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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闹开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让人再查,却发现莫清遥之前与熹妃来往频繁。几乎每日都要去清澜殿求见,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皇帝深知熹妃的性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正眼看莫清遥,又怎么能容许她在自己的宫里待那么久。
  也就是说,小七被害的事情和熹妃恐怕有着不可分开的关系。可皇帝又怎么能忍心为了一个已经傻了的儿子,去责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呢。更何况,那女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不能给林婉莹皇后之位,皇帝已经十分愧疚了。这太子的位子是一定要给婉莹的儿子楚末云留着的。既然如此,小七的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谁让他命不好,托生在莫清遥的肚子里呢。
  大不了,宫里养小七一辈子,让他衣食无忧就好了。
  皇帝怀着这样的心情,将楚末宴被害一事压了下去。此时听到恶奴欺主,对象还是七皇子,便是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这件事又和熹妃联系起来,当着满朝文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将事情压下去。
  “皇上,臣没有胡言乱语,臣敢对天发誓,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刁书寒悲愤地说道,完全没有领会皇帝的深意。
  换一个圆滑事故的官员,或许能明白皇帝在想什么。可对于刁书寒来说,他现在的全部精神都放到了为七皇子讨个公道这件事儿上。
  想起那瘦小而声息全无的身体,刁书寒就心如刀割。那只是个孩子啊,七岁而已,能有多么十恶不赦,居然有人处心积虑地要害他,就连痴傻了都不肯放过。
  那么一个天纵奇才,刁书寒还想着能治好这孩子的痴病,同时将刁家的丹药发扬光大呢。结果一切还未开始,就几乎被那几个恶奴全破坏了。
  如果不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就算这次他把七皇子救了回来。万一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说不定哪次七皇子就得丢了性命,自己不就白忙活了吗?
  更何况,身为朝廷命官,居然要被几个后宫中的阉奴羞辱,这口气若是忍下,他也没必要再在宫中呆着了。
  想到这里,刁书寒气往上撞,全然不顾皇帝要杀人的目光,噼里啪啦,一五一十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以刁书寒的为人,他并没有添油加醋故意抹黑什么人。但仅仅是客观叙述事实,就足以震惊所有听者。
  文武百官大惊失色,就连刚刚说要严惩刁书寒的那些官员们,也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气。
  这事关系到朝中的每一个人,绝不仅仅是七皇子或者是刁书寒的事情。
  此风不可开,否则,这样发展下去,后宫里的奴才敢随意羞辱官员,那他们这些读圣贤书长大,一心想着治国为民的人岂不成了笑话。
  “陛下,此事性质恶劣,还请陛下严查。”御史们首先站了出来,一脸激愤,恨不得当时就把那几个犯事的奴才揪出来痛斥一番。
  “陛下,御史大人说的对,这件事儿性质极为恶劣,太医院并非后宫所辖,那些阉奴居然敢在后宫以外的地方行凶。若是不能严惩,我等以后进出内宫还有什么安全可言。我东安国的颜面又何在。”礼部尚书附和道。
  的话得到了同僚们的赞同,底下的官员一个个站出来高喊着:“臣附议,请皇上严查此事。”
  在文武百官看来,这件事儿已经不仅仅关乎到七皇子的安危了,更加牵扯到朝纲清正,社稷安危,绝对不能轻易糊弄过去。不管这背后是何人指使,这件事儿必须要得到妥善的处理,方能安百官之心。
  阉奴,七皇子,砍竹子,皇帝头上青筋乱跳,这事儿不用查,都知道是谁的手笔。他心中懊悔极了,早知如此,昨天就不应该怕婉莹发脾气,没有去清澜殿。
  答应将七皇子交给刁书寒照顾,皇帝知道熹妃一定会不高兴。于是想着过几天再去清澜殿,等熹妃的气儿先消了,哄一哄就好了。可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熹妃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来。
  “爱卿们说得对,此事性质恶劣,必须严查。朕会委派太监统领进行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皇帝话说得漂亮,可一听就充满了推诿之意。
  让太监统领去调查太监,谁能保证他的公正性。再说了,谁不知道太监统领玉成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想让他说什么,他就会怎么说的。真让玉公公负责调查,这事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幸好,此时已经用不着刁书寒自己再争取什么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此时都成了他的后盾。事情关乎自己的利益和尊严,大家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起来。
  但凡是有些骨气的官员,都看不上后宫的太监们,尤其是进宫时,或接到旨意时受过太监气的那些官员,此时听了这件事儿更加义愤填膺。发现皇帝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都不干了。
  “陛下,此事并非后宫所辖,由太监统领进行调查恐怕不妥。”吏部侍郎站了出来。
  皇帝咬了咬后槽牙,挤出一抹笑容,勉强道:“那依爱卿所见,应该由谁来主持调查呢?”
  “这……”吏部侍郎一阵语塞,他刚刚只想着不能让此事轻轻揭过,却没有想好该由谁来接手调查。
  皇帝心中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就听殿上响起一个,略带苍老但沉稳浑厚的声音。
  “皇上,臣愿意主持调查。”大家看清说话之人时,除了皇帝,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原来,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左相柳世勋。
  而柳世勋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左相德高望重,门生遍布天下,他说一句话分量极重。此时,这样一个人物肯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大家自然乐见其成。
  “这,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心里满是不情愿,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这个老家伙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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