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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夺皇位
  “你并非是朕亲生,可这些年,朕也在你身上看到善良的一面,就是为此,才将你册封为太子,陪伴在朕左右的,而如今,朕也到了该死的时候,若是见不到微儿,朕怕是没脸面对已故的萧贵妃,太子,微儿呢?朕刚才分明听见她的声音了,她就在这里对吗?”
  迫不及待想见到凤知微,纵然凤冉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可见不到亲生女儿一面就死,凤冉万万不能瞑目。
  而凤宣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凤冉的问题?他知道,现在的凤知微,已经不再是当初单纯善良的模样,这样的两人面对面,怎能不发生矛盾?而凤冉的身体,哪里还能经得起这种折腾?
  不过,就在凤宣贯沉默时,凤知微,却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跟凤冉早已经浑浊,似乎看不清的眼睛,四目相对,有些错愕,可一想到上官府后,面再没有了同情,有的,只是仇恨跟埋怨罢了。
  “凤知微参见陛下。”
  婉转的声音,就好像丛林中飞翔的百灵鸟,优雅而美丽,像极了当初凤冉深情爱着的萧贵妃。
  其实根本不需要凤知微自我介绍的,只凭声音,凤冉便能一下子就认出她的身份,他的一双眼睛,因为多年来的重病,已经快要瞧不见人影,只能隐约看到凤知微跪在地上的模样,他催促着凤宣贯,“快,将朕的宝贝女儿接到朕的身边,朕要好好的瞧瞧她。”
  “儿臣遵命。”凤宣贯照做,可是,俯身搀扶凤知微的刹那,却被她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她的容貌依旧冷若冰霜,自行起身,靠近了凤冉些,却并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只是僵硬的继续说:“陛下,凤知微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微儿?朕的微儿?”凤宣贯的身体都在颤抖,哆哆嗦嗦的寻找凤知微的手臂,他已经很难看到人,只能通过触摸,在感觉到周围人的存在。
  看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凤知微总算是有些同情了,她虽然脸色依旧冰冷,可是却将自己的双手送上前,任凭凤冉拉着,他似乎早就想这样近距离的触碰凤知微,可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以及当年一时糊涂,犯下的过错,所以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似的。
  “微儿,朕感谢你还能来看望朕,如你所见,朕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再也无法保护你的人生,这样的朕,微儿你见了应该会很失望吧?朕知道,上官府一事,在你心中留下的伤痕,必然很深,可为了保护你,朕不得不那样做,上官府是知道你身份的人,万一他们夫妻泄露秘密,那么微儿你的安危,将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这是朕不想看到的,当年萧贵妃黯然去世的时候,朕就曾经在她的墓碑前承诺过,今生无论如何?都会尽量护你完好无损,为了这个承诺,朕可以不顾一切。”
  或许是感觉到凤知微的冷漠,凤冉在尽可能的解释着,自己的被逼无奈,似乎是在试图得到凤知微的理解。
  不过,她却没这么容易,单凭凤冉的三言两句,便将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轻易忘记,微笑,唇齿间,却完全没有开心的痕迹,“那份承诺,既然足以让陛下您杀掉上官府上下十几条人命,那么说明那位萧贵妃,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应该很重要吧?凤知微实在很羡慕,毕竟她可以不用成为别人利用的箭靶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轻易丢弃,也不会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长公主!”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微儿’的字眼,可是一想到刚才凤知微的厌恶,凤宣贯只好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生生咽了下去,皱眉,有些痛心的提醒着:
  “萧贵妃是你的母妃,陛下是你的父皇,你怎能用那种讽刺的语气,去抨击他们二人?尤其是母妃,你可知道?母妃当年为了等你回来,流了多少眼泪?又在多少的睡梦中,被噩梦吓醒?”
  想起萧贵妃,凤宣贯便觉得她是这天底下,最值得被同情的女人,因为进了宫,很多的事情都跟着不受控制,就连姐妹之间的亲情,都因为一场误会,毁于一旦,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有拥抱的权利,这样的女人,若说不是皇家的牺牲品,又有谁算得上?
  可凤知微却感觉不到这些美好跟悲伤,她的记忆中,只有跟上官令与梅娘一起时的美好回忆,那些被称之为亲生父母的人,她襁褓中时或许见过,却早就忘了模样。
  “只是抨击罢了,太子殿下何必如此介怀?像我,养育十八年的亲人,都在一夜之间被杀掉,难不成,面对仇敌的时候,还要手拿一把利剑,将这人杀了,给我爹娘赔罪不成?”
  说话时,凤知微的目光带着一丝的挑衅,看着凤冉难看的脸色,以及默不作声的态度,挑眉,“应该不行的,对吗?陛下?”
  “微儿,你当真如此恨朕?”凤冉靠在床沿,那紧抓着凤知微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滑落了。
  “凤知微自知身份卑微,没有仇恨任何人的资格,更别说是凤国的九五之尊了,就算陛下如今下令,赐予凤知微冒充公主的死罪,凤知微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陛下,您是凤国的天,凤国的顶梁柱,您的话,不会有人质疑真假,您只要放纵任性的随意下命令,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俯身,凤知微含笑应对着凤冉的问题,恨吗?即便她承认了,又能改变什么?凤冉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悔过之心,在他看来,他杀害的并不是凤知微的养父母,而是可能会泄露凤知微身份,给她带去麻烦的人,作为父亲,帮女儿铲除眼中钉,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长公主,请注意你的言辞!”凤知微说完,凤宣贯刚想出口责怪,因为凤冉的身体,御医都束手无策,怕是很难支撑过这几天了,而作为亲生女儿的凤知微,却依旧有恃无恐的讽刺着他,这不是给他病危的身体加重负担吗?
  不过,凤宣贯的话没有说完,凤冉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很好,朕承认,当初将你送到上官府,实属无奈之举,那时,淑贵妃急着要你母女的性命,朕为了保全心爱的女人,不得不伪造出她生下龙子的假象,就是为了公然册封太子时,能让萧贵妃有一丝的庇护,本以为十八年后,将你寻回,册封为太子妃,一切顺利成章,也算是了却了萧贵妃的一个心愿,可是到头来,却终究是伤了你,微儿,朕的身体状况,你也一目了然,可朕不想带着被你的怨恨离开人世,告诉朕,朕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你消除仇恨?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做凤国名正言顺的长公主?不管你的要求是什么,朕都会满足你的。”
  “真的什么都可以?”凤知微的嘴角,露出狡黠的冷笑,经过刚才一系列的铺垫,她就是为了得到凤冉的这番话,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跟凤冉患上眼疾不同,凤宣贯却从刚才开始,就专注着凤知微的一举一动,包括她面部表情的改变,他也是一目了然,直觉告诉凤宣贯,凤知微之所以会跟李贤在一起,看似还受到他的操控,事情必然不简单,她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完成才是。
  果然,一切就如同凤宣贯预料的那样,凤知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可是不光凤宣贯,就连凤冉,都惊愕了……
  看着病危的凤冉,凤知微忽然提议:“我要这个皇位!如何?陛下您能君无戏言的给我吗?”
  “微儿?你可知你的话,多么大逆不道吗?纵然太子并非朕跟萧贵妃的亲骨肉,可如今众所周知,他才是凤国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如何能够说换就换成你?”凤冉可以答应凤知微提出任何无礼的要求,可唯独这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答应。
  皇位继承一事,绝非儿戏,更不是他凤冉说给谁就能给谁的,是要从小经过未来君主的练习,并且可以得到朝中文武大臣们的支持,才能继承皇位的,现在,冒然杀出个上官微,不光没有受过训练,更加是个女儿身,身份也没有得到凤冉的公然认可,要她继承皇位?可谓是要比登天还难!
  不过,凤知微却并没有因为凤冉的拒绝,就放弃希望,她反而转头看着凤宣贯,淡淡的问:“你确定你现在还有继承皇位的能力?以及身体?”
  故意将‘身体’两个字,加重了语调,让凤宣贯一下子,就能猜出凤知微想说些什么?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猛地起身,拉住凤知微的手臂,有些用力,可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的力气纵然使尽,也不能给人带来太大的疼痛,“不要再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你究竟想要什么?李贤又想在你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们单独谈谈,将你的目的告诉本宫,不要再惊扰了父皇的休息!”
  说完,凤宣贯就拉着凤知微,离开了大殿。
  不过,或许是担心再度碰见李贤,又要浪费不少不必要的口舌,所以凤宣贯故意走了后门,这个大殿的设置,只有皇家的人才知晓,因此李贤虽然是凤冉的亲侄子,却没有查谈到这点秘密。
  也不知凤知微被拉着走了多久?总之,等到凤宣贯本就虚弱的身体,最终气喘吁吁的时候,两人这才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后,凤宣贯这才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眼前,变得好像让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质问着:
  “你究竟对本宫的身体都知道些什么?这些也都是李贤告诉你的吗?凤知微,你可知你的身份,是一本正经的长公主?你怎能够跟那些觊觎皇位的乱臣贼子厮混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怕,父皇得知其中真相的话,会对你失望不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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