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不可能的因为逍遥丸!”
林震情急之下,脱口而了逍遥丸的秘密,可他仍旧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唯一的女儿,竟然是被那些逍遥丸毒死的?
孤凰紧皱眉头,看着林震情绪失控的样子,忽然忆起了凤知微昏迷前的话。
她说过,林菀栢的死,跟他无关,还说若是孤凰真的在意林菀栢,早就该察觉到林菀栢的异常?她所指的,难道就是逍遥丸一事吗?
“可是波斯商人给你的逍遥丸?大将军,你糊涂啊!菀栢本就身体虚弱,怎能够承受得住那种药物的糟蹋?而且朕早就有所听闻,逍遥丸只能操控人的心智,让人暂时遗忘痛苦,却不能真的缓解病情,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你竟然给菀栢这样容易上瘾的毒药?而且,逍遥丸的底线便是十颗,十颗以后,必然丧命,你这哪里是心疼菀栢?分明是害了她才对!”
林菀栢真正的死因,终于有了分晓,一切就跟凤知微说的那样,跟她没有半点关联。
可笑的是,一直以来,孤凰竟然都将凤知微当成仇敌看待?无法想象,她承受了这些莫名的骂名跟委屈,心中的委屈究竟有多少?
愧疚的滋味,在孤凰的心中蔓延着,只是,林菀栢的误会虽然解除了,薛敏的死,毕竟是因凤知微而起,这也是他心头,目前唯一怨恨的初衷了。
林震听了孤凰的话,再也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姿态,他瘫软的倒在地上,犹如一个死人。
失去女儿的痛苦,已经让他失去理智,逐渐走上偏激,这次派人刺杀凤知微一事,便可知他的疯狂了,然而,还有什么滋味?能够比得知杀害女儿的凶手,竟然是自己,这点更加让人崩溃?
他不断地撕心裂肺喊着:“菀栢,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啊!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你因为爹的愚蠢,而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可是爹却自私的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是爹的错!爹错了!”
看着林震崩溃哭泣的模样,孤凰此时也觉得自己是愚蠢的,为何从没有真心关怀过林菀栢?就像凤知微说的那样,若是他的心中,真的有林菀栢的半点位置,那么对于她的改变,他也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才对。
可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他没能够做好一个好丈夫的角色,就好像在发生这种事情后,第一个就怀疑在凤知微的身上一样,他同样没有担当起一个能够给予女人一辈子的男人角色。
“大将军无须伤心,其实这个世界上,愚蠢的,绝非只有大将军一个,朕又何尝不是这样?总之,对于菀栢的去世,朕有着难以推辞的责任。”
拍了拍林震的肩膀,让侍卫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他继续说:“只是大将军年事已高,菀栢的去世,给你造成不小的打击,你且撇去官位,回去养老吧,朕知道大将军跟菀栢的家乡,其实是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朕已经派人返修了那边的旧房子,那里会有人专门照顾大将军的饮食起居。”
看着林震离开的背影,孤凰知道,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凰族镇国大将军了,他因为复仇的心,已经失去了判断正常事情的能力,而且凤知微的身受重伤,也是让孤凰无法释怀的。
这样的林震,若是继续留在身边的话,孤凰不知道还会不会看在林菀栢的面子上,继续对他忍让?万一有一天,他因为一时生气,而将林震治罪的话,又恐怕会对不起林菀栢的在天之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辞去官位,回去养老休息,这也算是孤凰对林震的格外开恩了。
偌大的营长中,之前送林震离开的侍卫,跪在地上缓缓说道:“启禀陛下,林老将军临走的时候,嘱咐属下带给陛下几句话,他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国家之间更是如此,这数年来的战争,已经让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他最大的后悔,就是亲手斩杀了无数人的希望,如今皇后娘娘的离世,就是对他做好的惩罚,希望陛下不要步上林老将军的后尘,到时后悔莫及,才懂的心痛。”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挥挥手,让侍卫离开后,对于林震的这番话,孤凰却是久久的未能平静,他何尝不是做错了以后,才后悔莫及呢?若是早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的话,他必然不会将凤知微,定义成复仇的对象。
当看着她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惨状后,他感觉心脏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了,到底是他,将心爱的女人逼上了绝路,若是当初,他说话的语气能够温柔些,对她的态度能缓和些,不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那么现在,这些惨事会不会就都不会发生了?
因为心痛,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营帐的木桩上,整个营帐都跟着颤抖着,似乎在配合他的心疼,跟他的灵魂一起哭泣。
凤国。
上官浩拖着伤口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听说凤知微被凤宣贯接回来的消息后,就漫步阑珊的朝着凤知微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他看见不少御医交头接耳,脸色有些难看,并且纷纷为难摇头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妥,于是他赶紧随便拦住其中一个,有些急不可耐的质问说:“微儿目前状况如何了?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闲杂人等莫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御医对凤知微的伤势绝口不提,不只是一个人这样,而是所有人都这样,仿佛是凤宣贯刻意吩咐下来的般。
上官浩却不管这些,他对拦住的那位御医表明身份:“我是上官府的上官浩,微儿的哥哥,为何没有资格了解微儿的情况?她究竟发生什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在隐瞒着我?”
“上官府?”御医们听到这个字眼后,很明显并不感觉陌生,将上官浩上下打量了几遍后,他们这才有些无赖的坦白,继续说:“罢了,既然你是女帝的哥哥,那么就不方便继续隐瞒了,女帝,恐怕凶多吉少了,上官公子还是尽早再去见上一面吧,否则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御医的话不等说完,眼前已经不见了上官浩的身影,只有几滴鲜血,还留在上官浩之前站着的位置上。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御医刚才说了什么不负责任的话?他说凤知微怎么了?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是在开玩笑嘛?
“微儿,你再等等,二哥这就去看你,二哥绝不相信你会不管不顾二哥,那些御医的话,都是废话是不是?二哥一定会亲自去证明,凤国皇宫的御医,究竟有多么愚蠢?”
当上官浩好不容易赶到凤知微寝宫的时候,那里已经围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御医跟丫鬟,有些人端着一盆盆红色的血水,从上官浩的身边擦肩耳过,并且脸色,就跟之前碰见的御医一样难看。
“微儿?微儿怎么了?”
他想要硬闯,却被侍卫们拦下了,他只是不明身份的人,自然没有资格闯进凤知微的住所。
不过,凤宣贯听到外面吵闹不止的动静后,出门,看见上官浩正在跟侍卫争执着什么?大致的意思,就是他想进寝宫,可是却被侍卫们拦下了,即使报上身份都没用,就在上官浩无可奈何的时候,凤宣贯的声音,却将他从危难之中,拯救出来:
“住手!不要阻拦他,让他进来吧。”
有了凤宣贯的话,上官浩似乎这才有了资格,他来不及对凤宣贯说上一句感谢,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恰好御医正在帮凤知微包扎伤口,她的胸口位置,赫然有一个血红色的大洞,还在不断向外渗着红色的鲜血,而凤知微的脸色,则是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若不是那虚弱的呼吸还在,似乎跟一具冰冷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看到这一幕,上官浩终于明白之前御医的脸色为什么会那样难看?他赶紧跑到床榻前,低声喊着:“微儿?微儿是二哥啊?微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二哥好不好?”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声音她听不到。”凤宣贯在身后,好心提醒着上官浩,见他身上的衣裳,也已经被鲜血渗透,他不禁摇头。
可上官浩却不需要这些怜悯,他回头看着凤宣贯,语气有些不耐烦,“是谁说微儿听不见的?当初若不是微儿,你认为李贤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如今微儿受伤,你为何不想办法帮她医治?你不是皇帝吗?整个凤国,不都是你的天下吗?神医们呢?为何现在一个都看不见?只是留这些庸医在微儿面前,凤宣贯,你究竟何意?”
“大胆!谁准你敢这样对陛下讲话的?”小太监呵斥着上官浩的胆大妄为。
纵然凤知微已经登基为帝,可是如今凤宣贯已经苏醒,皇位自然而然还是属于凤宣贯的,而且,凤知微如今伤势严重,就连御医都表示无能为力,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就得罪了凤宣贯?没人认为这是一种理智的做法。
不过,凤宣贯却挥挥手,意思是不让小太监多管闲事,随后他看着上官浩,继续解释说:“朕知道你很伤心,朕又何尝不是这样?朕已经飞鸽传书,希望微儿不要上战场了,可是她的性格,你我都是了解的,但凡是她决定的事,谁又有能力改变?而且朕已经听说了,微儿受伤后,孤凰便已经下令退兵,想必,微儿这次之所以一意孤行上战场,目的就是为了劝说孤凰休战吧?”
“哈哈哈,实在可笑!堂堂一个国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凰族,偏偏还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来劝说对方休战吗?”
上官浩的眼眶中,满是泪水,眼眶泛红,似乎带着血的光芒,看着被人众星捧月般的凤宣贯,他将性命置之度外,反而继续讽刺着:“现在你醒了,你是凤国的帝王,那么微儿算什么?欺君罔上,众叛亲离的妖女吗?你可知道,微儿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便开始不断的牺牲自己,来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曾经看到一只老鼠都会瑟瑟发抖半天的她,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你若是真的在意她,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朕能看见!你说的没错,是朕的愚蠢,才会失去了她。”看着床榻上的凤知微,凤宣贯的内心是酸楚的。
堂堂一个国家,找不到一个可用的人才,为了保护国度,竟然要一个女人去牺牲性命?他身为凤国的帝王,哪里来的颜面继续站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章 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