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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肝癌晚期
  那一刻,徐清茉才终于明白苏珊怨恨徐梅跟苏萍的原因,大概在苏珊偏激的内心中,认为是徐梅跟苏萍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还被家族以不知羞耻的名义赶出家门,流落在外,经历过了生活的辛酸苦辣,让她的性格不光没有改变,反而还变本加厉,所以才会对徐梅跟苏萍痛下杀手的吧?
  欧学明开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眼神里还有着满满的无奈跟心酸,他仿佛是在对徐清茉忏悔一般,喃喃说道:“要是早知道苏珊被地里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早就该拉着她一起下地狱才对,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谅解,那个女人,不光欺瞒了其他人,也整整瞒了我半辈子的时间,她不配死的这样简单,她应该被抓进监狱里好好受些罪再死!”
  欧学明事到如今对苏珊的恨意,让一边的徐清茉都觉得有些诧异,这个男人不是因为苏珊,才一辈子都不结婚吗?虽说现如今苏珊的真正面目他终于看见了,但是仅凭徐清茉的自言片语,就能让他彻底的放下之前对苏珊的执着跟纠缠吗?
  “欧师傅,我知道你在怨恨珊姨瞒了你一辈子,冷落了你一辈子,才会对她因爱生恨的对吗?”总感觉欧学明的很多话让徐清茉根本无法理解,如果真心爱着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她曾经的事,就放下这份爱意?毕竟苏珊所做的事,都是在伤害徐梅跟苏萍,跟欧学明没有半点关系?
  “因爱生恨?”欧学明听见这个词,忽然冷笑出声,而此刻,一大瓶白酒也已经快要喝完了,醉酒的他,脸上露出的绝望表情让人心疼不已,“我不恨她,因为我没资格,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徐小姐,恐怕我们能够像这样平心静气吃顿饭的机会,今后再也不会有了吧?”
  那些话,欧学明藏在心底许多年,如今虽然难得跟徐清茉坐在一起,还没有任何外人的存在,可是欧学明仍旧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很想问一句,如果徐清茉知道了徐梅人生的悲剧,不只有苏珊的参与,也有他的伤害,徐清茉会不会杀了他,给徐梅报仇雪恨?
  他无法将这些花说给徐清茉听,哪怕只有今晚也好,欧学明希望可以跟徐清茉平静的相处,不被前尘往事所叨扰,也不用担心会死在徐清茉的手上。
  听着欧学明的话越来越模糊,徐清茉知道他是喝醉了,起身,她准备离开,并回头对还在自斟自饮的欧学明说:“酒精这种事,少喝怡情,喝大了伤身,欧师傅,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徐清茉离开了这破烂的餐厅,留下欧学明一个人还在包厢里,泪水慢慢的从眼眶中滑落,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踉踉跄跄的回到房间,从枕头底下将那张已经抚摸过无数次的照片拿出来,这是徐梅的照片,也是他唯一拥有的财富,不管去到哪里都好,这张照片都会跟随在欧学明作用,从未离身。
  他一边继续抚摸着照片,泪水一边涌了出来,他嘴角的冷笑带着心酸的滋味,苦涩的对照片自言自语说:“谢谢你没有告诉清茉我是谁?这样还能让我这样近距离的看看她,我知道,当年你恨我入骨,是啊,当年我那样残忍的对待你,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所以我这些年很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清茉身边,我这样做是对的,是吗?我没有资格去打扰清茉宁静的生活,我算什么?不过是个穷酸的厨子罢了,我答应你,今后我仍旧会当个路人,不让清茉发现我的身份,如果有必要,就算是拼上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护清茉周全的。”
  默默对照片忏悔后,欧学明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他继续说,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安,却是这些年欧学明最大的愿望了,他说:“我会这样做,在天有灵的你,听到我的忏悔之后,能不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只想在你面前忏悔,不期盼会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等我们在阴间相会后,你不会像活着时候那样,处处逃避我,连次见面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徐梅,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欧学明失魂落魄的样子,两个服务员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每当欧学明喝醉的时候,都有捧着那张照片喃喃自语,而他们之所以会知道欧学明跟徐清茉的关系,也并不是在欧学明清醒的时候说的,而是和醉酒之后不经意间说出来的。
  脾气差的服务员看到欧学明这幅模样后,有些于心不忍的拉着脾气好的服务员,说:“机会难得,我实在不忍心看老板继续痛苦煎熬下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老板却是硬生生将自己困在当年的那段记忆中,二十多年的时间也没能清醒过来,那个徐清茉应该还没有走远,我去叫她回来,干脆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告诉她算了!”
  虽然脾气差的服务员一向脾气都比较火爆,可是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欧学明着想,其他人可能看不到欧学明伤心的一面,只看他平常都很好脾气的对待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喝醉酒的醉汉也好。
  可是就在脾气火爆的服务员要去找徐清茉的时候,脾气好的服务员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看着还在将自己困在房间里的欧学明,压低声音提醒说:“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老板想要的结果,老板之所以隐瞒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说明心理对徐小姐还是有愧疚的,咱们只是旁观者,要是瞒着当事人拆穿这一切的话,我不相信老板会觉得很高兴,还是忍忍吧。”
  “可是……”脾气火爆的服务员虽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欧学明像这样灌自己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总会在特定第几个日子里,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后来她们才知道,那些日子包括徐梅的生日,第一次见面的机会,第一次给徐梅造成伤害的时间,以及徐梅过世的日子,今天又是这样,在徐清茉到来之前,因为是徐梅跟欧学明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所以欧学明已经喝了不少酒,徐清茉走后,欧学明就更是不断地灌酒,他好像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盛酒的器皿一样。
  之前的体检报告,医生的诊断已经很明确了,肝癌晚期,这样程度的病情早就应该住院了才对,然而欧学明却始终都咬牙坚持着,并不是缺少住院费用,而是他曾经在喝醉酒的时候对两个服务员说起过,他说:
  “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会走到今天完全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治病?就这样吧,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这段日子我会好好守护清茉,不让徐梅担心。”
  两个服务员面面相窥,脸上都是对欧学明的于心不忍,拉着脾气好的服务员,脾气火爆的服务员忍不住呢喃:“难道就因为这辈子犯了一次错,就一辈子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了吗?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或者是地位高贵的人们,难道就没有犯错一次错?人生永远都是这样坦荡荡的吗?”
  “你还不明白吗?”脾气好的服务员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同事,继续说:“并不是老板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原谅,而是他自己的内心都无法原谅自己,又怎么能够求得别人的原谅呢?当年的那件事,不光给徐小姐的母亲造成了伤害,老板也是一样,只是两人受伤害的程度不同,老板更是心甘情愿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徐小姐,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赎罪啊?”
  两人叹一口气,对欧学明醉酒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很熟练地关上店门,厨师都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还怎么去做菜给客人吃呢?
  医院。
  市中心最大的医院,这里早就已经被媒体跟记者包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警察已经断定柔媚儿当时是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才会推开苏珊,导致她脑袋摔在桌角身亡,柔媚儿不需要承担责任后,但是记者们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毕竟是柔氏的继承人,如今杀了人,自己也受惊过度进了医院,这么好的题材,媒体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当风湛蓝坐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前门跟后门都已经有了不少记者,要想见到柔媚儿的话,就必须要从这些人的包围圈中突破。
  保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待风湛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到记者们的面前,将他们驱散,不要挡住风湛蓝的去路?
  偷偷看着风湛蓝脸色的时候,只见这个男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刺骨的寒冷,要是换作以前的话,风湛蓝绝对不会自找麻烦的偏偏选择这种时候,来找柔媚儿?然而,关于苏萍的真正死因,这件事却一直都在困扰着风湛蓝,所以他已经急不可耐了,就算这幅形象要上到明天的头版头条?风湛蓝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从柔媚儿的嘴里听见正确答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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