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说的没错,本宫天生体质差,本来就是不能生养的身体,陛下是因为可怜本宫,才会将本宫娶回来,只是,也难怪薛小姐还没有嫁人,所以可能也还不了解一个道理。”
面对薛珍珍充满诅咒的话,林菀栢莞尔一笑,倾城的容颜,在这瞬间似乎能够更加完美无缺的展示出来。
她继续说:“皇宫的女人,在很多时候,怜悯是可以获得至高无上宠爱的,就好像本宫现在这样,陛下宠爱本宫,将本宫悉心照料,刚才还抱着本宫去了御医处,若薛小姐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四处打听,相信也已经有不少的丫鬟太监瞧见了,陛下对本宫的爱护,体贴入微,本宫甚感荣幸,也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若薛小姐不希望本宫跟陛下告状,说你来挑衅本宫这回事的话,那么还是赶紧离开吧,本宫要休息了!”
一道严肃的逐客令,根本就不给薛珍珍继续阴阳怪气的机会。
见林菀栢在丫鬟的搀扶下,躺在床榻上休息,薛珍珍心中无比的生气,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还没有确定嫔妃的位置,就跟林菀栢先闹别扭,让她去孤凰面前告状,说她是如何的欺负她这个皇后的吧?这样的话,恐怕孤凰对她的印象,也就只能更加坏吧?
她咬紧牙关,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屈辱,顶着这种屈辱,她离开了林菀栢的寝宫。
等她走后,早已经没有休息想法的林菀栢,慢慢的从床榻上起身,丫鬟服侍在侧,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菀栢更加难看的脸色,询问说:“皇后娘娘,这到底该如何是好?薛小姐怎么说都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平时就听说很受太后的宠爱,如今娘娘得罪了薛小姐,就等于是得罪了太后,娘娘日后的生活,该如何是好?”
“罢了,日后的事,该当如何?就留到日后再说吧,反正本宫这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有很多人反对,本宫早已见怪不怪了。”
有个秘密,林菀栢直到现在都没能在孤凰面前承认过,那就是,其实早在她大婚的前一日,太后薛敏就曾经派人找到她,将她秘密的接进宫,掩人耳目,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孤凰知晓,因为薛敏始终在孤凰的面前,保持一个温婉好母亲的形象,可是私底下做过的事,却是孤凰从未料想到的。
将林菀栢叫到寝宫后,薛敏先是不痛不痒的询问了一些,他们这次出宫的状况,以及那位神医给林菀栢诊脉的事情。
林菀栢知道薛敏意不在此,也知道她在薛敏的面前,必须义无反顾的说实话,否则,后果不可预测。
于是林菀栢便将神医已然去世的事情,告诉了薛敏,没想到,薛敏知道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天妒英才,更加不是担忧林菀栢的身体状况,而是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么菀栢你岂不是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都没了吗?明天你便要跟皇帝举行大婚了,到时候,整个凰族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新的一国之母,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你这个一国之母,竟然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薛敏说话的语气让人很反感,可她是孤凰的亲生母妃,还是凰族的太后娘娘,林菀栢未来的婆婆,她怎么可以质疑这样一个女人说出来的话呢?
于是,林菀栢习惯性的选择了隐忍,强忍住心中莫大的委屈,在薛敏面前道歉说:“很抱歉让太后娘娘担心了,菀栢的身体状况,早就已经成为定局,恐怕即使找到那位神医,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如今神医去世,一切便都是命中注定,菀栢不会怪罪任何人。”
“呵呵,你自然不会怪罪任何人,谁让你生出来就是个病秧子呢?可是本宫心疼的,是本宫那可怜的儿子,当今的皇帝!”薛敏见林菀栢坦然自若的回答,脸上带着的从容不迫,似乎没有对薛敏的半分恐惧。
这可不是薛敏叫林菀栢过来,想要看到的结果,于是,她让丫鬟拿出来一张类似契约书的东西,摆在了林菀栢的面前,要求她签字画押。
林菀栢并不知道这张纸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这张纸上,用残忍的字句,表示,若是在一年的时间内,林菀栢没能生下小皇子的话,那么便要自动放弃皇后的位置,交给更加贤良淑德,还能够为皇族繁衍子嗣的女人拥有,到时候,林菀栢绝对不能有半句怨言,安安心心的呆在冷宫里,直到死去。
这一纸契约,让林菀栢差一点就将茶水打翻在地上,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后薛敏,竟然会拿出这样一种,将她羞辱到极点的契约书,来警告她,她能够在皇后位置上,拥有孤凰的时间,其实只是短短的一年而已吗?
见到林菀栢看到契约书的一刹那,立即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薛敏却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反感,她心里一清二楚,之所以会默认林菀栢这个皇后,原因是什么?不过是想要借助林菀栢家族的势力,来稳定孤凰的皇位罢了,一旦皇位稳定,那么便是说明林菀栢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言了,这样的女人,留在皇宫还有什么必要?
不过,看着林菀栢似乎没打算签下这张契约书,或者说,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薛敏也继续提醒说:
“菀栢啊,可能你会觉得本宫这时候的决定有些残忍,可是本宫也只是一心为了皇帝着想啊,你仔细想想看,你天生身体就比寻常人差的许多,可是皇帝还是愿意将你册封为皇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帝对你是有怜悯之心的啊?你愿意辜负皇帝对你的可怜,不顾一切的也要留在皇后的位置上吗?还有,你的身体状况,真的还能容许你做出这样任性的事?你还有多长时间的寿命?这一点,就算本宫不提醒你,你自己应该最心知肚明吧?”
薛敏用极具诱惑的口吻,询问着林菀栢的意思,当说到林菀栢可能连一年都活不上的时候,明显看到林菀栢的身体有些颤抖,并不是薛敏在故意诅咒,而是她,猜的竟然也是林菀栢心中所想?
没错,没有御医愿意站出来,在保证林菀栢性命的前提下,帮她治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等于是宣布了林菀栢的死刑,只是,这种死刑更加的艰难,自私,是一般人很难接受的。
或许,直接的死亡,会让人不得不面对,可是明知道会死亡的情况下,还是在竭尽全力的求生存,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可是这些年,林菀栢却一直都在这样做,她只能用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因为那些药物,已经不能带给她身体任何的好处,只会造成身体的负担罢了。
林菀栢的默不作声,似乎是在默认薛敏的话,这让薛敏很是高兴,于是,她走到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拿着笔,在契约书上,歪歪扭扭的填写上了林菀栢的名字,不是自愿,只是被迫。
不过,契约书填写完以后,薛敏没等拿给丫鬟,让她赶紧好好保管起来呢,林菀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将契约书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紧紧地攥着,似乎也是在攥着跟孤凰的缘分般,她知道,这张契约书,在一年以后生效,倒时候,她即便还活着,也要被迫从皇后的位置上离开,因为她,这些年不断的喝药,早就已经将身体糟蹋了,别说是生儿育女了,就连怀孕都很难。
薛敏还以为林菀栢抢过了契约书,是要反对薛敏的这一决定呢,于是语气顿时高了几分,命令着林菀栢,说:“林菀栢!你疯了吗?契约书你已经签字画押了,现在还想反悔不成?好,就算本宫能够谅解你,想要成为皇后的心情,可是你也要为了皇帝着想,难道你死了以后,还想让皇帝也为你守寡,从此不再册封皇后不成?”
“不,太后娘娘,菀栢知道自己福分薄,可能无法在陛下面前,服侍太长的时间,也知道陛下这些年对菀栢的付出,菀栢感恩,可是菀栢愿意将契约书还给娘娘,不过娘娘能否答应菀栢一件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绝望,明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若是其他新娘子的话,肯定会充满期待的好好打扮自己,争取在大婚这天,给新郎更多惊艳的感觉吧?然而她林菀栢呢?竟然是被未来婆婆强迫着,签下契约书,预示着这个皇后位置,只能坐稳一年的时间,以后,就要被打入冷宫了嘛?
呵呵,分明是应该觉得幸福的日子,为什么林菀栢却除了委屈,没有其他的感觉了呢?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薛敏本来不准备跟她谈条件,而是要逼迫她将契约书还回来的,可是看到林菀栢那双固执的眼神,薛敏又有些心软了,似乎担心要是她不答应林菀栢提出的条件,林菀栢就真的要将契约书撕毁似的。
本来薛敏可以再林菀栢的面前如此放肆,一来,是仗着她如今是太后娘娘,二来,便是觉得林菀栢对孤凰的情深意切,觉得林菀栢可以为孤凰放弃一些,但是,谁又能保证一个疯狂的女人,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呢?
想到这儿,薛敏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无奈的回应说:“好,只要你保证会将契约书安然无恙的还给本宫,本宫就会答应你的条件,这样总行了吧?”
看出薛敏的不耐烦,林菀栢咬紧嘴唇,有些卑微,可更多的是满满的绝望,她说:“菀栢知道,陛下虽然册封菀栢为皇后,可是心中并不是因为爱意,而是怜悯,所以菀栢恳求太后开恩,等一年后,让陛下亲自挑选皇后人选,不再抱有任何目的,而只是单纯的爱意,可以吗?”
第九十八章 契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