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说的有理,众位可有何看法。”耶律齐捏着衣袖,语气幽幽道。
“王后此法可行,臣愿意前去解决此事,还望王上成全。”卫子衡上前一步,请求道。
“很好,卫大人果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这件事交给你,本王爷最放心了,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耶律齐甚是高兴,只是若有人仔细看定然能瞧见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拓跋柔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双眸微闪,她本来想将此事交给蒙放或者拓跋家的人,却没想到卫子衡横插一脚,这难道又是风轩的计谋,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无疑卫子衡是最好的人选,这将近七年,卫子衡从西凉来到犬戎做邦交,论蛊惑人心怕是没有谁比他更适合了。
其余的人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的身份不是随意可以离开都城的,此事又比较复杂,更要揣摩人心,说服那些人,这里没有人比卫子衡这个文臣最合适了。
待众人离开后,耶律齐特地将卫子衡留下来了,拓跋柔本不想离开,但是耶律齐已然发话,她也不好做强留。
“你觉得王后的建议当真可行?”耶律齐冷不丁问道。
卫子衡蹙了蹙,置于袖口的手捏紧又放开,半晌都不曾出声,好在耶律齐也甚是有耐心,并未逼迫,但也没就此打住。
好似你今日什么时候说他都能等的,见此卫子衡也没法:“王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耶律齐掀了掀眼帘:“你觉得本王将你单独留下,就是为了听假话?”
闻言,卫子衡微微垂眸,沉吟半晌道:“我觉得此法可行,可是此事太过蹊跷了。”
“蹊跷,你仔细说来听听。”耶律齐坐直了身子。
“这多年未曾出世的部落突然间倾巢而出,定是遭遇了什么大事,逼不得已,这不禁让我想到前段时间白鹭江发生的事,大漠干涸,犬戎百里也唯有这一条湖,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怎么就这么巧白鹭江出了事,那些部落便出现了。”
说到此卫子衡顿了顿,抬头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人,默了默继续道:“所以我斗胆猜测,这些部落和犬戎用的都是白鹭江的水,而白鹭江出事针对的不是犬戎而是那些部落,这事乍看像是为了犬戎着想,可仔细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深思极恐。”
“你觉得谁最可疑?”耶律齐道。
卫子衡与其对视,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二人无需言语,便已明了其中想说的话是何意思。
耶律齐并不笨,只是想法比较单纯,他也是察觉到不对劲才将卫子衡留了下来,如今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而且卫子衡还有一点没说,那便是王后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不然为什么每一次都如此恰巧说出方法,偏偏就算他们知晓不对劲,但也没别的办法。
“不管如何,此事对于犬戎来说还是好事,这两年犬戎损失较多,原先七十多万将士,如今只剩下五十万不到,怕是连北疆城的兵都比不过,更别说和整个关中。”
耶律齐越说神色越发惆怅:本王虽然不主战,但是也希望犬戎兵强马壮,能够有自保的能力,不管幕后之人是何意,我们只要牢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好,所以这次收服各部落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臣定不负王上所托!”卫子衡拱手承诺道。
关内一统,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利成章了,先是确立国号,时间,登基,分封众人,册立前朝后宫,这一番事情看起来简单,可一点都不比打仗轻松。
养心殿内,风朝阳走进来看着那宣纸上写的字时,眸光微闪:“你想用这个字做国号?”
“怎么了不好么,大燕是你的故国,我们沿用这个国号不好么?”公孙瑾放下手中的笔,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旁。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的新国新气象,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大燕亡了其实也是必然,从祖父那辈儿开始就注定了,父皇身子为何那么差也是因为祖父后宫那些人所赐,父皇虽有心可无力,即使想尽力挽回却还是争不过时间,这才导致宦官专政,幼帝登基,大权旁落。”
听着她低落的声音,公孙瑾心下紧了紧,将人拥入怀中:“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了,若你不喜欢这个字,那我们再改个别的也行。”
“谁说我不喜欢了,只是还得改一改。”哪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家,大燕对于旁人是故国,对于风朝阳来说,却是家。
“好好好,就请皇后娘娘好生想一想,给我们起一个威震四海的国号。”公孙瑾笑着打趣道。
风朝阳怒瞪了他一眼,随即便陷入了沉思,约莫一刻钟左右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想法:“我记得关中乃为楚地?”
“对,早在百年前,这边是晋楚边界,说是晋地也可,楚地也可?”公孙瑾回道。
“燕晋晋燕?不好好,燕楚楚燕?你觉得哪一个好?”风朝阳想了想道。
公孙瑾闻言,将这称号念了念:“我觉得还是燕楚比较好,你觉得呢?”
风朝阳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如国号就叫燕楚吧!”
“嗯,就听你的。”公孙瑾甚是宠溺。
“你回答的好敷衍,这可是国号,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儿?”风朝阳十分不满道。
公孙瑾嘴角抽了抽,他发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知所措了,太医不是说孕妇在怀孕期间才暴躁的么,这如今都快一个多月了这人怎么还喜怒不定。
不过自家媳妇还是得自己宠着:“经过我深思熟虑,我觉得燕楚很好,燕代表你的家,我又是在楚地重生,我觉得很有意义,就这么定了。”边说边拿起笔开始写下来。
见此,风朝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很敷衍,但是人家态度端正捉不到半点差错。
而且公孙瑾这个解释她很满意,原本只是根据地名想的,被他这么一说便又赋予了一层深刻的意思。
“对了,你过来了,那小鱼儿呢?”公孙瑾随口问道。
风朝阳笑着道:“安儿和嫣儿正陪着他玩,一旁有乳母看着,想着你忙了一早上怕是还没用膳,就过来看看。”
“还是媳妇对我好,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我怎么觉得好饿好饿,娘娘可否与我一同用膳吧!”公孙瑾道。
“贫嘴!”风朝阳瞥了他一眼。
公孙瑾刚准备传膳,就被人给打断了:“等你传完膳,我们怕是可以直接吃晚膳了,我来的时候就传膳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洗洗手出去用膳吧!”
“多谢皇后娘娘!”公孙瑾笑道。
见此,风朝阳已经懒得开口了,两人其乐融融用完了膳,风朝阳想了想临走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对闻人羽是何打算的。”
“我就知道你没事才不会来,看来今日陪我用膳也是为了你师兄。”这话说的无比幽怨可怜。
风朝阳蹙了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被人笑着牵过手:“我开玩笑的,南阳王如今已经死了,你师兄也只是你师兄而已,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只是怕是也不能在咸阳久留。”
说到此见眼前的人神色不太好,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想赶你师兄走,只是如今这个情形,马上又是过年,过年后又是登基大典,来来往往的人众多,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怕是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两百八十九章血染玉门前尘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