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轩神色如常,将孩子递了过去,看着风辰抱着孩子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着实让人羡煞,不过若是这孩子不是亲生,那这幅情景可就要变上一变了。
他想象不到,一个男人会为了别人养孩子,虽然消息还没打探到,但是风轩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就此告辞了!”虽然明知道风轩不可能知道,可是他的眼神却却让人很不自在,风辰不想再耽搁下去,直接抱着安儿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可就不简单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想淡然自若的人继而连三因为这个孩子落荒而逃,他若信了没事那可才叫傻。
“安儿,安儿!”一个稚嫩的孩童声从不远处传来。
马车内的安儿挣扎出了风辰的怀抱,掀开了帘子,奶声奶气道:“阿信哥哥,阿信哥哥!”
“终于赶上了!”阿信本来不想来,因为他讨厌离别,可是他那天答应安儿,要给他雕一个木雕小人儿,这些日子自己却因为心里的小心思刻意不去找他玩。
“阿信哥哥!”安儿欢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阿信的思绪。
“这是哥哥答应给你的木雕,你看看喜不喜欢!”阿信把手中的木雕,从车帘递了进去。
安儿小肉手接过木雕,爱不释手甚是高兴:“安儿喜欢,这个木雕长得好像安儿,真好看!”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夸我的手艺?”阿信笑出了声,在安儿的面前,好似一切烦恼都自动消弭了。
“安儿好看,哥哥的手艺也好!是不是安儿?”一旁的风辰看着安儿一时语塞,笑着解围道。
“嗯嗯,爹爹说得对,安儿好看,哥哥的手艺也好!”安儿点了点头笑着道。
阿信摸了摸安儿的小脑袋,挥了挥手:“再见了安儿!”说罢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转身离去。
“哥哥,阿信哥哥!”安儿还不懂什么是离别,看着阿信离开失落极了。
风辰放下了帘子,将安儿抱在怀中,安慰道:“以后安儿想哥哥了,爹爹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嗯嗯,那爹爹什么时候带安儿去看哥哥!”安儿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追问道。
“现在外面有很多坏人,等安儿再长大些,爹爹便带你去见哥哥!”风辰不想说谎,但也不想安儿不开心,小孩子若是长大了还能记得事情,到时候带着他去陇西玩玩也不错,那个时候怕是这天下也安定下来了。
“那安儿要快点长大,长大就可以找哥哥一起玩了!”小安儿握着拳头奶声奶气道。
风辰笑出了声,揉了揉这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即沉声道:“启程!”
马车缓缓行驶,车帘在经过西都的时候,不由掀起了帘缦,风轩就站在马车旁,看着对面马车内的父子两个高兴的样子,时不时还有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一幕刺眼极了,让风轩恨不得打破他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他们苦苦哀求挣扎,可是突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一个温柔的面庞,女子温柔似水,将他护得极好。
她会温柔的唤自己轩儿,说自己是她的宝贝,抱着自己哼唱着儿歌,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他的世界里只有娘亲一个人,但那也足够了。
想到这儿风轩面上的戾气渐渐消散,若是公孙柔在这里定然知晓是自己的解药起了作用,可是却只维持了一瞬,那些不好阴暗的回忆席卷而来,一时间让他头疼欲裂。
原本这一切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可是四岁那一年一切都没了,女子死了死在那个雨夜中,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点儿吃的,回来的时候失足跌入枯井内而死。
风轩知道若是娘亲当时没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也会被杀人灭口的,当时替娘亲接生的嬷嬷带着刚出生自己的去找棉袄抱着,就这一会儿功夫再回来,娘亲第二个孩子已经出生了,却已不见身影了。
最后还是嬷嬷怕是知晓了什么便带着娘亲藏了起来,这一藏便是四年。而那个嬷嬷也在娘亲剩下他不久后便死了,听说是死于重症。
这个嬷嬷是娘亲的亲姑姑,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护着他们娘俩,但是还是难逃一死。
也幸好当时的皇贵妃喜得爱子颇受皇上宠爱,并不知娘亲怀的是双生子的皇贵妃找不到娘亲自然也没当回事,反正娘亲已经尽了她的作用了。
一开始是没心情管,到了最后即使发现了皇贵妃也没时间管,因为先皇独宠先皇后,接二连三剩下皇长女,紧接着不到两年又怀了凤昭。
皇贵妃便把自己给推了出来,想着让自己与凤昭两个人争得你死我活,而她膝下的风辰则是干干净净的承袭皇位。
可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风轩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他可是会反噬主的狼崽子。
“娘亲,娘亲!”风轩捂着脑袋,被卫子衡搀扶着进了马车,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躺在踏上,意识渐渐模糊。
卫子衡蹙了蹙眉,看着这个样子的风轩,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得出来风轩是陷入了梦魇中,这些年跟在风轩身边,卫子衡还从未发觉这人有这个毛病。
而且尤其这些日子有一些反常,有时候风轩很是温和,有时候却戾气极深,两者对比非常明显,而风轩惯会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旁人看来倒没什么区别。
但是卫子衡可是跟在他身边多年,怎会察觉不出来,是时候该看看情况了,莫不是自己出去的时候,还出了什么事?
咸阳城皇宫内,月五将来信递给了月六:“这是今早个收到,按时间来算,前天主上他们便已经从东陵出发,不出五天应该能到咸阳了。”
“终于该回来了,这些日子我这颗心一直提着放不下!”月六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这些日子,城内城外的布防守卫如何!”月五似无意询问道。
月六想了想道:“还好吧,并未听说出了什么事,现在各国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要出事早就该出事了!”
“还是小心些为好,驿站的守卫是由月三负责的吧!”月五道。
“嗯,怎么了?”月六不解道。
月五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幽幽道:“西都王昨个儿递辞呈的时候,曾询问过东陵的情况。”其实具体情况不是这样,但是有些事说出来就再无挽回的原地。
风轩并未询问过东陵的情况,但是他一开始对月三有些怀疑,便派人盯着他,本以为是自己多疑,却不成想昨个暗探看到西都王与月三在花园中偶遇,因为离得远,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总的两人相会不到一刻钟,或许当真是偶遇,但是月五却想的有些多了,因为他几次三番都看见月三提起主上时复杂的眸光,他以前就有所察觉,但是并未细看所以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但那日月九传来消息的时候,他曾仔细注视着月三,所以并未错过月三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恨意是对谁,他不敢想下去,越发的困惑。
月五知道若是将这番猜测直接给月六说了,定然是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一个眼神罢了还联想那么多,或许那是月三对于主上在东陵受了伤,所感到难受,以至于有些恨东陵?
虽然理由很牵强,但也说不准,但是不妨碍旁人这样理解,但是月五的直觉却告诉他不知这样的,所以他只能旁敲侧击看看月六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战起云涌天下荡(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