来吃饭啰!”
里里外外的走动着,深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猫会躲藏的角落。
正当陆韩啸放弃搜寻时,门铃清脆的响起。陆韩啸被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
“洛甜贞,你怎么来了?”
洛甜贞眼中有着羞涩,给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正好经过附近,想到你可能也还没吃饭,反正披萨这么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她手中拎着一个披萨和一袋超市塑料袋。
这种不高明的谎言,陆韩啸无心去戳破,他将有备而来的洛甜贞迎进。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下次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去接你。”陆韩啸接过她手中的事物,请她坐下,然而洛甜贞却坚持至厨房煮道汤。
陆韩啸冷眼望着她准备炊具,心里漾着异样的感受。
洛甜贞只是他办公室的同事,平时只聊聊公事,没什么特殊交情,陆韩啸隐约能感受到洛甜贞注视他的眼神中带着柔情,可是他从没没想过要与她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任由洛甜贞热情的为他准备些小点心,茶水之类的东西,陆韩啸原想她应该会因自己的冷淡而死心,却未料到她竟然勇敢的登门造访。
洛甜贞手不停歇的打着蛋花,动作精准的添加调味,一面嘴则唠叨的嚷着。
“我不知道你一个人住!看你将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净,我看你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像你这么肯做家事的男人已经很少了。”
她唇边泛起一抹赞许又欣喜的笑容,一时间,和着锅碗瓢盆哐当声及女子清脆笑语,将厨房炒作的热闹喧天。
陆韩啸百般无聊的回应一句。“哦!是啊!我受不了环境脏乱。”做主人的又不便离开,只好带着戒备的靠在厨房门边,紧紧守着另一个女人霸占住乐雨欣的天地,仿佛不这么尽责,就会丧失对乐雨欣的怀念。
洛甜贞回头抿嘴一笑。
“那么你更应该找个贤妻良母来分担你的责任啰!”
这个暗示明显极了,陆韩啸了略感不安的扭动着身躯。洛甜贞手脚极为利落,不消一会儿工夫。
一锅青菜豆腐蛋花汤便已大功告成,她忙张罗碗筷,胡椒,仿似对他家熟悉的很,就在略嫌狭小的空间里,她的身子不断地与陆韩啸挨挨蹭蹭,似乎带着蓄意。
陆韩啸慌忙的退开,一脸尴尬,殊不知这个女人能这么快,这么自然的占领住原本是他的地盘。
“听点音乐吧!这样我们才能边吃边聊。”洛甜贞又露出一脸甜蜜喜悦。陆韩啸有点儿不耐,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柴可夫斯基?韩德尔?还是莫札特?”陆韩啸嘀嘀咕咕的低声询问,而洛甜贞则自顾自地说:“披萨油腻,喝点清淡的青菜豆腐蛋花汤会好消化。”
陆韩啸选择了韦瓦的大提琴D大调协奏曲,快板急急嚷嚷的自音响的孔洞里窜出,他松了一口气,不想让洛甜贞认为她有机可趁。
热腾腾的海鲜披萨冒出香气,洛甜贞拿出一瓶廉价香槟示意陆韩啸拿酒杯,他开始害怕自己正一步步的落入她刻意布下的陷阱。
洛甜贞身手矫捷的开启香槟注入水晶杯中,举杯敬他。
“敬我们。”陆韩啸没敢问是何原因,便咕噜咽下杯中物,洛甜贞笑开。
“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俩人展开向食物寻觅的动作,可怜洛甜贞还必须一面进食一面摆出迷人姿态,还忙着进行她与陆韩啸一问一答的游戏。
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职场的洛甜贞会这么话多情妩媚,她不时拨弄落在肩上的发,又用手肘顶顶韩啸,嬉笑他的回答,一副熟悉至极的模样。
“那个女孩好美,是你的女朋友吗?”洛甜贞伸手指着墙上的铅笔素描,似乎在明知故问。
先前的气氛经洛甜贞营造得十分地热络,陆韩啸毫不考虑便作答。
“嗯,是的。”
洛甜贞的身子倾向前,套装斜翻领里一道深深的胸明显露出,姿态极为暧昧,笑中带着兴奋。
这简直是上天赐予陆韩啸的丰盛美食,洛甜贞这道自己送上门来的美味餐点若不及时事用,岂不可惜?
陆韩啸用面纸擦擦嘴边的油,抛下手中的披萨,仿佛灌注了千万的马力蓄势待发,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扑向洛甜贞的身前,狠狠的扯开她的衣领,洛甜贞来不及反应,连人带椅的翻倒在地,不知疼痛或是受到惊吓,她尖叫着。
陆韩啸随即跟着卧倒在地,急切的搜寻着她套装内的秘密。洛甜贞停止了尖叫,略微挣扎后便完全的驯服,她脸色红润,双唇颤抖的呼唤着。
“韩啸,韩啸,你不要这样!”对于洛甜贞假意的推拒,陆韩啸充耳不闻,只是更用劲的推开椅子的阻碍,像头疯狂的猛兽获取他的猎物,待他瘦长的手指剥开她紫红色的内衣。
洛甜贞酥软的瘫在地板,任由陆韩啸摆布。
完全未经彩排的过程,两人演来却如此熟练,陆韩啸展现他前所未有的失控,努力的变换着各种姿势,一面尽情享受洛甜贞娇叹的声音,像匹脱缰的野马不住的奔驰,时而低头虏获洛甜贞的身子。
洛甜贞睁开略带痛苦又狂喜的眼。
“你有养猫?”
她拼命的喘息。昏转回头,瞧见小猫蜷缩在餐桌下,原来它没有离开,正用一双充满敌意而哀怨的眼睛瞪着他与洛甜贞。
突然之间,陆韩啸有种错觉,那眼神非常熟悉。逐渐地,乐雨欣的眼叠上它的眼,陆韩啸全身悸动。他捂住纷乱的语句,在汗水浸湿额前的发中,洛甜贞的叫声也为一阵模糊。
洛甜贞显然非常满意陆韩啸的表现,趁着他因疲累倒卧在床,她迅速净身,恋恋不舍的在卧房走着。
当陆韩啸被小猫潮湿的舌尖惊醒时,迷蒙的双眼对上焦距,洛甜贞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无数支色彩缤纷的口红。
陆韩啸用手肘支起上身,使劲抹抹倦容,怒声问:“你在干什么?”
洛甜贞浑然不觉得态严重,返头娇笑。
“韩啸,你终于醒了,我正想问你,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口红?”台上整齐排列着各式品牌,色泽迥异的唇膏,而她拿取桃粉红迳自上妆。
陆韩啸立即跳下床走去,毫不在乎自身,一把夺去洛甜贞手中的唇膏。
“你马上给我走。”
洛甜贞定睛望他,眼神中有着不解。
“你干嘛!我又没怪你,你生什么气嘛!她伸手向他,却被陆韩啸一掌拍掉。”
“你最好赶快走,听见没?我不会对你负任何责任的。”
洛甜贞闻言,豁然起身,无法置信,“你怎么那么无情?我到底哪里不对?男不成你想吃饭抹嘴连钱都不用付吗?”洛甜贞杏眼圆睁,泪水开始酝酿。而猫则目露凶光立在床侧,亦是准备发动攻击的态势。
“不许你碰那些唇膏。”
陆韩啸暴烈的捡起洛甜贞所有的衣物,塞入她的身子,顺势将洛甜贞往门口的方向推去。
“快滚,快滚!”他不由分说的任洛甜贞泪流满面,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如毒蛊般的女子惯用的伎俩。
“你卑鄙无耻,我不会放过你的。”洛甜贞心有不甘,忿恨不平的埋怨着。
“你是个玩弄感情的坏男人。”
“你又何尝没有陶醉在游戏中!”陆韩啸反唇相稽,脑海中浮起方才她投怀送抱的样子。
“表面上装淑女,骨子里不过是垃圾。”
洛甜贞使劲推开陆韩啸,慌张的穿上衣裙夺门而出,边大声嚷着。“你才是个标准的伪君子!”
陆韩啸恶狠狠的甩上门,他是伪君子吗?他的嘴角泛着冷笑,乐雨欣也是这么说他。陆韩啸盯着梳妆台前布满的唇膏,顺手捡起一条乐雨欣最爱的YSL豆沙红,金属冰凉的触感在他手心泛开,小猫正用那双酷似乐雨欣的眼逗弄他,温顺而又柔情。
陆韩啸突然一阵悸动,那唇膏是他对乐雨欣仅有的依恋,他深深爱着乐雨欣,也深深爱着她疯狂收集各式唇膏的癖好,乐雨欣总是会用各色红唇来逗弄他,陆韩啸用他的手掌紧紧覆盖住自己,想象着乐雨欣双唇贴近他。
乐雨欣出差了这些日子,没有陆韩啸在身边,她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数了数,数了近千只,就是无法入睡。
整夜,陆韩啸的影子始终在她的眼前晃动。
第二十章 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