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看到这人,却有些胆怯,原本想好了许多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待在门口快一个时辰了,竟然还鼓不起勇气进去。
大抵是被看久了,原本睡的昏昏沉沉的人儿不禁蹙了蹙眉头,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却什么都未曾看到,湛蓝色的双眸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公子。”一袭青衣从屋内端着茶盅出来。
“什么时辰了?”公孙瑾随意问道。
小厮边放下茶盅斟茶一边回道:“午时已过,外面风大,公子歇息会儿还是早些进去吧!”
公孙瑾蹙了蹙眉:“言九你多言了!”
说罢捏着微烫的茶盅,不经意问道:“最近宫内可有别的动静?”
“说起来的确有一桩事,只是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言九心下有些不愤,当日长公主与公子在一起,之后不辞而别,当真是薄情寡幸;只是公子一向待长公主不同,这一点他服侍公子多年还是明白的。
公孙瑾扬了扬眉,凉凉道:“何时你与我说话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若是你不想留在这里直接说,我定会让父亲大人将你带走!”
“公子恕罪,小的对公子可是忠心耿耿,奴才说就是了!”当下也不迟疑,便把皇上有意为长公主选婿的消息告知。
话落,一时间仿佛就连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大约一盏茶功夫,只听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言九猛地抬起头,一时惊疑不定:“公子你的手,奴才这就去取药箱!”
此时的公孙瑾压根没心情理会,就连那掌心不断涌出来的血都无法让他清醒,这一点痛比起他心中的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任凭言九惊慌失措为其包扎,公孙瑾仍旧呆愣在原地,他心中一直有个秘密,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可是那一夜却让他有了希望。
可是希望过后却是毁灭,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逃离,却鼓不起丝毫勇气去挽留,因为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不可触碰的光,是他仰望的所在。
那一夜的悸动,两人亲密无间,他至今想起来身子都不禁颤抖,可是这一切却终究是梦,犹如昙花一现。
若说之前他还抱着一丝期待,长公主至今未婚,他自私又贪婪的自欺欺人,可是当得知她快要成婚了,连最后一丝奢望都不曾留给自己,此时的公孙瑾整个身子都不禁被冷水浸透,冷的快要窒息了。
只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甘心,想赌一赌,思及前段时间传来的信笺,公孙瑾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将所有暗卫撤离,不许传任何消息回北疆!”
“公子!”言九不可置信道。
“还要我说第二遍?”少年苍白的面容隐隐覆盖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他的容颜,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言九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遵命!”
另一边风朝阳还是不敢面对,所以在察觉那人即将醒来的时候便小跑离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果决的人头一次如此犹疑不断。
刚回到寝殿便挥退了所有人,本想直接回寝室,却不经意扫了一眼屏风眸光微闪随即便若无其事一般坐在了桌前,一言不发。
“师妹~”屏风后人影微动,缓步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灼灼其华。
“师兄前来可是事?”若说重生后有那些人想见却又不敢见,除了公孙瑾,另一个便是师兄闻人羽。
前世她曾真心想嫁于的人,当时的她没有喜欢的人,更不懂情为何物,若说真的要选一个人过一辈子,只有闻人羽最为合适。
若是燕国没有亡,或许她与闻人羽真的能在一起,毕竟闻人羽的确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她几乎找不出一丝缺点,爱上这样的人并不难,只需要些许时间罢了。可是国仇家恨让她这些许情丝化为乌有,之后还利用他的情而牵制为其所用,何其可恨。
闻人羽语气轻柔道:“我听闻你要选驸马了,若你不愿,我可以”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师兄说笑了,我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选驸马了,”风朝阳笑意涟涟望着眼前的人。
闻人羽闻言身子微颤,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风朝阳好似未曾看见那泛着青筋的手,敛了敛眸,再次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目光诚挚道:“自然是真的,莫说我,师兄也已经弱冠,是时候成家了。”
闻人羽紧盯着眼前的人,好似想要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平静的让他有些心寒,他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他感觉到风朝阳对他也并非无意,可是此刻那毫无波澜的眸光让他不禁怀疑,或许一切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既然是你所愿,那师兄便祝师妹,早日觅得佳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一字一句几乎是颤着声说出来,
话落,闻人羽近乎落荒而逃一般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殿内半晌响起一声私有似无的叹息:“愿你此生安好!”
风朝阳阖上了双眸,整个人背靠在榻上,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她了解闻人羽,若说公孙瑾骄阳芝兰;那么闻人羽便是陌上如玉,有匪君子。
若是为了之后的打算顺利,那她就不该拒绝闻人羽,可是上辈子她已经将他扯入这泥沼中,这辈子她真的不忍也不愿。
就在风朝阳心思繁乱之际,殊不知一场大风暴即将来袭。
第五章情之一字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