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空气有些燥热,十七王爷府,却有一处静谧的凉亭。凉亭据说是南宫凌王爷专门为番邦王妃准备的,为的是让王妃不受到夏日炎热之苦。南宫凌与王妃的恩爱不由得让下人们羡慕不已。
凉亭是王爷与王妃避暑的所在,所以闲杂人等不可以靠近凉亭。这一说辞,也丝毫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正是当午,南宫凌望着悬挂在天空的大火球,手臂垂在身后。但他的身后,站着的,却并非是那个绝色王妃。
一个有些干瘦的青年人站在南宫凌身后,低头不语,但这人的面色,看上去却已经有些青年人不具备的刚毅了。
南宫凌沉吟了许久后,才说道:“把你们这次行动的具体过程,再一次详细说一遍。”
“是。”青年答应道,又一言一语地诉说了起来。
青年的口才很好,描述地栩栩如生,说道精彩的环节,连南宫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最后时刻,南宫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说,周大虎他为了掩护你撤退,自己跳崖而死了。”
“是的。”青年人回答的很果断。原来这个青年,赫然就是和周大虎一同刺探军营情况的小福子。
小福子见南宫凌又陷入了沉思,一股莫名的寒意笼上他的心头。南宫凌问:“你说,有没有可能,周大虎跳崖没死,反而被对方俘虏。”
小福子恭顺地说道:“回王爷,即使师傅他跳崖没死,但对方找到的,也一定是一具尸体。”
“哦?这是何故。”南宫凌疑惑问道。
小福子话语间,也有了一抹悲戚:“师傅与我行动时,都服下了毒药。解药被我们藏在了外界,一旦我们失手被擒拿,我们只有等死一途。现在,按时间,师傅已经毒发身亡了。”
南宫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头望着小福子,脸有了一抹欣赏之色:“你能放弃师傅,果断送回情报,这一点,难能可贵。既然周大虎已死,天香茶楼的老板,就由你来做吧。”
小福子立刻跪下,一脸感激之情:“谢王爷。”
南宫凌大笑:“哈哈,你下去吧。”
小福子告退。从小径里,小福子左拐右拐,终于从王府的后门,来到了海阔天空的外部世界。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句话,不止对何人来说,都是极为适用的。
小福子在周大虎跳崖的那一刻,便已经在心里改名为周福。此刻,周福从王府里出来,胡乱地走在大街上,又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三日。
周大虎与小福子找到那些山下的农民后,埋伏一晚上,终于抓到了一个落单的农民。
周大虎凶相毕露,那个老农很快便被吓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周大虎又沉吟半晌,取出一包粉末,命令老农,将粉末偷偷放到那些运输粮食的人中的两人的碗里。
老农先是不肯,但周大虎取出一锭银子,又说:“粉末只是泻药,仅仅是为了让那两人上不了路。”老农这才答应了下来。
周大虎与小福子在老农的帮助下,成功代替了两个运粮的士兵,到达了兵营。
兵营的看管,分为严格,但周大虎实力惊人。昼伏夜出下,他竟然找到了不少的情报。
小福子混迹在运粮的兵士中,却是没有什么作为。直至第三日夜晚,周大虎突然回来,叫醒了熟睡的小福子。
周大虎的身上有了血迹,他把小福子叫起来,说道:“听着,我现在把兵营军队数目,分布情况,一一告诉你,你可得给我听仔细了。”
小福子心神恐慌,又见到周大虎一身的血迹,颤抖着说道:“虎爷,你先别说话,还是先治理你自己的伤势吧。”
周大虎喝道:“哪有那么多废话,你可得给我听好了。”
小福子被周大虎这么一吓,也就不敢在多说了。周大虎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这一次说起来,他竟然像交代后事一般,语气很是轻缓,而且还说了其他各种事情。
小福子每每想打断周大虎,周大虎便面色一沉,说道:“仔细听,被说话。”
不知不觉间,小福子已经听完了兵营的全部情况。
周大虎见到自己说完了情况,又喝令小福子背了一遍,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大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伤感,他说道:“这份情报,分量巨大,足以换你一个好前程了。”
小福子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哭起来了。
周大虎这次却没有喝骂,虚弱地说道:“小福子,哭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独当一面吗,这下可遂了你的愿了。”
小福子仍旧啜泣不止,周大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我这一生,无儿无女,连个徒弟也没有啊。”
小福子突然跪下,朝周大虎磕了三个头,说道:“虎爷,你就是我的师傅。从今以后,我改名周福,为您留个香火。”
周大虎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算我没看错人,算我没看错人。”
第二日天不亮,小福子就听得营外有喊杀声,周大虎为取得一份重要情报,不慎暴露了自己。他虽然侥幸逃脱,但他也明白,只要对手抓不到人,他们师徒二人,是出不去这个兵营的。
因此,周大虎选择了主动暴露自己,来换得小福子的一条性命。
最后时刻,周大虎跳入悬崖,他回头一望,却是小福子随着运粮队伍离开的方向。
小福子想到此,不由得泪流满面。周福走到天香茶楼门前,擦干眼泪,昂头迈步走了进去。从今以后,天香茶楼又会多出一个有福气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周福。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周福,以前的身份,竟然是天香茶楼的小伙计。
看来,天香茶楼真的是一个有“福气”的地方呀。
另一边,南宫凌得知兵营内部情况后,神色大喜。南宫凌还是在那座凉亭里,脸上时而惊喜,时而又有怀疑之色。现在,他开始在凉亭里散起步来。
凉亭虽然是托名为王妃修建,但事实上,凉亭戒备森严,除了番邦公主外,其他人等,根本难以入内。因此,凉亭实际上也成为了南宫凌秘密进行某些活动的场所。
南宫凌胡乱走了一段路程后,忽然开口:“催促工匠,加紧赶制虎符。”
空气中只是隐隐传来一阵波动,然后便消失无踪。南宫凌没有得到回应,但面色却也没有恼意,反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状态。思虑许久后,南宫凌终于发觉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当中,紧绷的神情也不由得放松开来。
第二日,南宫凌在房间里睡到了日上三竿。胜利在望前,南宫凌也不由得有些放松了起来。
番邦公主这时候进来,用手指着外面。南宫凌抱住公主,望着她的眼睛,见她一副渴求的神色,他忽然笑道:“近日来你一直待在府里,也闷坏了吧。我这就带你出去瞧瞧。”
番邦公主似乎听懂了一般,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南宫凌见到公主开心,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王府中驶出,朝京都外边行去。南宫凌与番邦公主呆在车上,掀起车帘,望着车外的美景,心头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公主,你看这江山美丽如画,男儿大丈夫当是占为己有啊。”南宫凌豪放说道。
公主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见到南宫凌高兴,她也报以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酒给南宫凌。
南宫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说罢,他就搂着番邦公主,面色间说不出的得意。
南宫凌自那日出城游玩后,发现周围景色怡然,又加上胜券在握,心情放松之下,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
番邦公主一同陪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南宫凌的作为,被大臣们看在眼里,头几次还能忍受,但越往后,大臣们便愈发觉得南宫凌行为过分,不由得商量好,要联合参奏南宫凌一本。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南宫轩龙袍在身,高高在上,威严地扫视底下的臣子。
南宫轩身旁太监大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个一品大臣上前:“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南宫轩望着这名大臣,这名大臣素有刚正不阿之名,他也不由微笑着说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回皇上,臣要参十七王爷。十七王爷成婚之后,沉溺女色,日日与王妃外出游玩,严重耽误政事。臣请皇子下奏惩罚。”
“爱卿原是此事。”南宫轩微笑说道,“皇弟他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帮助朕处理了不少政务。他也着实辛苦,皇弟适当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嘛,爱卿却是多虑了。”
“皇上……”
那名臣子想要多说,却被南宫轩打断。南宫轩扫视一周后,威严说道:“此事休要再提,其他臣子还有本要奏吗?”
见到南宫轩那番作态,其他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大殿里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南宫轩见无人说话,眼睛朝着身后太监一示意,太监顿时心领神会。
大太监尖着嗓子说道:“既然诸位大人无事可奏,那便退朝吧。”
“退朝。”太监尖锐地喊道。
诸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跪下,嘴里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声退朝后,诸位大臣都低垂着脑袋,退出了金銮殿。
南宫凌昂着脑袋,在一众大臣中穿出。大殿上的事情,很是让南宫凌得意,他不由故意到那名臣子面前显摆:“大人这一路是步行还乘轿呀,需不需要我带大人一程。”
那名大臣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南宫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第二日,南宫凌索性连早朝也没有上,就去拉着番邦公主外出游玩。大臣抓住此事,又参了南宫凌一本。
但南宫轩依旧摆摆手:“此事休得再提。”
南宫凌与公主游玩回府后,听闻下人禀报此事,他不由得更加得意,笑容愈加猖狂。
第二百三十章 结果