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方太医的启发,刁书寒突然想到,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七皇子的毛病是治不好的,如果自己声称能治好他的痴病,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他了呢?
想到这里,刁书寒不由得激动起来。原以为以自己的身份是绝对没希望获得皇子的监护权力的,却忘了七皇子是个痴傻的。只要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事情并不是全无希望。
越想越激动,刁书寒没有心思再跟方太医聊下去了,随意应付几句后,就将人打发走。自己则转头死死盯住七皇子,目光炯炯。
商清以看他的样子,不由得吃惊道:“这小子是不是想到什么主意了?怎么一脸恶狼见了生肉的样子?”
楚末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对商清以说道:“我管他在想什么,反正我是个傻的,什么也不用管。”
“哎,别说气话,这小子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呢,那可就省了咱们的事儿了。”商清以劝了一句,继续望着神情古怪的刁书寒。
只见他上前两步,走到楚末宴面前轻轻蹲了下来,一脸讨好地说道:“七皇子,您愿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下官不才,懂得一点粗浅的医术,说不定能将您的毛病治好了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商清以和楚末宴都恍然大悟,他是想以治病的名义把七皇子留在身边,这倒也是个办法。
远离后宫那些是非,安心在这里休养恢复,对他们两个来说也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选择。
商清以在灵府中大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歪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哼,那又怎样?反正我是个傻的,帮不了他什么。要想让我留下,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楚末宴不屑地又翻了个白眼儿,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
刁书寒却完全没有被打击到,他现在满心欢喜,只想着把这个宝贝皇子留下,助自己钻研医道之路。
“殿下不说话,我就当您是同意了。”他乐呵呵地站起身来。
“殿下放心,我刁某一向说话算话,留在这里,对你我都有好处,我们各取所需,我帮你治好病,你帮我研制丹药。”
刁书寒打定了主意,可是该怎么把这件事儿做成了呢?他心里还没有一个章法,左思右想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闷闷地坐在药柜旁边发起呆来。
就在刁书寒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楚末宴忽然间站了起来,一把将手中吃了大半的蜂蜜罐子砸在桌上,抬腿就向外跑去。
刁书寒被唬了一跳,赶忙追了上去:“殿下,你去哪儿?等等我。”
楚末宴身形瘦小灵活,跑起来飞快。别看刁书寒是个成年人,却追得极为吃力。两人你追我赶,在宫里转来转去,就在刁书寒实在跑不动,打算放弃的时候,忽见前面不远处的楚末宴忽然站住了脚步。
他心中一喜,喘着粗气紧走两步,一把捉住了对方的手臂:“殿下,你,你别乱跑呀。”
“父,父皇。”楚末宴不理旁边的人,只是用手指着前方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
刁书寒一愣,顺着孩子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一片宫殿,正是皇帝下朝之后处理政事的文武殿。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刁书寒抓了抓头,有些伤脑筋。
很明显七皇子就算是傻了,心里也惦记着皇帝。可问题是皇帝似乎并不惦记这个儿子,一个傻子,可是皇室的耻辱。就七皇子现在这个样子,皇帝恐怕根本不愿意见到他。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刁书寒耐下性子,打算好言相劝,带走楚末宴。
这里可不比他的竹屋,容不得乱来,就算七皇子现在脑子不好使,万一闯了祸一样是要受罚的,到时候就连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可是,没等他有所动作,楚末宴猛然间挣脱了他的手,又向前跑去。
刁书寒一怔,来不及多想,也追了过去。
文武殿大门口两旁站着两名侍卫和几个太监。见一个小孩猛然间冲了过来,众人急忙过去来拦。楚末宴哪里肯放弃,一边拳打脚踢着,一边拼命向里面大喊:“父皇,父皇。”
刁书寒追到一半,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头大汗,心里暗暗叫苦。这七皇子是跟他有仇吧,擅闯文武殿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再不通人情,这点事儿还是明白的。
想转身就走,不欲惹麻烦,可看看七皇子那瘦小的身子,在一群人手中不停挣扎,心中有十分不忍。说起这孩子也十分可怜,生母那个样子,父亲又对他不管不顾。
再说,是自己把人从遥池宫带出来的,似乎也应该负起一部分责任,就这么走了,恐怕良心不安。
眨眼儿的功夫,刁书寒心里反复纠结,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走上前来。
“几位公公,这是七皇子,他现在脑子不太清楚,你们千万别跟他计较。”一边说着,刁书寒一边伸手去拉楚末宴。
这个时候,楚末宴倒表现得十分配合。他就像泥鳅一样,哧溜一下从几个太监的手中挣脱出来,直接躲在了刁书寒的身后。
这么一来,倒成了刁书寒直接面对侍卫和太监,没有七皇子什么事儿了。
“擅闯文武殿,你们有几个脑袋。”为首的一个中年小个太监尖着嗓子斥责道,眼中闪过一道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废物,这两个人倒真是应该配在一起。他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几位公公,七皇子脑子不太好使,一不留神才走错了路,来到这里,不是故意的。我们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刁书寒也顾不上计较太监的态度了,抓起楚末宴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保住脑袋最要紧。
只可惜太迟了,刚才那闹闹哄哄的声音早就传进了殿内,惊动了皇帝。此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正走出门来,阴沉着脸问道:“是谁在此吵闹不休,不想要命了吗?”
第12章 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