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是十一怀疑暗中有人操控这一切,想让犬戎和燕楚打起来,如今的犬戎虽然不是燕楚的对手,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他们不是做不出来。
所以若能将幕后之人找出来,然后诱敌深入将其擒获,与犬戎和平相处也未尝不可,犬戎的新王还是个不满岁的奶娃娃。
操控整个犬戎的是那位拓跋太后,这女子当政本就不易,再加上辅佐的又是个奶娃娃,定然举步维艰。
即使身边有着大将蒙放帮衬,但是根基始终不稳,所以这个时候若是犬戎和燕楚起争执的话,定然对其有所影响。
“你想和拓跋柔交易?”风朝阳蹙了蹙眉。
相处这么久风朝阳的一举一动皆已入心,只一句话便明白其中意思:“你不赞同?”
风朝阳抬头望着他,神情复杂,随即将自己和拓跋柔之间的恩怨都交代了清楚:“她对我恨之入骨,必然不会轻易甘心答应,而且你身上的毒也是拜她所赐,我与她恩怨难解。”
公孙瑾费了大半时间才才消化这件事,原来拓跋柔是犬戎安插在大燕的探子,就是冷宫走水,被火烧死昭化帝的柔贵妃。
这身份还当真有些惊人,不过就连风朝阳都不知晓拓跋柔还曾是风轩那位藏在宫中神秘的夫人,若是知晓,定然会联系到一些事情的。
见他迟迟不说话,风朝阳紧接着又道:“最重要的是,拓跋柔此人心思深沉有着七巧玲珑心,善于隐忍,我怕你不小心中了她的计谋。”
“我知晓,这事情固然难办,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之前的种种都已过去,我不是不介意,但是相比较整个天下,我觉得现在最为重要,阿阳你说呢?”
公孙瑾知晓这是阿阳担心自己,为自己不平,但是他要考虑的是整个天下,在其位谋其政,以前他对这些事并不上心。
可是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容不得他忽略,在他心里阿阳母子最重要,但是天下同样重要。
“我的阿瑾长大了。”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子长大了,懂的什么叫责任了。
风朝阳明白即使当年在西都的时候他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而如今担起这天下的责任,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就算长大了,也永远是阿阳的阿瑾。”公孙瑾笑着扯过那搁置在膝盖的手,柔声道。
“嗯,永远是我的阿瑾。”风朝阳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然后后果就是被人扯入怀中,狠狠的吻的喘不过气。
“娘亲!”刚一岁半的小鱼儿从榻上想来,结结巴巴道。
听到声响,风朝阳猛地推开公孙瑾,急忙站了起来,走去了床榻将那睡眼惺忪的人抱了起来。
公孙瑾不可置信,颤着手指着孩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刚才忘了和你说,下午的时候小鱼儿在我这儿玩的累了便睡在这儿了,你刚才来的时候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就没说。”
这句心事重重咬的特别真切,听到公孙瑾心里有些虚,也怪他今个儿心里有事,不然怎么会没发觉床上躺着一个人。
“爹爹,抱抱”小鱼儿最喜欢父皇了,刚才因为才醒来,父皇背对着自己,只看到娘亲。
但是听了这话,公孙瑾有些头皮发麻,他说心里话自己并不讨厌孩子,但对孩子也谈不上喜欢,但是自己的孩子他岂会不喜欢。
而这孩子也最喜欢他,可是最喜欢的代价是,一抱孩子就尿湿一身,一哄孩子吃饭就被吐一身,一陪孩子玩,就被骑在肩膀上被揪头发。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真是甜蜜的负担,有时候公孙瑾会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他们父子两个八字不合,这孩子生来冲他的。
但也是想想而已,要是被风朝阳知道,他怕是又要不知睡多久的冷榻了。
“我突然想起来勤政殿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我晚点过来,孩子你早些送回去。”说罢便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爹爹”可怜扒拉,委屈极了。
风朝阳有些哭笑不得,点了点小鱼儿的脑袋:“谁让你每次戏弄爹爹,爹爹见到你比老鼠见了猫跑的还快。”
“嘻嘻,嘻嘻,娘亲。”小鱼儿自然听不懂,见娘亲点他额头,还以为娘亲是和自己开玩笑,卡西的不得了。
见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风朝阳又想到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人,一时笑的合不拢嘴,与孩子一起玩闹起来,好不热闹。
犬戎大将军府内,蒙放看着手中的信沉吟半晌:“北疆最近有了动作,不过只是加强人手严防而已,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边关驻扎,以防意外。”
“意外?”阿信蹙了蹙眉。
“虽说燕楚应该不会率先进攻,但是这事也是说不准的,如今先王薨逝,王宫大局还不稳,我一时脱不开身,如今信任的也只有你,所以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可能做得到。”
这小伙儿是流民流落犬戎参了军,蒙放自然不会将一个普通士兵放在眼中,不过再前年那场年宴上,有人刺杀,是这个小伙儿救了他一命。
至此他便多看了几眼这人,若是这人是个扶不上墙的人,他也不会因为救命之恩而大加重用。
最重要的是每次看到这人,他总感觉能从这人身上找出自己曾经的影子,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很久之后蒙放才明白这就是孤注一掷的不要命的狠劲。
阿信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出声应道:“属下遵命。”
“阿信,我很看好你,你好好努力,别让我失望知道么?”这几乎是很直白的话,将阿信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虽说有些早。
但是对于领兵打仗的人来说,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那个会来。
“是!”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何想法,虽然只和蒙放相处短短一年,这人对自己也不是全然信任,但是该防备该照顾蒙放从来不会偏向哪一个。
所以阿信对蒙放的感觉很复杂,他来者不善,一切都是阴谋,可是这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大概是从小经历变故的原因。
所以对于他人的好,阿信都记得深刻,时刻放在心中,不管是从前的月七和付尧,还是后来的月五,安儿,以及现在的蒙放。
他们给与他的感情各不相同,但是对于自己的好却是实打实的,可是有些时候事不由己。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去书房看看书吧!待会儿留着一起用膳。”蒙放撂下一句话,便开始处理事情,对此丝毫没有防备。
其实也不是蒙放心大,而是阿信这些日子以来表现的滴水不露,丝毫未曾有异样,自从大半年前起,将军府的书房就对阿信开放了。
这期间蒙放不是没派人看过查过,之后确认此人没有不对劲,他才开始重用阿信,而一旦重用一个人,那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蒙放一贯的准则。
阿信去了书房,随便拿起一本书,但是他的心思却根本不在书上,想到昨个晚上接到的任务,他十分犹疑。
这一年多,没有人和他有过联络,他也知晓这是还没到时候,所以他一直等待着。
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而且给的任务虽然看似简单,依着蒙放的本是,怕是也无人敢动他。
可是阿信还是有些担忧,他虽然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栽赃嫁祸,怎会是小事。
可若是他没做到,那边一定会起疑的,现在时候还不到,那人究竟想做什么,计划是什么,他都还没掌握清楚,此时着实不宜轻举妄动。
第三百零一章血染玉门前尘了(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