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殿,风朝阳便派人去请皇上前来一叙,之所以不是她去求见,则是不想遇到有些人。譬如勤政殿的李大总管,亦或是钟粹宫的柔贵妃。
可偏偏这两个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见,可眼下皇上待得地方也就这两处。所以也只能将人请到自己这儿来。
皇上到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风朝阳正在用膳微微有些诧异,按理说皇上会来是在意料之中,可是来的这么快却有些不对劲,毕竟柔贵妃小产,皇上如此喜爱这人,定当会多留些时辰。
而她唤人前去相邀也不过半个时辰,这两殿的距离坐轿起码也要两刻钟,这一推算皇上应当是得了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皇上已经坐了下来,风朝阳这时才想起身行李却被人阻止。
“阿姐无需多礼,正好朕也未曾用膳,阿姐若是不介意可愿与朕同用?”
风朝阳敛去了心底的疑惑:“许久未曾与阿昭用膳,阿姐自是乐意。”边说边吩咐人去取碗筷。
这一顿饭吃的也算惬意,两人心有灵犀的并未提起任何事,只是等到用完膳,两人静坐了半盏茶的功夫,皇上才询问其唤他前来有何事。
风朝阳并未急着回答,将殿内的人都遣散了出去,这才开口:“你可知皇后有孕之事?”
闻言,皇上猛地抬起头面色甚是复杂:“皇姐此话当真?”
她就知道,皇上这一天都在钟粹宫待着,怕是还未来得及去椒房殿,此时不免为那个大燕最尊贵的女人感到一丝委屈。
风朝阳并未回答,而是看着眼前的人反问:“在你的眼里,皇后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朕不知道。”皇上神色甚是漠然,好似刚刚那个听到皇后有孕激动的人,不是他似的。
“罢了,别的阿姐也不多说,你看看吧!”将这些日子所查的事情都让人整理成册,有些事情多说无益,没有证据都是子虚乌有。
不知为何,当看到那册子的时候,皇上心下有些不安,抬起头想要从风朝阳面上看出些什么,可是在那平静无波的容颜上,什么都看不出。
须臾,那修长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抚上那册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风朝阳微微敛眸并未催促,心下却不禁有些失望,若是阿昭明知柔贵妃的心思还要纵容包庇,那她该如何?
若是放过未免让人有些不甘,替皇后不值,留着这心思毒辣的女人太不安全了;可若是执意处置,依照皇上对其宠爱,难免有所争执。
重活一次,她是真的不想与这个弟弟再有所不合。
啪嗒一声,册子掉入地上,而此时的皇上整个人瘫靠在椅子上,微垂着头看不出丝毫表情,许久都未曾有任何动静。
“这上面的事你若不信,可亲自查一查。”
皇上摇了摇头:“我原以为,她是真心对我,竟不成想竟全是算计。”
其实之前他也有所怀疑,但是柔贵妃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使察觉不对,他也总是自欺欺人,这样至少证明自己是有人爱的。
可是证据摆在眼前,对于阿姐他是全心信任的,而这册子上的事情也与自己心中的疑惑相融合,一切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释。
“阿昭~”看到弟弟这个样子,风朝阳甚是心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皇上很快便平复好心情了:“此事皇姐打算如何处置?”
“毒酒白绫择其一!”
闻言,皇上微愣,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的人,心下甚是惊讶何时自家阿姐行事如此果决狠厉。
风朝阳以为皇上是不忍心,终是叹道:“皇上刚才是问本宫的想法,只是这柔贵妃毕竟是你的人,一切全凭皇上的意思。”
“公孙柔虽罪无可赦,但她毕竟姓公孙!阿姐放心,朕定会好生处理此事。”
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时间不早了,朕还有公务处理,先告辞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渐渐消逝视线,风朝阳不禁蹙了蹙眉,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也未曾怀疑过。
按理说公孙柔是他中意的人儿,怎能如此平静?而且她总感觉皇上对公孙柔的感情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样,亦或是她太敏感了?
其实不然,风朝阳已经窥探到真相的一角,若是她继续查下去也未尝不可,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根本无暇顾及。
而此时急着处理公务的皇上并未回勤政殿,而是辗转了几番到了椒房殿外,披着月色站在殿门口久久未曾动弹,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他挥退在十米开外。
“沈合德~”压低着声音嘀喃出声,对于这个皇后,就连凤昭自己都说不清是何心思。
无人知道,及时亲眼目睹柔贵妃因此流产,盛怒之下他也为曾对皇后做些什么,只是禁足而已,事后他也曾想过如何处置,但却无所头绪。
而他虽然一直守在钟粹宫陪着公孙柔,但是脑海中一直浮现的却是临走时皇后那惨白的面容。
两人成婚之时,当时他还只是太子年仅十三,年纪小不懂世事只当她是姐姐;而后长大知晓她心中有别人,身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感情。
可是相伴三年,怎会没有丝毫感情?但他骄傲的不肯示弱,之后便是登基为帝,公孙柔送到他的身边。
第十章君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