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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脸
  与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们,个个手里满满的,拿了不少不知什么东西。
  “刁太医,杂家带来了皇上的口谕。”玉公公笑眯眯地说道,态度是少见的温和。
  刁书寒不由得心存疑虑,入宫这么久,他可从来都没见过这老太监这样和颜悦色的样子。该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不过,心里再觉得古怪,他还是拉着楚末宴跪下来接旨。
  “刁太医保护治疗皇子有功,特赐黄金一百两。还有这些药材是圣上专门送来,给七皇子养身子的。”玉公公话音缓和,脸上却带了几分傲然之色,仿佛在说,刁书寒应该对皇帝的举动感恩戴德才对。
  “敢问公公,不知事情调查的如何,幕后主使可有眉目了。”刁书寒仿佛没看到玉公公一脸施恩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皇帝总不会认为,拿一百两金子和一些药材,就能让他们当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吧?刁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可刁氏子孙也不会眼皮子这么浅,看见这点东西就走不动路。
  果然,这话一出口,玉公公脸色一窒,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刁太医呀,这人呐,有时候得识时务才行。皇上既然开了恩,你只管接着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这是你一个小小的太医该管的吗?太过锋芒毕露,对你对七皇子都没什么好处。”玉公公居然开始敲打起刁书寒来。
  “是,公公说得对,这是两码事。皇恩浩荡,小人感激不尽。不过,相信对于事情的调查和幕后主使的惩罚,皇上也会给七皇子及诸位大臣们一个交代的。”刁书寒一脸正色道。
  既然这个老东西不正面回答,刁书寒也索性不问,一边接下赏赐,一边说明自己的立场。该感谢的感谢,该追究的一样还要追究。
  “你……”玉公公被刁书寒的话堵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接了皇帝的命令来送赏赐,就是为了能安抚一下这个楞头青,希望他不要再闹下去了。
  自从出了这件事,皇帝已经焦头烂额。昨日二皇子的文武殿一闹,一夜之间,文武百官都知道事情是熹妃做下的。
  原本就有很多大臣看不惯皇帝将一个妾捧得那么高,此时更是认为,熹妃不知礼数,不分尊卑,不懂分寸。激进些的大臣,甚至将熹妃看做是祸国的妖妃。
  好在,大多数臣子还都比较理智,并没有在金銮殿上就不给皇帝面子。大家采取了更加缓和的手段。
  二皇子的行为成了大臣们进言的机会,今日早朝,不少大臣都上表皇帝,要表彰二皇子大义灭亲的行为。可问题是,如果肯定了二皇子的行为,就等于定了熹妃的罪,接下来必定要惩罚,皇帝根本就不忍心。
  可若不惩罚熹妃,岂不是说明二皇子做的不对。皇帝也不愿意在众大臣面前扫了二儿子的面,楚末云在朝中有威望是他乐见其成的。
  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柳相为首的臣子,他们一直在为七皇子喊冤,绝口不提二皇子的事。另一派则是以祝相为首的,他们主要是肯定二皇子的做法,认为他大义灭亲可为百官楷模,希望借此机会抬起二皇子,和柳相一派争个高下。
  可不管是哪一派,都希望能严惩幕后主使以儆效尤,免得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皇帝被诸大臣们逼得退无可退,最后干脆推托头痛。说了一句退朝,一甩袖子走了。至于最后要怎么办,皇帝自己也没有想好。
  玉公公看着主子坐立不安的样子,索性出了个主意。不如先安抚柳相这一派,把七皇子这里安顿好。压下去这一派,再联合对付祝相,那皇帝这边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故此,玉公公才领了圣旨,带着黄金和药材来竹林探望七皇子。同时也打算敲打敲打刁书寒,让他不要在上窜下跳,给皇帝出难题了。
  没想到,这小子一手拿了东西,转头就不认账了,说什么这是两码事儿,不能混为一谈,真是可恶。
  “冬葵龙葵,你们把东西拿进去。”刁书寒才不管玉公公的脸色好不好看。他就算是皇帝的心腹,也没理由随便找一个外臣的麻烦。
  当今圣上虽然在家务事上有些糊涂,但是在处理政务方面还是颇为清明的,太监想要伸手干政,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玉公公,多谢您老跑这一趟了。不过小人还得为七皇子施针治疗,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刁书寒看着冬葵龙葵将东西都搬进屋去,自己也不再啰嗦,直接告了个饶,拉起七皇子转身进了药房,哐当一声把门当着玉公公的面关得严严实实。
  只把玉公公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在宫中行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可是,心里再气,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这个刁书寒是个呆的,若是惹恼了他,天都能给你捅出个窟窿来看。看熹妃娘娘现在的处境,大半都是这个呆子造成的。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和聪明人打交道不怕怕,就怕遇上这种楞头青,做事不计后果,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玉公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最后一咬牙,怒道:“走。”
  一行人无声无息地来到竹林,又怒气匆匆地离去。刁书寒几人在竹屋中偷偷向外观瞧,龙葵担心地问道:“大人,那个玉公公可是皇上的心腹,气成这个样子没关系吗?”
  “哼,这些奴才仗着主子的势,就以为自己也了不起了。对他们卑躬屈膝没有用,只要皇帝和太后看重我,这些小人也拿我无可奈何。”刁书寒冷笑一声说道。
  他算是看透了,自己谨小慎微,谁都不得罪又能如何,熹妃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倒是豁出去大闹一场之后,从前见了他趾高气扬的那些同僚们,现在见面反而虚了几分,还陪着笑脸说他忠勇,没有丢了太医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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