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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试探
  蓝文修心里藏着事,无人诉说。又急于想给商清岩一个交待,反复思量,夜不能寐。加之最近国公府的事情让他耗费了不少心神,人本来就疲乏到极点。没两日便病倒了。嘴上还生了疮,吃不得干饭,只能喝汤粥度日,人一下子瘦了一大块。
  然即便是病了,蓝文修也没有回宅子,仍旧住在玉宝观中。倒是朱氏听说丈夫病了,专门来照顾他。
  其实蓝文修身边有小厮照料,并没有受什么罪。看着朱氏忙里忙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自从表白心境后,朱氏对蓝文修便热情了许多。毕竟想做真夫妻,就不能像从前似的各过个的了。
  服侍蓝文修喝了药,朱氏一脸柔顺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可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行就叫了相熟的太医来看看吧。市井大夫毕竟比不得宫里的太医。”
  “不必了,我养养就没事了。家里还有孩子呢,你赶紧回去吧。”蓝文修不想给朱氏机会,免得将来更痛苦。
  “看你说的,孩子们也都惦着你,担心得不得了。沁儿一听你病了,不顾她自己那副身子,非要过来看。要不是我拼死拼活拦住了,这丫头非得过来也住在道观不可。”
  朱氏略一迟疑,嗔怪道:“你说说你,明明有家,非得住在这里。往日还有借口说不喜欢国公府里乱糟糟,现在有事为了什么。你喜欢清静,我和孩子们不扰你就是了。还是搬回去吧,病了也有个照应。”
  顿了顿,朱氏垂着眼苦涩道:“你若不喜,大不了我不望你跟前凑就是了。”
  蓝文修愣了一刹那,而后摇头道:“别多想,不是嫌弃你们,实在是……”蓝文修说不下去了,是什么呢?
  是不想给朱氏希望,不想和她牵扯过深。可这话若是直说,会不会太伤人了。
  朱氏偏过头不去看蓝文修,忍了眼泪道:“我都知道,你看不上我也是应当。可是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就算是为了松儿和沁儿,你是不是也可以回家去住呢。”
  以前蓝文修不回家,大家还会觉得他是受不了魏国公府。现在都分家了,他还住在道观,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看不上朱氏嘛。
  这搬出来没几天,蓝沁都问过朱氏多少次了,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肯在家住着,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家。
  朱氏心里苦,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说。按说两个孩子都不是蓝文修的,他这个父亲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可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得到了身份就盼着感情。朱氏是真的希望后半辈子能有个像样的家。
  蓝文修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找朱氏当挡箭牌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自己当年能够在坚强一些,不把这个女人也拉下水,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锦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改嫁……”朱氏单名一个锦字,蓝文修叫着她的闺名,迟疑道。
  “什么?”朱氏一蹦多高。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朱氏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承认,未婚先孕是她做错了,是她伤风败俗了。可未婚夫去世时,她是打算跟着一起走了。若不是发现腹中有了小生命,她也不会答应蓝文修当假夫妻的建议。
  这么多年过去,朱氏一直把一双儿女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也需要爱和关心。蓝文修虽然一直对她保持距离,待之以礼,可毕竟给了她庇护,给了她安稳的生活。
  日久天长,朱氏早就对这个翩翩君子产生了好感。此时听他嘴里说出改嫁两个字,无异于致命一击。
  朱氏惨白的脸色吓到了蓝文修,他挣扎着坐好身子,急切道:“锦娘,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没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你还年轻,不应该这样过日子。现在咱们不在国公府了,谁也管不了我了,如果你想改嫁,我可以理解。”
  “你说谎。”朱氏愤怒地瞪视着对方。
  “若是想让我改嫁,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分明是心里有了别人,想让我给你的心上人腾地方呢。”
  蓝文修张口结舌地看着愤怒的朱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朱氏生气的样子。
  可人家说对了,如果不是出现了许氏,他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要让朱氏改嫁吧。
  “蓝文修,我早就说了,如果你心里有了别人。我愿意与她称姐妹,好好相处。可是你若想让我腾地方,那你是在做梦。就算是为了松儿和沁儿,我也绝对不会答应。”
  朱氏气得一跺脚,扭头就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给这个男人一个耳光。
  什么改嫁,对女人来说哪儿有那么容易。不说坏了名声,连孩子那儿都没办法交代。蓝松和蓝沁一直对父亲抱有尊敬爱戴的情感,难道要自己告诉他们,蓝文修不是他们的爹,是自己婚前失贞生下两人吗?
  对朱氏来说,说出真相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可是,蓝文修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朱氏十分疑惑。
  离开蓝文修的院子,朱氏没有马上离开道观。而是叫来一个小道士,捐了点香火钱,打听起来。
  原来真的有女人来过。只是就连观中的道士都不知道许氏的身份,怎么都问不出来。
  朱氏性子温婉,但绝不是没脑子的人,否则也不能在魏国公府平平安安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听说蓝文修身边真的出现了其他女子,她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那个女人,确定自己的正室地位。
  其实,被朱氏心心念念的许氏,日子也不好过。心里惦记着蓝文修,日日闷闷不乐的样子。
  商清以想办法让母亲开怀,但收效甚微。她也知道,蓝文修一天不做出决定,母亲就很难真正放下这件事。于是她一边安排大家出门散心,一边又给蓝文修加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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