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商清岩拜别许氏,接着踏上他的寻人之旅。
商清以扶着许氏回到府中:“娘,女儿看你最近精神不好,不如让空彦道长为您调理一下身体吧。”
最终,商清以还是决定打着空彦的旗号来做这件事。
没办法,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许氏自己也精通道术这件事。在许氏眼中,空彦才是活神仙。
“娘没事,不用麻烦道长了。”许氏一如既往地推辞。
让人家帮忙寻找自己的丈夫就已经很麻烦了,再为自己调理身体,许氏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虽然她早已感觉到,楚末宴不是一般人,但无论如何没想到,对方是个太子。所以,直到现在,许氏还把空彦当成几人中地位最高的。每次看到商清以对空彦不尊重的时候,都会站出来说几句。
“不麻烦的,娘。您如果不保重身体,怎么能健健康康地等大哥把人找回来呢。而且空彦道长人好,不在意的。”商清以皮笑肉不笑。要不是这牛鼻子有用,谁会让他留在太子府里白吃白喝。
许氏再三推辞,还是没能说得过商清以,别别扭扭地答应下来。
靠在软塌上,依照空彦的指示放松身心,许氏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行了,快闪开,让我来。”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商清以顿时活跃起来,一把将空彦推到一边。
“你,还没过河就想拆桥。”空彦吹胡子瞪眼。
商清以不理他,只顾检查许氏的情况。
一切正常,她松了口气,又吩咐空彦:“你去外面守着,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空彦眼珠一转,笑道:“商姑娘,不如老道帮你护法,外面有侍卫看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里可是太子府,谁敢造次。
商清以一瞪眼:“让你去你就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侍卫能挡得住一般人,可万一有人想做什么其他的手脚,还得靠空彦看着。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商清以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那,好吧。”空彦见商清以不像是能改变主意的样子,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屋子。
上次就不让他看,这次还不行。人家也对这唤醒术很好奇的啊。
“你要是感兴趣,明儿我也给你施一次。”身后响起商清以清脆的嗓音,空彦一个踉跄,险些跪了。
看别人施术,和自己成为被施术的人,那能一样嘛。
谁知道前世过得什么日子,他不想知道。
商清以回头看着许氏平静的睡颜,轻轻吁了一口气,准备开始。
坐在榻边,她缓缓念起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许氏的脸色也不断变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还露出愤怒恐惧的神色。
商清以知道这都是正常反应,并根据许氏的样子,不时调整着节奏。
终于,当所有的咒语都念完,商清以平静下来。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等许氏回忆起过往种种,苏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许氏却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商清以有些着急了,却还没有乱了阵脚。
每个人对法术的感知能力不同,大哥需要的时间少一些,娘要多花些时间,这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许氏接下来的反应让商清以的心揪了起来。
刚刚只是面部表情有些许变化,现在居然开始流泪。泪水从眼角涌出,顺着脸流淌下来。
商清以愣了愣,急忙过去帮母亲拭去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那时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啊。
商清以紧锁双眉,心中的忧虑越来越大。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想开口唤醒许氏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唤醒术的过程中,如果被打扰,睡眠状态的人很可能会变成白痴。商清以可不敢冒这个风险。可是眼见许氏的眼泪越流越多,她有些按捺不住了。
“道长,道长,你过来一下。”商清以走到门前,小声呼唤空彦。
空彦正站在院子里发呆,听到商清以的叫声,没好气地扭过头:“又需要老道做什么?”
他都躲出来了,还要怎么样?
“你过来,事情有点不对劲。”商清以招手。
“嗯?”看着丫头一脸惊慌,空彦不敢怠慢,走了过来。
“道长,你来看看怎么回事。”
空彦进了屋,一眼看到在榻上流泪不止的许氏,也吃了一惊。
“这,这怎么搞的?”
“我要是知道,还用叫你吗。”商清以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按时间来看,差不多也该醒了,可不知为什么,娘只是流泪不止,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空彦道术不如商清以高深,但是对人的了解却更深。他沉吟片刻,忧虑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夫人这是陷在从前的回忆中,出不来了。”
“什么!”商清以大惊失色。
陷在记忆中出不来,可是唤醒术实施过程中最怕出现的情况。因为这意味着被施术的人,要么一辈子沉睡不醒,要么醒了也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心智。
“那怎么办?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商清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真如空彦所说,那她岂不是害了母亲。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以义母义女的身份生活在一起。只要母亲在身边,就算想不起从前的事情,又能如何呢。
“是我的错。”商清以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汹涌而出。
“你别着急啊,夫人那里还等着你救呢。”空彦也急眼了。
“要哭等事情做完了再哭,现在还有的救。”
“是吗?我该怎么做。”商清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啊,自己哭得也太早了,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若是平常,她也不至于如此。只是事关至亲,难免失了分寸。好在有空彦提醒,商清以迅速醒悟过来。
“道长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只要能救醒母亲,哪怕她此生再也想不起来前生的种种,我也认了。”什么都没有母亲的安危重要,她和大哥的感受,在生死之间完全可以不考虑。
第340章 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