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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摸骨三忌
  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亲密地接触过女孩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砰砰……”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而听见有人在门外喊:“宁柘,睡了没?”
  李倩停止了动作,在我耳边轻声问:“是谁?”
  “是我们村的。”我说。他叫王大力。
  “他来干什么?”李倩又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
  李倩在我耳边咬了一下,“别理他。”
  我犹豫不决,王大力这时候来找我,显然是有事。
  “宁柘?”王大力又叫道,“你起来开门,你爷爷出事了。”
  我心一沉,忙推开李倩,扯掉蒙着眼的毛巾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见王大力背着我爷爷站在外头。
  我忙问:“我爷爷怎么了?”
  “先进去吧。”王大力边说边背着我爷爷走进屋来,将爷爷放在床上。
  我朝我房间里看了看,李倩正躲在门后手放在嘴边朝我轻轻嘘了一声,悄声说:“别说我在这儿。”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唉,累死我了。要不是我看到了你爷爷,你爷爷恐怕就回不来了。快给我倒杯水来喝。”王大力边擦着额上的汗珠边说道。
  我吃了一惊,赶忙给王大力倒了杯水。又去看爷爷,发现他两眼紧闭,像是昏迷了。身上脸上全是泥土。我又赶紧给爷爷摸骨,发现他体内气息很乱,也很微弱。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抬头问,声音都嘶哑了。
  王大力灌了一杯水,这才向我说起事情的原委。
  王大力是个实实打打的农民,不过他这人很勤快,脑子也好使,什么都干。比如春天采笋夏天抓蛙,秋天挖药冬天捕猎,只要哪个门当能挣钱他就会去做。
  前两天王大力在山里装了几个捕兽器,今晚警报响了,他连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心想这回一只大肥兔是少不了的。可当他喜滋滋地跑到那儿时,却发现不但没有捕着大肥兔,反而捕兽器被人给破坏掉了。
  王大力暗骂是哪个断子绝孙的人干的,正想收拾捕兽器,突然耳边传来一丝呼救声。
  “救命,救命……”
  声音非常低沉,并且断断续续,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
  王大力倒也担大,遁着声音找了过去。当看清楚声音的来源时,他纵使再胆大如斗,这次也不兔一阵寒颤。
  只见一只手从一个土堆里伸了出来。
  而呼救声,就是来自这只手——或者说,是土堆下的人。
  顿了几秒钟,王大力赶忙跑过去,吃力地将土堆下的人给扒了出来。
  而这人,就是我爷爷。
  我爷爷在土里被埋得太久,气若游丝,要是王大力再晚来一会儿,恐怕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到底是谁在害我爷爷?!”我怒火中伤,恨不得将那人抽筋拔骨。想到爷爷所受的苦,心里又阵阵隐痛。
  王大力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你爷爷人一直挺好,又给人摸骨看病,在咱村里人又没仇人,按理来说,没人会害他。想要知道那人是谁,恐怕只有等你爷爷醒来后才知道了。”
  待王大力走后,我关上门,正想去爷爷那,却见李倩在我房里朝我打手势。
  我走过去,李倩低声问:“你爷爷怎么了?”
  “被人……”我顿了顿,“有人要害他。那天杀的,要是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要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李倩探头朝我爷爷那方看了看,“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只有等我爷爷醒来了再说。
  李倩说:“现在很晚了,我回不去了。要不,我在你这儿过一晚?”
  “行,你就睡我房间。我去陪我爷爷。”我说着去整理床铺。
  想到刚才给李倩摸骨的事,我心里一阵荡漾。若不是王大力背着我爷爷回来了,恐怕我跟李倩已经……
  “你不陪我吗?我一个人害怕。”李倩站在我身边低着头羞怯地说道。
  我自然明白李倩要我陪她的意思,但我爷爷成那样了,我哪还有心情?
  “不用害怕,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了叫我。”
  怕我会沦陷,我逃似地要走。但李倩却拉住了我的衣袖,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在你这儿过夜。不然,就算外面再黑再危险,我也要回去。”
  我点了点头,“什么事,你说。”
  李倩说:“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你这儿,哪怕你爷爷醒来后,也不要跟他说。我怕别人知道后,说我……”说到这儿,李倩低下了头,脸上也飘过一丝晕红。
  “我明白。我谁也不说。”
  “还有,你也不要跟你爷爷说你给我看病的事。”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行,我不跟我爷爷说。”
  待我走出房间,李倩从里面将门关上了。
  我一直守在爷爷的床前,一刻也没离开。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爸妈,是爷爷把我带大,对我非常疼爱。可以说,爷爷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半夜时分,爷爷突然醒过来了,我忙给爷爷倒来一杯水。
  爷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间,虚弱地问:“是谁救我回来的?”
  我鼻子一酸,忙说:“是大力叔叔。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要害你?您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唉,害我的,不是人。”爷爷长长地叹了一声。
  我心一震,“不是人?”
  “对,不是人。”
  我忙问:“那是什么?”
  爷爷若有所思,说道:“我年纪大了,不知还能活多久,咱摸骨术不能失传。虽然你这些年跟我学了一些,但始终没有入门。我要交给你一些东西。”
  说着,爷爷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我,叫我把衣柜里的一个木箱子拿出来。
  我用钥匙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有一个木箱,四方形,约摸半个电视机大,非常陈旧。我将箱子搬到床上,发现上面也上了锁。用另一把小钥匙打开了木箱,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怎么这么香?这箱子是用什么做的?”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木箱,发现不过是普通的杉树板。
  爷爷说:“香的不是箱子。”
  我拿起箱子里的东西,其中一个类似于一本古籍,呈灰色,封面上有三个繁体字:摸骨术。我随便翻了一下,发现大约有五六张,上面有不少的绳头小字。
  另一个果然是册子模样,只是我拿起时,感觉不像是纸,有点柔软,且发出浓浓异香,上有四字:摸骨三忌。
  我打开册子,见上有三行隶体小字。
  子时不摸。
  死人不摸。
  邪祟不摸。
  我惊讶地问:“爷爷,这三不摸,是什么意思?”
  爷爷解释道:“子时不摸,怕的是招惹邪祟,引火烧身;死人不摸,怕的是招惹忌讳,沾染因果;邪祟不摸,怕的是同行作乱,探测身份。咱们摸骨师师承,世代单传,不传子女,以免招杀身之祸,祸及家人。”
  “这么名堂?”我一时大开眼界,“我以为,我们摸骨,只是简单地给人治病呢。”
  “不止这么简单。”爷爷神色凝重。
  “我们所学的这个摸骨术,并非相学中通过摸骨断吉凶,而是民间另一奇术,医术,通过接触、抚捏一个人身体的骨骼来判定此人是否有病,得了什么病,并以此来症治。精通此术的人,如今天下不超过四人。”
  “说到精通,是因为此术表面上是给人治病,实际却远不及此,而是博大精深。”
  “真正的摸骨师不仅知晓人骨,还知晓兽骨,甚至是鬼骨。通过摸骨可知此物是人是兽,甚至还能摸出此‘人’是否为妖邪。并根据其骨来镇妖驱邪,跟茅山道术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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