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甚是随意道:“反正朕也不在乎多这一点毒,只要事情成功就好。”
这玉符一分为二后,龙形玉符则是由皇上拿着,而风形玉符则在风朝阳手中,而原先的皇室影卫也就彻底分为两派,龙影卫与风影卫。
龙影卫主刺杀,风影卫主侦查。
影卫只认玉符,持玉符者不得违抗,而只有一条例外,那便是事关皇帝安危,影卫可不受管制,只保皇命。
“玉符再重要也不及你一分,阿昭你再这样说,阿姐真的生气了。”风朝阳绷着脸。
“知道啦,阿姐别生气。”皇上双眸微暗,面上却依然笑道。
风朝阳瞥了他一眼:“玉符我已经拿到了,等出征归来后我再归还于你。”
“阿姐说怎样就怎样,阿姐开心就好。”模样甚是乖巧。
见他如此,风朝阳再也绷不住脸了:“在宫里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答应阿姐的。”
皇上笑了笑,缓缓起身轻轻环住眼前的人:“阿姐你要好好的。”
“嗯!”察觉他不稳定的情绪,风朝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阿姐!”
“嗯!”
一个不停的唤,一个不厌其烦的回答。
大燕昭化二年三月初四,长公主率五千将士出征,以血祭旗。
正阳门外,风朝阳身着一袭军装铠甲坐于马上,神色默然的看向远方,而下面的将士们站姿挺拔,但只要是长年行军的人都能看出这都是花架子,这些人大多数过惯了安逸的日子,磨平了棱角与血性。
“点兵。”风朝阳敛了敛眸,扬起右手一挥。
“本宫知道,此战必败!”
这句话落,很明显的看到下面的将士们交头接耳,面色都不甚好看,风朝阳也不在意继续道:“两军悬殊巨大,此战并无胜算,但这仗还是必须要打。”
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天下可以改朝换代,但却绝不是由一个不忠不义之人来推翻。”
说到此语气不由加重:“今日我们代表的是不仅仅大燕皇室,还是皇权正统。公孙衍即使赢了他也只是一个谋权篡国的反臣,而我们即使输了也是千古流芳忠臣将士。”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此战我们不争输赢,只争正道。”以这一句话作为总结显然很成功,看着下面群情激昂的将士们,风朝阳亦觉得心中的血液在燃烧,澎拜不已。
在场的将士们早就知道此行九死一生,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如今他们心里却多了一丝信念,他们的死是有意义的,他们是为了维护皇权正统的忠臣将士。
“不争输赢,只争正道。”
一瞬间,这些催生的信念响彻云霄,也感染了在宫门口拜送的朝臣们。
坐在马车里的沈太傅听到这番话,也不由心绪澎湃。
“大人可是不适?”坐在一旁的卫子衡见太傅脸色不好,出声询问道。
“本官没事,就是有些激动罢了。我大燕有长公主当真是幸事。”只是这幸事来的太迟了些,这句话沈太傅终是没有说出口。
卫子衡点了点头,透过车帘看向那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背影:“确是幸事。”
“公主吉时已到,该出发了!”有人提醒道。
风朝阳扬手示意静下来:“将人带上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不远处被押着过来的人身上,此人正是把握朝政多年的李进忠。
“奸惄宵小。祸之起源,在本宫眼里公孙衍所作所为与这宦官并无不同,都是狼子野心,背主弑君的人。今日本宫不为别的,只为以正我大燕朝纲,以振我大燕之军心。”
“以血祭旗!”风朝阳道。
只见她轻轻动了动指尖,下面的人便得了示意,直接处置了李进忠,鲜血喷洒一地。
“出发!”以血开路,这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有人感叹道:“长公主真不同寻常人也!”
宫门口那些送行的朝臣们也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震得心发颤,心里也有了些后怕,想到万安殿那次,他们怕也是从刀尖上走了一趟,能够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算的上是件幸事了。
而无人看见,一人身披蓝色斗篷,指骨瘦削隐约可见那流动的青色经脉。只见他站在城门角落边,目光灼灼的望着那远去的队伍,不到一刻钟那人便消失在人海中,好似从未出现过。
少陵关与洛阳一南一北分布在燕都城,与燕都城相隔不远,连夜兼程,第二日中午便到了少陵关。
少陵关的守将乃是袁无为,建元十年的进士,驻守少陵关也有将近十多年了,如今公孙衍大军即将压境,也不见他有慌乱,关内的治安都还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风朝阳到了这里便派人打听了一番,听到这消息心下稍安,可是对袁无为的戒备却越发深,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前世少陵关前世不到两日便被攻破了。
这根本说不过去,少陵关是燕都城最后一座屏障,其余城池驻守将士不过一万有余,可少陵关却是三万,而且少陵关易守难攻,粮草充沛,坚持数十天根本没问题。
所以这其中定有问题,公孙衍从北疆打入京城,沿途已耗损些许,而且,每座城池都留下人镇守。
到了少陵关这边便只带了二十万大军,和一开始的八十万精神抖擞的将士不同,所以根本不可能一击溃不成军。
“公主。”城楼上,卫子衡拿着披风在原地待了许久才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风朝阳回头望去。
卫子衡晃了晃手上的披风,递给她:“下官听守卫说公主出来一个多时辰了么,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谢谢!”风朝阳接过披风穿上。
“下官看公主站在这里许久了,不知道公主在看什么?”卫子衡疑惑道。
风朝阳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何会跟来,你可知此战成败早已注定。”
“如果下官说不知道,公主可会信?”其实他也不知道在朝堂上为何会请缨一同前往,或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亦或者只是单纯因为他想追随她。
“我信!”
在一旁人诧异的目光下继续道:“其实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弄的清清楚楚,你刚才问我再看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只是想再看看这边未被献血侵染的土地罢了。”
卫子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表忠心亦或是劝慰,但是他想这人应当是不需要的。
昭化二年三月十三,长公主风朝阳率军与公孙大军第一战,敌军败。
昭化二年三月十五,长公主镇守少少陵关,敌军僵持不下直接攻城。
昭化二年三月十八,长公主率军夜袭敌营,烧毁敌方粮草,斩杀敌将两人。
昭化二年三月二十,长公主坚守少陵关十三天有余,粮草竭尽。
南阳城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前方的人拉紧了马绳,回过头去,眸色微冷:“回去,别跟着我。”
“不行,你不能抛下我,你答应谷爷爷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无论她有多麻烦调皮,这人再无奈也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闻人羽。
此时的棠儿害怕极了,可她更怕这人会出事,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出事了,她不能离开他。
闻人羽蹙了蹙眉,心下焦急万分,自从得知风朝阳镇守少陵关的消息后,他再也坐不住了,可是他答应过她不论出什么事都不能轻举妄动。
第二十九章血祭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