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了下,沉声道:“你说吧,朕恕你无罪就是。”
“多谢皇上。”楚凌洲起身后,看着他,将手中的包裹慢慢打开,缓缓道:“臣今日将临安王府世代的心血带来了,只为了求皇上一件事。若皇上答应了,臣愿意双手将此宝印交付给皇上。”
皇帝一眼便看见了明黄绸缎中的墨色宝印,心中大惊,眯着眼看了过去,道:“临安王印是开国太祖赏赐给临安王府的,这么多年未曾有一任君王动过它。你今日居然带了它来。你到底要求什么?”
楚凌洲定定地看着他:“臣要求娶五公主为妻!”
坚定的声音仿佛在大殿中扔下了一个炸雷,皇帝浑身紧绷了一下后,缓缓松散下来。
他与身边的太监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窃喜和放松。
一个背后没有靠山的庶出的公主,和一方能调动全国兵队的墨色宝印,孰轻孰重?就算皇帝再宠爱叶青萝也不能与他身下这把龙椅的稳定相比。几乎是霎时间,皇帝心中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万万没想到楚凌洲竟然是这么个痴情种子,为了叶青萝会将世代传袭的宝印交出来。
可皇帝到底也扮演者人父的角色,不能这么快就将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他迟疑了一下,正经地道:“你对青萝的情意,朕很感动。但是一则,你已经有端晖郡主做未婚妻了,二则,青萝是朕的女儿,朕也要听听她的想法。”
楚凌洲明白这是皇帝已经做出了选择,心底一阵轻松。他勾唇缓缓笑道:“皇上真乃慈父,那就等皇上问过五公主的意见吧。至于端晖郡主,臣再次恳求皇上解除我们二人的婚约,臣对她无意,这么久倾心的唯有五公主一人而已!”
皇帝点点头:“朕会慎重考虑的。你……”
“多谢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楚凌洲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说完,楚凌洲又慢慢将宝印叠进了包裹中,期间,皇帝的眼睛一直盯在宝印上,心急地想抬手拦住他,恨不得现在就颁发旨意让叶青萝嫁给楚凌洲以换取宝印。
可是这样做又显得太心急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注意风度。
楚凌洲退下后,皇帝按着桌子站起来,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说,临安王这是真心还是在试探朕?”
一边的太监想了想,轻声道:“皇上,依奴才来看,王爷确实是倾心五公主的。之前王爷就向皇上求娶过一次了,后来诸多事,王爷都在五公主身后暗暗帮扶。奴才也打听过,王爷虽然已经与端晖郡主订婚了,可王爷一次都没有在郡主房中留宿过。”
“哦?真有此事?”皇帝回想起上次叶俊辰遇刺的时候叶青萝身后挑出来的暗卫,确实是楚凌洲的人。他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抚掌笑道:“不瞒你说,临安王府的这块宝印一直是朕的心病,若是临安王只为了求娶五公主就能乖乖交出此印,这倒是朕喜闻乐见的。不妨成全了他。”
“王爷肯前来求娶五公主,肯定是两人之间有情的,皇上若是能成全此事对公主也好,公主也能嫁得自己的心仪的人了,王爷以后也能更忠于大梁。”太监笑道。
“是,是!”皇帝做了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心情大好,笑道:“午饭后,你去把五公主给朕叫来,朕要问问她的意思。”
“是。”太监笑着应下。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皇上!皇上不好了!”
“皇上好好地站在这儿呢!你哭喊什么!”
“皇上!是五公主……是五公主不好了!”小太监急道:“五公主已经晕厥不省人事,这会儿太医正在施救!”
皇帝身躯一震,厉声喝道:“怎么回事?五公主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奴才也不知道,听太医说……说五公主是中毒……”小太监害怕地道。
“中毒?!”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加害朕的五公主!”
皇帝来到叶青萝的小院的时候,小院里已经堆满了人。
陈贵妃焦急地迎上来,“皇上,太医说……太医说五公主她现在很危险!”
楚凌洲是沉默如雕塑地坐在一旁,手脚冰冷,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可怖的气息,他寒如冬日的湖水一般的双眼扫视着众人,在场的人竟然没一个人能与他对视。
姜予之和叶俊辰也同时赶到,叶俊辰双眼通红地握着双拳:“到底是谁?谁要害我皇姐?”
姜予之脸色苍白,问道:“可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话音刚落,楚云生也提着药箱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张口便问:“五公主呢?我去给五公主把把脉。”连请安也顾不上,就往屋内去了。
“若是让本王查出来,定要将那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楚凌洲一拳打在墙上,坚实的墙体竟然哗啦啦掉落下来砖石和泥土。跟着楚云生进来的秋绾脚步一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脸色骤然苍白。
柳依依和舞雀闻声而来,一进门便也听到了这话,看到了在门口立着的脸色惊慌的秋绾,连忙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屋内不停地传来了香云和小翠几人的哭泣声,孙淮月和万溪澈擦着眼泪道:“怎么会这样,说好了要一起骑马的……青萝,你可不能有事啊!”
王太医头上出了一层冷汗,顺着脖子低落下来,楚云生也忙着给叶青萝看诊。
叶青萝脸色惨白地躺在穿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弱了很多。
两人忙活了半天,王太医才出来回话,低声道:“回皇上,五公主中的毒,乃世间罕见,且臣可以肯定是慢性毒药,定是有人趁着公主不注意长期下在五公主的饮食中的。”
皇帝惊慌又盛怒,道:“那可有法子解毒?”
王太医轻轻摇摇头,跪在地上:“臣无能!”
第四百二十四章 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